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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莫惜金缕衣

作者:共君一醉一陶然 时间:2020-10-29 05:34:30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宫斗 竞技

  决战的鼓角在一步步迫近,十年,他等这个契机也等了十年,然而离神京越近,周鼎华却越感到莫名的茫然。
  这十年,周鼎华几番死里逃生,颠沛流离,饱经屈辱,过的生不如死;可是这十年,远在神京的金缕衣,又过的如何呢?
  周鼎华在接到神京傅悠密报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感到酸涩难言。
  密报里提起缕衣,说他近年来越来越荒疏朝政,放浪形骸,性情也愈发残暴难测。缕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周鼎华似乎知道答案,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在戎马倥匆的闲暇想起时,他总隐隐觉得这最后
  的决战,对两人来说,或许都是一种解脱。
  只是,这场最后的决战,败了如何,胜了又如何?
  败了,无非一死,可是如果胜了,又该怎么处置金缕衣?
  是杀,是剐,是用尽酷刑,让他生不如死,还是将他永囚禁宫,不见天日?
  想到报仇,周鼎华总心中的怒火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焚烧,那种深刻到灵魂的痛苦会化作对缕衣的无穷的恨意,让他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将他折磨到万劫不复永不超生。可是当大仇将要得报的快意过去
  之后,心底总会有一丝连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心软。
  周鼎华逐渐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中,这种恐惧来源于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真正面对金缕衣时,还是不是那个杀伐决断,毫不手软铁血帝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金缕衣是他情感的漩涡,也是他宿命里的魔障,可无论是对是错,终究陷落了他一生一世的心力。
  月光穿透浓密的夜色,洒下一片清辉,周鼎华望月空叹,寥落难掩。
  “皇上”,岗哨向周鼎华的禀报声让周鼎华迅速清醒:“折柳桥已经到了,但并未发现卢仞。”
  周鼎华心中一紧,意识到刚刚混乱的思绪让他疏忽了气氛的诡异,他立即命人登岸,在夜色中连唤联络暗号,却始终无人应答。
  周鼎华借着皎洁的月光仔细观察折柳桥,然后意外地发现这桥并不是卢仞所说的木桥,而是石桥!
  他顿觉血液凝固,情知中计,他手下的舰船高大坚固,必须将折柳桥拆掉方能通过,若是座木桥,拆除起来易如反掌,可这石桥一时半刻那拆的完?
  卢仞引他至此,分明是要他前无去路,只怕下一刻后路也要被牟一苇的伏兵堵上了。
  可是预料中“火把丛生,杀声遍地,伏兵倾囊而出”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四周寂静如故,并无任何变化。
  怪哉!
  无论如何,此处危机四伏,绝不能久留。
  周鼎华下令让舰队后撤,此时后方传来消息,周旻已经统率一万人马在新河口之北的断龙湾登陆,并击败了驻守当地的牟一苇军,正等待大军的到来。
  周鼎华命船队加快速度撤向断龙湾,顺利抵达之后组织士兵上岸,然而但他不知道的是,一双森然的眼睛正在不远处的狮子山上看着他。
  那是牟一苇的眼睛。
  正如他先前所料,周鼎华果然放弃了在折柳桥进攻的打算,选择了更为稳妥的进攻方法。
  在确定所有的士兵都进入了伏击圈后,牟一苇悄悄摇动了红旗。
  此时,隐藏在断龙湾、石灰山、江陵城南城的几路军队已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但他们并没有接到命令,只是静静的看着周军。
  “停,快停下!撤回船上,快!”周鼎华隐约看见山间一道晃眼的亮光一闪而过,战场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察觉出那是伏兵头盔上的反光,心下不由大惊,立即高声喝止部队前行,然而为时已晚。
  狮子山上的牟一苇挥动了黄旗。
  数路军队如同奔涌的洪涛从山间直冲而下,迅速把周军淹没。牟军在牟一苇、等将领的率领下对周军轮番冲击,士卒来往纵横,将豪无准备惊慌失措的周军冲的七零八落。
  “周旻替朕居中指挥,夏钧雷、张择贤归拢左右两翼,结阵抵御,后队变前队,速速后撤!”
  周鼎华到底是周鼎华,在极为不利的境况下,他以令人难以想象的理智和镇定果断下达指令,竭力稳住局势。
  “秦虎臣,率部随朕断后!”
  抛出最后一个指令,周鼎华一马当先,亲自率军与牟一苇军交锋,为周军安全撤出争取时间。
  他夺下敌军马匹,双腿控马,左手拨出宝剑来,刹那流驰的光华就勾去了一名冲上来的叛军的头颅,右臂空荡荡的袖管灌注真气后立时柔韧如鞭,一甩便将背后斜射过来的冷箭击飞。周鼎华在敌军中纵
  横挞伐,无人能挡,几进几出之后,沾腻的血浆挂满了他的贴身甲胄,远远望之犹如浴血归来的九天之神。
  “杀啊!”
  周鼎华的英勇激发了周军士气,周军奋不顾身,嘶吼着冲向了对面的敌人,纷纷以命相搏,目力所极之处,皆是血肉横飞的杀戮。
  叛军为周军气势所夺,竟被生生阻挡在山脚一带,难以继续追击后撤的周军大部,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周军安然离开。
  直至周军全部撤回舰上,周鼎华率军再度猛冲叛军部队,趁叛军队形散乱不及追击之时从容回撤,在牟一苇眼皮底下走脱。
  立在山头观战的牟一苇双眼血红,眼见精心布置的陷阱又要落空,心中郁怒难消!一掌拍下,身边的坚石顿时四分五裂。
  “周鼎华,我,绝,不,放,过,你!”

