从恶如流
“是啊,我瞧着,这新姑爷就是个青年才俊。”
“……”单司渺按了按突突跳着的太阳xué,一旁的孟筠庭也愣愣地瞧着。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魔障了,单司渺这模样,还青年才俊,说他像个人都算是夸他了。
“蒋姑娘,这比武可不是儿戏,莫说单司渺不会我杨家剑法,就算他……”
“杨兄怎知他不会?”开口的却是君无衣,只见他此时不仅摇着扇子,更是翘起了腿,巴不得再顺着玉蝉子的话把单司渺chuī捧一番。
可在单司渺看来,这两人分明是存了心要推他出去当这树大招风的冤大头。他单司渺要名要利要好处,却单单不要这空xué来风的风头。
“我却觉得他有天赋的很。”君无衣接着道。
在场之人见君无衣似乎笃定了这小子有本事,谁还敢说个不字,杨映松跟胡不归脸色虽都不好,却也心中有些忐忑。
若说开始他们对这单司渺并无过多的提防,是因为把他当做了长生门和君无衣替死鬼,可现在瞧来,他们却是防错了人。
单司渺这头却是头疼的厉害,人家好端端安排了一出好戏,被他们这一搅和,怕是今日就算胜了,自己也讨不得什么好果子吃。
骑虎难下,说的怕就是这个。
接过家仆递上来的长剑,单司渺简单地挽了一个剑花,却见台上杨映松面上又冷了几分。
密室之中的剑阵,可比什么剑谱来的bī真的多。
胡不归与他面对而立,忽然觉得这小子竟是有些眼熟,但除了在密室里,却丝毫对他没什么映像,加上长相如此奇特之人,见过不可能不记得,一时心下有些捉摸不定。
单司渺却是不管他记不记得,那一掌之仇,他可还记得清楚。虽说也算因祸得福,但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若论记仇,单司渺从来是心眼小的很。是所以这一出手,便是最狠辣的剑招。
胡不归就觉得眼前一晃,整个人便消失在视野中,心中大骇,立刻屏气凝神,运足了气,对方一招江枫渔火已攻到了背后,剑风飒飒,势不留痕。
幸好他对四季剑法尚算熟悉,回头举刀一挡,叮地一声,被震的虎口发麻,心中震惊更甚。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内力与速度,将来必成大器。
台下众人都被单司渺这一招给吓住了,杨家的四季剑法以四季轮回为基本,快慢兼备,变化多端,甚至不少风雅,每一招,都能舞出些诗qíng画意来。可面前的单司渺,却偏偏舍了那些花式,就如同去了那繁琐的枝枝叶叶,只留下最主心骨也最致命的那一点jīng髓来,更快也更有效。
二人过了十来招,竟是不相上下。杨映松捏着车轮扶手的指节渐渐开始发白,面上神色也一改往日的文质彬彬,yīn沉地有些吓人。
台上的胡不归此时渐渐地也开始烦躁起来,出手更加狠辣,不留余力。单司渺的四季剑法本就是个半吊子,被他这么一bī,也渐渐开始有些力不从心。对方一个扫地,攻向他下盘,单司渺拔身而起,剑尖朝下,骤然舞出一招雷动九天来。
虽没有杨映松的十分威力,却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胡不归大惊,举刀去挡,却是已然来不及,索xing拼死一搏,将刀刃一横,一招风落初窑直捅向对方腰腹之间。
一瞬息,竟是又没了对方的身影。
胡不归不可置信地抬头,难道这人还会变戏法不成,刚刚在半空之中,就算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自己眼前消失。
并不是消失,而是又拔高了两丈。在毫无借力之地的空中能提气而起,这是何等诡异的轻功?
胡不归根本来不及细想,待他再一次看到对方身影之时,对方却早又已换了招式。
雁落平秋??!是自己的刀法!
雁落平秋……又是雁落平秋……胡不归被一击击中,倒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却是忽地想起一个人来。
几个月前,貌似也有过这么一个乡下的野小子,轻易便使出了自己从不外传的刀法,可他分明记得,那小子内力全无,甚至被自己一掌震碎了全身的经脉。
“胜负已分。”单司渺举剑而立,望着地上被他刺伤了胸膛的胡不归。
胡不归今日本注定是来输的,输一次和输两次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输在这个小子的手中,输在自己的招式之下。
这种荒唐感,让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勉qiáng撑起身子,带着伤一个卯足,飞离而去。
“好!!”底下的玉蝉子第一个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便传来一片叫好之声,这一战,赢的不仅漂亮,简直是jīng彩。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小小年纪就能有此造诣,将来必定非池中之鱼。”
在座之人,就连那和远师太,都对这个面容奇特的新姑爷刮目相看起来。但单司渺却无心去顾及这些人的赞叹,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玉蝉子和长生门。
抬眼去瞧那女人,见她别有深意的瞧着自己,那目光里,又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所该有的算计。
赢了比试,接下来,就要算一算杨家这笔糊涂账了。
“姑娘,你究竟是何来意,现在,可以说明了吧?”一旁率先开口的那老者,乃是崆峒派的掌门欧阳晟,崆峒二十年前在与无相宫一战时,几乎折损了大半个门派的弟子。
“是,我是长生门的人。”玉蝉子面不改色地道。
底下的人一听她认了,更加确信了她所说的话,只要得了那血琉璃,便可长生不老,容颜永驻,更多的人,开始蠢蠢yù动。
“我今日之所以出现在杨家,是因为,我与杨严风杨大侠是昔日故友。”
“杨大侠和长生门的妖女认识?真的假的?”
“什么故友,没瞧见这丫头的举手投足都不像个少女,怕是红颜知己才是吧。”
“是啊是啊,我听说,这长生门的人驻颜有术,说不定她其实早就年入花甲了也说不定。”
单司渺闻言眉尾一动,这些人,当真是没有口德。
“血琉璃是长生门当日赠予杨大侠的,他是个真英雄,从未做过偷jī摸狗之事。”
“阿弥陀佛。”
单司渺见她此时她还不忘替杨严风保全名声,惋惜地叹了一声。
“既然你说血琉璃在慑楼之中,又为何一定要等到上元之夜,今日带我们进去一瞧,不就真相大白了?”
玉蝉子瞥了那康流一眼,又道,“急什么,今日去了也没用,那东西,只有适逢新月之夜,yīn阳jiāo汇之时,才有作用,此时就算给了你们,你们也用不得,用不了。”
“这……”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深信不疑。
“我早说过,一切因由,几日之后,中元佳夜便知,诸位若有兴趣,不妨留下一探究竟,今日,姑奶奶乏了,各位自便吧。”玉蝉子此下却是沉住了气来,袖子一挥,当真就带人往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