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说罢再不看他。足尖一点掠出了密林。策零看到她素白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他早已停在了“九”上,迟迟没有数到十。倾心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走得风姿绰约、仪态天成,仿佛她不是要去见一个嗜血的魔鬼,而是要去赴qíng郎的约会。策零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那丝冷酷淡去,多了些欣赏。
倾心站到他面前一步远外,仰头看着他,平静地说:“让我看看,准噶尔骄傲的雄鹰,除了拿老人女子威胁一个弱女子外,有没有真本事收服她地心?”
策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良久,伸出一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勾唇一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不如我们来试试?”
话虽是问句,却根本不必她回答。策零将倾心拦腰抱起,抛到马上,自己翻身上马,用马鞭指了指小欢和小喜,对手下地卫兵吩咐:“带上这两个丫头。那一老一少,放了。”
说罢,拨转马头,打马往北行去。一路急驰,策零几乎没说什么话。倾心松了口气,既然不用费脑筋对骂,她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搞不好这死鹰是想等到了目的地再来好好折磨她,确保jīng力充沛,才能在跟他斗争地时候不会腿颤手抖。
反正已经落到他手了,倾心反倒不那么害怕了。见急行军没什么突然停下来地势头,索xing放松自己靠在策零胸前,头一歪睡了过去。
觉察到她的异样,一直皱紧眉头板着脸地策零,低头看了下偎进自己怀里的小女子,发现这种qíng况下,她竟然睡着了,不敢置信地眯了眯眼,该说她胆大妄为呢,还是说她没心没肺?
她扒光了他的衣服,迫使他醒来后一丝不挂地走回去,幸亏当时天色尚早,糙原上没什么人,唯一遇到的一个牧羊人,还没等看到他的样子,就被他打昏在地,顺便扒了他的衣服穿上。自己当时那么láng狈,发誓要找到她好好折磨她,要让她对他臣服,再也不敢随便羞rǔ他、逃离他。
心里虽然发着狠,眼中却已漫上了一丝柔qíng,手下更是轻柔地拉紧披风,小心地将她裹起来,以阻挡迎面而来的寒风。
埋在披风里的倾心,无声地笑了笑,很好,知道了他的底限,她也不必太过提心吊胆啦。她放任自己真正睡去。呜呜,这几日为了逃命,她可没睡过一个好觉。
到了乌伦古行宫,倾心还睡得不醒人事。策零将她抱进屋,气恼地扔在铺了厚毡的矮榻上。
倾心的小屁股被摔得吃痛,这才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一脸恼怒的策零,心想,我没再做什么事惹他啊,怎么恼了?
策零克制住要用手捂着肋骨的冲动,勉qiáng挺直着身子。拜这小丫头所赐,他断了三根肋骨,简单包扎后又经过长途奔波,如今伤处恐怕重新断裂错位,一路上都疼得刺骨,偏偏她还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
策零危险地眯了眯眼,对跪在他脚边,他特意派人从伊犁接来的穆娜吩咐:“伺候姑娘沐浴。”也不待倾心说话,转身出了屋子。他的随身大夫正在隔壁房间等着,要为他重新接骨。
倾心耸耸肩,随他去了。她现在倒真的很想好好洗个澡,所以听话地任凭穆娜将她扶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片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木屋群,竟然是策零在乌伦古湖的行宫。更让倾心惊奇的是,紧接着这间大屋旁边的那个小木屋,竟然是个浴室,倾心很满意她的俘虏待遇。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倾心唤等在门外的穆娜取衣服进来。谁想穆娜空着手进来,红着脸低声说:“大王子吩咐,不能给姑娘衣服。”
“什么?”倾心尖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给衣服穿,这算什么刑罚?“为什么?”她沉着脸问。
穆娜只是行礼,并不答话。倾心呆呆坐在已然凉却的水中,心里有些迟到的警醒,枉她刚才还以为,那个策零也许不是看起来那般恶劣,却原来她低估了他的恶劣啊,这简直不是恶劣,纯粹是恶魔,不给她衣服穿,明显是为了报复她扒光了他的衣服,小气的恶魔。
倾心气乎乎地想了半天,发觉还是要想办法先出了水再说,总不能一直泡下去,皮肤都被泡得发皱了。
“你去拿条毯子来。策零没说毯子也不许给吧?”倾心对穆娜眨了眨眼。
穆娜低头一笑,觉得自家王子和这位姑娘都是妙人。大王子不让人家穿衣服,明显别有用心,这位姑娘倒也gān脆,不哭不闹,只要条毯子。
穆娜拿了一条细软的羊毛毯,没想到倾心还嫌粗糙扎人,又指使她去取了一匹白色的绸缎,比量了一下剪下来,围在腋下,在身上缠了两圈,于身前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白色绸缎紧紧包裹着倾心的身子,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行动间如风chuī过,柔软又富有弹xing。雪白的肩膀、双臂、前胸、后背都露在外面,颇有些现代露背小礼服的效果。不过这乌伦古的深秋,也太冷了点。倾心赶紧将羊毛毯披到肩上,一头青丝就这样披散着,步出了浴室。
进入先前的木屋,一眼看到策零正坐在矮榻上,一手捧着个酒杯,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幽碧的眸子突然变亮,盯着她裹着白缎披着毯子的新装扮。
倾心恍若未见他赤luǒluǒ的目光,缓缓走到另一处矮榻旁坐下,双腿盘起,把光着的小脚藏到身下,裹紧了羊毛毯,以无比真诚的口气对策零说:“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游戏开始了
策零喝了口酒,好整以暇地将倾心从头打量到脚,特意在她裹着毯子,仍不免露出来的脖颈上停留了许久,久到倾心缩了缩脖子,以为他想砍下自己的脑袋,这才说;“我要把金刀送给你。”
呃?就这么简单?是因为她当众拒绝了他的金刀,惹毛了他那可笑的自尊,所以他才紧追着自己不放?
倾心扬起下巴,斜睨着策零,将高傲的姿态做到十足十,“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人家qiáng迫我要的东西,我是一定不会喜欢的。”
策零挑了挑眉,并未动怒,也如她一般高傲地说:“我这人也有个毛病,我喜欢的东西,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要不是场合不对,倾心差点喷笑出来,他们俩的对话,都有够搞笑,以至于她想问他:“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
她终究没问。她可不认为策零喜欢上了自己,充其量只是因为她拒绝了他,他不甘心而已。还真是个被女人宠坏的男人啊,凭什么他以为是个女人都要眼巴巴地扑到他脚下?
倾心笑了笑,“大王子殿下这是要与小女子下战书?”
“我只是知会你一声。”策零并不上当,换言之,结局早就定了,他一定要得到她,中间过程如何,手段如何,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倾心真正发现了策零的霸道和蛮不讲理。也是,跟一个惯于掠夺的男人讲道理,似乎太幼稚。“既然这样,何必làng费你我的时间。身子还是心,二者选一。”
有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话不知能不能放之四海而皆准。倾心虽然表现得浑不在意,其实心里一直在打鼓。不怕这人不讲理。就怕他不如看起来的这般骄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