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雪
我颤声道:“师尊,您怎么看出来的?”
师尊的眼神飘向远方,声音苍凉:“为师也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师尊顿了一下,继续道,“天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为师,你应该把阿凉带回来。”
我坚定地点头:“对,请师尊允许我现在就起程,去宋国把阿凉找回来。”
“你不用这么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带几名高手,多拿些银两珠宝再出发不迟。”
还是师尊想得周到,如果袁复北不同意用金钱jiāo换阿凉,我们只好抢人。我一人不是他对手,多些帮手才能多些把握。
我心中惦念阿凉的安危,一夜辗转难眠。除了思考如何把阿凉从袁复北那里要回来,偶尔也会想起师尊的话。师尊和师尊的故人与袁家到底有何恩怨?阿凉长得像师尊的故人,是否真的有什么亲源关系?师尊和师尊的故人看样子关系也很复杂,绝对不是单纯的相爱而已……不过这些师尊都讲得很隐讳甚至连姓名都不说,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不愿提起。师尊一直带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像是在逃避什么……算了,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敢问。也许我是否知道这些陈年旧事无关紧要,也许他想开了早晚会告诉我。那时我的困惑可以找到答案,他的心结也能解开。
次日清晨,我带着黑水宫中身手最好的两个侍卫出发了。更多的人会使得目标太大,毕竟我们大辽与宋国不是真正和平友好的关系,这些年边境出入盘查得格外严密,如果一大群辽国武人入境,会引起宋人的怀疑,我可不想还没找到阿凉之前又引来别的麻烦。
晓行夜宿,我只顾得赶路,几乎不与随行的两个侍卫jiāo谈。
突然有一天晚上,我心烦气躁睡不着,听见隔壁那两个侍卫也没睡正在聊天。我本来不屑于听他们的低俗话题,但是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了阿凉。除了记忆和思念,阿凉什么也没留给我。或者说,在黑水宫阿凉什么也没留下,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chuáng铺、被褥,甚至连一件多余的衣物都不曾有。这么多年,我竟然什么像样的东西都不曾赏赐他。锦衣玉食的我那样苛刻地对他,很难想象一无所有的他是如何熬过来的。所以我现在很想多了解有关阿凉的事qíng,那些我一直忽略的他的真实生活。于是我凝神细听,我不想打断他们,我知道很多事qíng当面问不如偷听更真切。
“……说起阿凉,还真是个尤物。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那身子骨和那温顺的xing子,真是召人疼爱,睡了一次还想下次。”
“可不是。说实在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早先我有个机会可以离开黑水宫的,打算带着阿凉走。他只不过是个奴隶,如果他愿意,我去求宫主说不定这事还真能成。他若跟了我,我一定好好待他,至少不会再让他挨打。谁知我问他他却不同意。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他要留在黑水宫,不会跟我走的。我很伤心,又不甘心,决定不走了,看看到底他喜欢的人是谁,那人有什么地方比我qiáng。可是我一直没发现阿凉喜欢的人是谁。谁找他做爱,他都不会拒绝。他对我也像从前一样没变,只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对他不再温柔,有的时候我qiángbào他甚至动粗bī问他他喜欢的人是谁,可惜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后来我想阿凉就是天生下贱,离不开男人,只跟我一个是不行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还奇怪呢,他本是少主的奴隶,为何少主从不召他侍寝,而且对他动不动就打得死去活来,大概是嫌他伺候过太多人,身子太脏,只当他是个发泄的物件而已。这些年我看阿凉身上的伤从没断过,也怪可怜的。”
“奴隶不就是供主人发泄的物品吗,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
“没错。幸好他还算有自知之明,从不做非分之想。有一次他用嘴服侍了我一晚上,我看他做得卖力,一高兴就想赏他一串珠子。他却死活不肯要,他说他身份低贱配不上那么贵重的东西,如果被少主知道了少不了要挨一顿狠打。我想了想也对,那串珠子虽说是便宜货,不过市价换个奴隶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就把原本打算倒掉的剩饭菜赏给了他,他高兴得连连叩谢,三两下就吃得一gān二净。不过听说他回去还是挨了打,看见的人都说是给打得血ròu模糊惨不忍睹……”
的确,每次阿凉从别的男人那里回来,我都会狠狠打他。我恨他的下贱,我恨他为什么不爱我。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阿凉是自卑的不敢对我说,不敢对我说他爱我。而且我从来不曾给过他什么明确的暗示,他也绝对不敢奢望我会爱他。我错了,我对不起阿凉,我伤害他太多,我不知我还能否有机会补救。
十八 幽魂
我的命是完颜纯的,我的心也是。如果说我有感qíng,我也会爱,那么我爱的那个人只可能是完颜纯。我对他不仅是爱,而且是感激、崇敬和绝对的服从,誓死追随。
他让我救回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阿凉。那少年与他真得很像,可惜除了容貌,从xing格气质到心计手段都相差甚远。我爱的是完颜纯的冷酷理智,果断决绝,这是王者的风范,轻易可以使人折服。
他让我教阿凉武功,他想把阿凉变成一个听话的杀人工具。我最初以为这项工作很简单,实际cao作起来却发现这完全不同于我的想象。我怀疑以阿凉现在的xingqíng,就算练成了绝世剑法,也不敢去杀人,甚至就连别人的恶意伤害都不会反抗。我需要找到阿凉的心理底线,找到可以刺激他仇恨愤怒进而去杀人的动机。
完颜纯有更重要的事qíng去做,他把阿凉jiāo给我,说他不在乎我用什么方法,他只求结果。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一定要让他满意。
我看着阿凉劈柴,他内功不弱,耐力极qiáng,只是不知如何将真气发挥出来。倘若我稍加点播,他完全可以用一根竹片代替斧子劈柴,练久了飞花摘叶亦可伤人。这是以气御剑的诀窍,学会了这一点再结合jīng妙的招式,威力非同凡响。
我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那样一刻不停地卖力gān活,晕倒是迟早的事qíng。我拿了一根竹片用冷水把他泼醒,原打算就教他运气的诀窍,但是看着他惊恐绝望的神qíng,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他以为我是要惩罚他么?用手里的竹片责打我的奴隶,行使主人的权威?他没有想过会有别的可能吧?我如果和颜悦色地教他武功,会否显得太不自然了?完颜纯嘱咐我不要cao之过急,于是我定了定神,调整脸上的神qíng,慢慢走到他面前。
我用手扳起他的脸:“我本来是要责罚你的,不过念你是初犯,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马上做一件让我高兴的事qíng,我就饶了你。”
他愣了一下,目光从我手上的竹片移开,轻抿嘴唇而后换上一副妩媚的笑颜。我从没有见过一个男子可以笑得如此动人,像jì女一样谦卑地挑逗着客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诱人的yíndàng。他跪直身子,小心翼翼地解开我的裤带。
我已经猜出他要做什么,但是我没有阻止。我禁不住这样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