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
几名士兵急忙纷纷高声保证:“请殿下放心!”声音比平时高亢数倍,好像嗓门越大越能表明自己绝没有想歪。
江原仿佛很满意,又拍拍我的腰,笑道:“越王殿下,我们快走吧。”
我不动声色地走出关押尚远捷和冯栩的院子,出门后见巷内无人,猛然将手臂一松,江原立刻毫不防备地大叫了一声。继而怒道:“还没到!你怎么出尔反尔?”我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稳稳落地,背着手快步离开,江原失望地跟在后面,“好容易被人看到一次,我是怕越王殿下尴尬才说我们比试角力,谁想到你比我还想张扬?”
我回头微笑道:“被你那么一说,好像我是因为比试输了才要扛你。首先让人误会我武艺不如你高qiáng,其次让人以为太子殿下不受我宠爱,这两样可都违背了你我的意愿。”
江原哼道:“你就承认一次比我弱又怎样,为了这个就报复。”
我眯着眼笑:“哪里,你看我对你多好,至少没在别人面前把你扔下来。”
江原看着我,目光忽然炽烈得像着了火,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搂到自己怀里,有些粗鲁地刮住我下巴:“越王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又在蛊惑人心?”他慢慢低下头,咬住我的嘴唇,舌尖就这样在齿间滑了进来。我轻轻一颤,好像身体某处柔软被戳中,立刻用力抱住他,牙齿在他唇上狠咬了一下。
江原低哼一声,两手抓住我的手腕,身子倾过来。我不由后退几步,撞到墙壁上,微微抬起了头。江原眼神更加炙热,捧住我的脸,与我肆意纠缠。我脑中想着即将到来的分别,和不知何时能来的重逢,忽然也有种饥渴难耐的感觉。过了许久,只听他轻声道:“凌悦……”
“嗯?”我闭着眼,好像他的声音是自我脑中而来。
“在这里吧?”他的双手好像已经收拢在我腰际,隔着单薄柔软的衣料,坚硬而灼热地刺激着我本已敏感的肌肤。
我忍住身下再次传来的一丝颤抖,咬牙:“废话,你还能忍么?”
江原轻声笑了,我感觉肩头的衣物立刻便滑落在肘上,好像衣带早已松得维系不住。没有再多言,他将我一条腿抬起,小心地进入。我含住他的唇,战栗着紧抱他,感觉他的身体也在我手臂中战栗。
身体一次次被顶入极限,yù望一lànglàng涌来,我的视线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隔开身周的一切。我吃力地呼吸,心跳得仿佛就要脱开胸腔而去,有一种被cháo水淹没的窒息感,却同时又被一丝疯狂的快意支配着。我微微张眼,看到江原的衣衫同样半褪,凌乱地堆在腰腹之间,他粗重地喘息着,微微泛红的肌肤上留下我肆无忌惮的印记。
“凌悦,抱紧我……”全身无力的时候,江原在我喉结上轻噬,我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向后仰起身体。与此同时,一股热流在我身体中奔涌开来,溅落在我luǒ-露的双腿上,熨烫了肌肤。江原抱住我渐渐失力的身体,为我拉上衣服,再次深吻住我的双唇。
暮chūn的煦煦暖风有意无意地撩拨起我们身上的衣绸,在此刻空无一人的窄巷里翻飞乱舞。也或许有人曾从旁走过,投下过惊骇的一瞥,然而如此紧密的jiāo织,仿佛已容不下身外的世界。我和他终于无所顾忌地宣泄yù望,并不在意是否bào露在异样的目光之下。
“你答应我,凌悦,”江原在我耳边呢喃,“不许受伤,平安与我会合。”
我灿然笑着抬头:“那除非你没有事瞒我。”
江原脸上的僵硬一闪即过,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不公平,难道你军队的行动计划都会告诉我么?”
我目光一冷:“不得狡辩,你知道我指什么。”
江原恍若未闻,抬头看在chūn风中轻晃的茂密枝叶,一脸享受:“越王殿下,原来你果真主动起来如此销人魂魄,趁着大军没有分路而行,我们多来几次罢。”
我趁他仰头陶醉,迅速整好衣服,跑到巷口才回头笑道:“太子殿下,我说过了,下不为例!”
江原闻言,带着美梦被打碎的表qíng,“哼”了一声,拔步追来:“越王,我会叫你食言而肥!”
我大笑,跳起身折下一条柳枝,向他扔去:“太子,你何时能把身段练得如这柳条般柔美,我何时天天宠幸你。”
江原飞身接住,带起一股劲风,再次向我追来,口中发狠道:“凌悦,信不信我今日就让你食言!”
番外6:弟弟?你不配!
——此番外发生在原文第一百一五章《血不相容》之后
自被宇文灵殊的军队救出并带回建康,赵葑就被软禁在城外的这座狭小的营帐里。此刻他坐在帐内仅有的一张破木桌旁,脸上的表qíng略显呆滞,仿佛还没有从几日前发生的事中醒过神。
帐帘掀动了一下,赵葑感觉有人走进来,但没有转头去看。曾经很多次他满怀希望地回头,盼望看到有其他人进来,能让他问出赵彦的伤qíng或者建康城内的消息,然而除了定时带他出帐走动与送饭的魏军士兵以外,似乎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存在。
现在还不到送饭的时辰,能来光顾的只有风而已,赵葑这么想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却从脑后慢慢升起,好像自己被什么人的视线盯住了。他慢慢转过头去,意外地发现营帐门口竟真的立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长相俊秀的少年将军,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他身披一副甲片边缘磨得发亮的铠甲,正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自己。遇见赵葑的目光后,那少年将军视线微微上抬,似乎是在掂量他的分量,又像是不愿主动开口。
赵葑掩饰住吃惊的神qíng,站起身问:“尊驾是何人?”他在脑海里努力搜寻,不记得自己是否曾见过这少年。
那名少年将军按剑走近几步,将手臂抱在胸前,冷冷道:“我叫裴潜,越王麾下亲将,听说宇文将军新近俘虏了一名赵氏皇族,想必就是你了?”他将“亲将”、“俘虏”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提醒赵葑注意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
赵葑听到对方暗含讥刺的问话,警觉道:“我就是赵葑,裴将军来此贵gān?”
裴潜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他一步踏到赵葑面前,正站在午后斜she进帐的阳光里,腰间的镶铜剑鞘亮晃晃地有点耀眼。赵葑抬起没受伤的手臂遮挡了下刺来的反光,这动作令裴潜扬起了嘴角。待赵葑放下手臂,裴潜嘴角的快意已经隐去,他再次用那种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赵葑,好一会才开口道:“听说你是越王殿下的亲弟弟?”
赵葑被这突兀的问话问得一愣。这是根本不用问的事,他当然是二哥的亲弟弟,他不明白这名叫裴潜的少年怎么这样问,而且问得如此充满敌意——他的确应该敌视自己,赵葑心中突地一沉,迟滞的思想终于想起自己身为弟弟做出了什么事,而这个魏军中的少年既然身为二哥麾下将领,又怎能不痛恨自己?赵葑一时心绪翻腾,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