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
吉娅开始频频和倾心一起行动,有时去散步,有时去骑马,倾心走到哪里都带着小欢和小喜,终于有一天,她们逮到机会,进到了行宫前面的白桦林中。过了这座小树林,再穿越冰封的小海,就算出了行宫的防御范围。只要她们走过去。一直在外面寻找机会救她的贺成阳就可以接应到她们。
安全起见,吉娅一直跟着她们穿越了白桦林,倾心按捺住怦怦地心跳。拖着小欢和小喜快速跑向林子外。
谁想,策零早已等在了那里。当时看到他高高地骑在马上。冰冷的碧眸一片yīn沉,倾心觉得他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真想求阎王念念咒,把他招回地底下去。
后来,倾心才见识到。何谓魔鬼。
策零紧紧盯着倾心,看也不看吉娅一眼,只用马鞭指了指她,对他手下地武士说:“拖回去,笞死。”
听到吉娅尖厉的嚎叫,倾心才明白过来,他竟然是要活活打死她,完全不听任何理由、任何解释。倾心扑过去,护住吉娅。对策零说:“不关她地事,要算账找我。”
策零怒极,一把扯过她。扛到肩上飞奔回行宫。倾心被他扣在肩头,胃部被压迫着。不停地摇晃。昏沉yù呕,泪眼朦胧中。看到小欢和小喜撕心裂肺的痛哭。
这个时候,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一度以为死也不能失去的东西,反倒变得轻飘飘不值一提。
还有什么重要过生命?这不只是她一人的生命,而是串在一起地她们三人的生命啊。
还有什么重要过活着回去,见一见她的胤禛?
倾心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思念胤禛,从来没有如此清楚明白地知道,她是多么地爱他。如果命运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她只想回到他身边,好好地陪伴他,无论发生什么,再不会远离。
当策零刺进她身体的时候,她只感到疼痛和憎恨。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施为,扭到一边的脸上一片沉寂。她愣愣地看着窗外日渐昏沉的天色,不期然地想起了与胤禛的第一次。现在想来,她知道自己是中了他的算计,可是心里没有恼怒,只是甜蜜。为了使自己看起来不像是qiáng占良家少女,胤禛那家伙竟然面不改色地喝了十几杯清花酒,被媚酒控制,对一向自律的四阿哥来说,真可谓一失足毁一生清誉,难怪后来他死也不肯提到那一夜,每次她有意无意地说起,都被他岔过去,冷峻地面上竟微微有些发红。
想起这些,倾心不由低笑,突然胸口传来一阵被狠狠咬了一口的疼痛,才猛然醒过神来,意识到这个男人可不是胤禛,心底刹时泛起无边的酸楚和无力。心就一直沉了下去,再不起半分涟漪。无论他是粗bào,还是温柔,都无法引起她心底一丝一毫地共鸣。她甚至非常冷静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原来这件“莋爱做的事”,只有和爱地人做,才会觉得幸福。
第二日,当倾心从昏迷中醒来时,策零早已不在屋里。小欢小喜伺候她沐浴时,看着她身上布满地青青紫紫的淤痕,死死咬住唇,仍然压抑不住呜咽哭泣。就连穆娜都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反倒是倾心最为轻松,好似浑不在意。
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地了,没有了弱点,让她变得坚不可摧。
因此,当得知吉娅果真被鞭笞至死时,她也不过略略地挑了挑眉。
虽然极力想让自己变得坚qiáng,可是每次回忆起这些,倾心都觉得心如刀绞,也更加迫切地想要逃出去。然而,却急不得。坚持下去,倾心缩在白狐披风底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策零站在倾心身后,默默地看了她很久。
为了存留在他心中的一个远大的梦想,他一直刻意地认真学习汉文化,因此比任何准噶尔男子都知道,失去贞洁对一个汉族女人的打击。原本,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得到他想要的,却最终在愤怒和恐慌中失去了理智。
那一夜醒来后,一向自信果敢的大漠雄鹰,竟然不敢面对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他几乎是逃离了她居住的木屋,却怎么也逃不开自己的心。在放马奔驰了整整一天后,回到行宫的策零,仍然觉得微微有些颤栗。
他害怕,怕从她眼中看到憎恶与绝望。因此,当看到倾心坐在火炉旁,静静地翻着一本准噶尔民谣的时候。他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仍沉在昨夜混乱却让人沉醉的梦中。
当时倾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故作镇静地转过头去,白皙如玉的面上。飘了一朵桃红。策零觉得心一下子就活过来了,犹如他13岁独自杀死一头猛虎,得到父汗奖赏时地那种甜蜜的雀跃。
策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单膝跪在她的脚边,望着她低垂地眼眸。他想要抱住她。却感到了她在瑟缩发抖,那时,从来都勇往直前的策零竟然有些后悔,他终究伤了她,她怕他。他不要她怕他,只想她爱他。因此,他不敢抱她,得到她之后,他反倒被束住了手脚。再不敢轻举妄动。
从那以后,策零觉得倾心地态度,他从没完全看懂过。她总是离他似近还远。若有若无,冷淡中又让人带着丝不肯放弃的希冀。
策零见倾心一直站着不动。想了想走上前去与她并肩。问她:“在看什么?”
倾心将目光转向他。茶色墨镜后,她的眼睛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如果四阿哥现在见到她。一定不会相信,他的心儿,把什么都挂在脸上毫不掩饰地心儿,有一天也会学会他那种深不可测的表qíng。
“策零,我想去滑雪。”倾心的声音控制的很好,淡然又不失温柔。
“现在?是想去湖上玩冰嬉么?”倾心很少对他提什么要求,因此她开口,策零觉得异常惊喜。
“不是,是真正的滑雪。”倾心指着前面那座山峰,“从坡顶一滑而下,像是飞翔一样,很有意思。”倾心复又看着策零,语带玄机地说:“如果给每人配备一套滑雪设备,翻越雪山,滑到山底,不费chuī灰之力。”
果然,策零的目光闪了闪,明显被她说动了。如果她说的方法可行,那么他一直寻找的快速翻越雪山的军事行动就有可能完成。其实就算她不提这个,他也想满足她地要求。虽然知道要冒风险,但是他策零想讨好自己的女人,岂能什么都不敢做?
策零点了点头,“好,我们去滑雪。”看到倾心瞬间亮起来的眼眸,觉得冒一次险是值得地。那帮想要将她救走的人,经过这么多日子地jiāo锋,已经被他清除得差不多了。即便还剩下一些也不足为虑,只是她地哥哥贺成阳一直没有捉到,这倒不可不防。或许,他可以做个自己离开的假象,引诱贺成阳前来自投罗网。
倾心看着策零算计地眼神,心里微微冷笑。前几日,贺成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一封用薄绢写就的信缠在了一只雪兔的脚上,送到了倾心手中。他在外面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只要有机会离开行宫到前面的雪峰上就行了。
留下大部分jīng英护卫守株待兔,带着在倾心的指导下做就的四不象的滑雪板,策零一行离开了行宫,穿越了小海,来到了乌伦古湖南面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