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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吟

作者:南州 时间:2023-01-01 17:00:47 标签:南州

  武佑绪手指着我不停抖:“你你你!”我夺门而逃。

  手指刚碰到门闩,凭cháo开门进来,手里托盘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板着脸看我们一眼:“你们两个别只顾闲聊,船马上靠岸,卫、荀两位先生已随南越官船去了。凌公子,我来帮你易容。”

  我赶紧搬个木凳坐好:“谢谢凭cháo小弟,真是有劳了。”

  凭cháo笑道:“不客气。”

  身后“喀”一声响,我回头,只见武佑绪手里拿着半个捏碎的杯子。

  凭cháo手里忙着,不忘火上浇油:“划伤了手事小,那只杯子是玉瓷的……”

  武佑绪铁青着脸出门。

  我扭过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向凭cháo道:“开始吧,记得不要画太丑。”

  凭cháo点点头,从一个小瓶中倒出一枚黑色药丸,放在小杯中用水化了,拿一块棉布蘸了就在我脸上涂抹。边抹边道:“这是我亲手调制的换肤丹,涂抹之后会慢慢渗入肌肤,肤色因药水停留时间而深浅不同。你肤色太过白皙,容易露出破绽,还是先变黑一点”

  我向来最厌恶自己怎么晒也不黑的肤色,当下央求凭cháo多给我些备用。

  凭cháo一句话将我打发:“不行!这药不能随便用。”

  一盏茶后,凭cháo满意地看着我,好像看他亲手做的一道菜。

  我拿镜子一照,头“嗡”一下炸了锅。只见镜中的我脸色灰暗泛huáng,原本上扬的眉锋被画成了八字眉,眼角却不知被什么扯得下垂,鼻翼加宽、嘴唇涂厚,面目全非。

  我垮下脸:“画成这样连我自己都不敢认了,你们公子也画成这样了么?”

  凭cháo将他的瓶瓶罐罐收拾好,顺便将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易容嘛!自然是让人难以辨认才好。凌公子,咱们过去吧。”

  商船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中靠了岸,我站在甲板上举目四望,熟悉的一糙一木映入眼帘。离京一年多,终于是回来了,只可惜去时风光无限,来时却形容萧索。

  江原带了一行人过来,我注意到武佑绪、程雍、杨尘、落烟都在其内,只不见了倚风,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看着江原,他已换了一件暗灰色布衣,用布带扎了发髻,打扮得像个随从,他的脸……

  江原路过我身边时嘴角含笑,赞道:“手艺不错。”我死盯着他的脸。

  江原与众人转身下船。

  我死盯着他的背影。

  凭cháo得意地悄声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公子都夸我做得好呢!”接着撞我一下,“发什么呆?走了!”

  我缓缓转过头,看一眼凭cháo。

  凭cháo开始笑不下去:“凌……凌公子?”

  我突然将手里的东西一扔,掐住凭cháo的脖子,咬牙切齿:“为什么他只贴了胡子!”

  凭cháo手脚乱舞:“咳、咳……凌公子,有话好好……咳……”

  我毫不手软。

  两个凄厉的声音同时响彻在江面上:

  “救命啊!——”

  “还我英俊的脸!——”

  正在不可开jiāo,武佑绪跑过来一把分开我们俩,瞪眼:“胡闹什么!还不快走!等公子来请你们?”说完头也不回走到江原身边,我瞪一眼凭cháo跟上去,凭cháo委屈地跟在后面。

  三人关系一路尴尬,我惹恼了武佑绪,凭cháo惹恼了我。

  下了船,早有几辆马车等在江边,江原自己上了一辆,其余人也纷纷上了车,一路由官府人马护送,畅行无阻进了城。

  出乎我的意料,江原一行并未住在专供外国使者居住的驿馆,而是在秦淮河附近的繁华地段租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小院。小院只有两进,但是布置颇为jīng巧实用,正房较大,两厢都隔成了小间,房中日用家具齐全,似乎早在等待客人的到来。

  正午,一行人在建康最大的酒楼用膳。

  下午,武佑绪和程雍忙着安顿各人住处。江原一人住在北面的正房,东厢是荀简卫文武佑绪,我和凭cháo他们则被安排在西厢。

  我想着船上的事,几次想找武佑绪道歉,可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他冷冷的目光打回。唉,自食恶果。

  傍晚,荀简和卫文回来,身边跟着鸿胪寺的官员,其中有个主客尚书我还能叫得出名字,开始庆幸凭cháo为我易容易得彻底。那主客尚书热qíng非凡,再三要求我们搬到使馆居住,被荀简婉拒。

  晚上,荀简向江原汇报jiāo涉过程。我旁听得知,白天故意挑衅引起伤亡的事大事化小,张云水因失察减俸;运来的一船绸缎已作为彩礼的一部分jiāo给了礼部,皇上龙颜甚悦,第二天会接见我们;接下来几日安排我们去各处游玩,再过几日皇太子将亲自设宴款待。唯一的遗憾是越凌王因病谢绝宾客,婚期要等越凌王病好再议,因此是见不着他了。

  江原听了表qíng复杂,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满,简略jiāo待几句就命各人散去。我趁机跟在武佑绪身后想再次道歉,没想到他qíng绪极差,毫不客气地将我拒之门外。

  我马上跑到凭cháo房前砸门,凭cháo开门大惊,立刻将门紧闭,怎么叫也不开。任凭我在外面边不住喊“我不怪你了”也无济于事。

  两个人都不肯搭理我,那我明天找谁帮忙?真是悔不当初啊。

  怅怅回到自己房中,卸掉脸上的伪装,抱着桌子角发呆。

  等到觉得肩头疼痛,我才发现已经在桌上睡了许久。窗外月上梢头,柔冷清辉穿过窗棂照在地上,斑斑驳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气yīn重,我莫名其妙觉得一阵冷,立刻睡意全消,我站起来打开房门,不由得一愣。

  江原正立在院中一株棵玉兰树下,背影半隐在月光中,头微微低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悄悄将伸出门槛的脚收回来,江原似有感应般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我门关到一半,只好又打开,讪讪道:“这么晚了,燕公子还不休息么?”

  江原淡淡道:“睡不着。你不是也没睡么?”

  “我是刚刚睡醒。白天不小心惹怒了武大哥,正在想怎样道歉,谁知竟在桌边睡着了。”

  江原看着我,忽然一笑:“是不小心还是故意?”

  “呃,”我低头关门,“我要睡了,不打扰燕公子雅兴。”

  “等等,”江原走过来伸手抵住门,“你不是刚刚睡醒么?”

  “我又想睡了。”

  江原玩味地笑:“我都站在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僵了僵,面无表qíng从门边闪开:“请进。”

  江原走进房中环视一下,毫不客气地坐在我方才坐过的位子上,端起桌上茶壶自斟自饮。

  我站在门边不动,冷冷观望。

  过了一会,江原向我笑道:“凌公子,站着做什么?”

  “燕公子打算在南越停留多久?”

  “多则两月,少则半月。”江原将茶杯靠在嘴边,眼角弯弯,“凌公子十分盼望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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