  第 110 章

  残蛟十年六月,周鼎华挥军合围江陵城,牟一苇固守不出。
  江陵城地势险峻,城坚池深,存粮又十分充足,牟一苇坐镇其中,以朱彤防守抚州、宫步、土步、桥步四门,富昌守章江、新城两门,段光守琉璃、澹台两门,牢牢扼守住通往神京的门户。
  六月中旬,周鼎华做足准备,终于发动了进攻,江陵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拂晓时分,周军向抚州门进攻,战况激烈异常,城内士兵不断的把准备好的巨石、滚木向城楼下的士兵砸去,周军士兵死伤惨重。
  战况持续三天,周军的尸体在抚州门前堆成了山,却一直没能打开缺口。
  周鼎华严令士兵,如不能克抚州门,军法从事!
  二十七日,对抚州门最猛烈的进攻开始。
  周军一鼓作气,向抚州门发动冲击,由于城楼上的箭弩和木石太猛,攻城木无法使用,周军干脆弃攻城木不用,以吕公车为先导猛击城墙。
  吕公车是一种巨型攻城车,威力巨大,此时周军数十架吕公车齐齐推进,生生把城墙冲出一个十余丈的大口子。
  然而周军仍然没能顺利攻破城防,当他们喊杀着越过城墙破口准备进入城中时,却被牟一苇手下的火铳队阻住了去路。
  缕衣即位后,曾下旨引入北夏火铳火炮等火器装备部队,后又屡经大周能工巧匠改造,已经可以投入部队使用。牟一苇专门在麾下设置了一支火铳队,人数不多,但恰恰在此际派上了用场。
  周军的装备虽然精良,却鲜少接触这类火器,牟一苇的火铳队枪声齐鸣,火光漫天,虽然杀伤力有限,却也给周鼎华的士兵造成了极大震慑,一时不敢再贸然进攻。
  牟一苇知道火铳队只能阻挡敌人一时,周军很快还会卷土重来,迅速命人修建了木栏修补被毁的城墙。
  周鼎华也认为抚州门的城墙已出现豁口,正是攻破江陵的绝好机会,他亦亲自披挂上阵督战,务求必克。
  此役惨烈异常,从晨至昏,尸首相叠,血染易江,双方将领亲自上阵,以命相博。牟军几员大将先后战死,牟一苇也负伤在身;周军张择贤、秦虎臣等主将也都挂了彩,一直打到次日清晨,牟一苇手下已经修补好受损城墙,周鼎华见攻城无望,终于下令暂退。
  然而没等牟一苇把善后事宜安排妥当,周军就再一次发动了水路的进攻。
  六月三十日,周军出奇不意的从江陵的水关进攻,戍卫在那里的牟军长矛队虽惊不乱,发现周军士兵接近水关,守军就用特制的长矛穿过铁栅攻击他们,刺死刺伤不计其数,周军则配合密切,两人组成一组,一人拼死用手抓住刺出的长矛,另一人负责斩杀守军,有利的局势开始向周军扭转,守军的长矛刺击越来越缓慢,然而未等周军松一口气,守军又卷土重来,周军习以为常,仍旧用手去抓,谁知一抓之后惨呼连天,细看才发现,守军早已将长矛和铁钩在火上烤红,再用来刺击周军。周军不知底细,平白添了许多伤员。
  此时周军狼狈不堪,只得退却。
  周鼎华早知牟一苇指挥才能出众,却不想十几年疆场磨砺,竟成了气候,周鼎华几番进攻都不曾讨得便宜,当真是棋逢对手。无计可施之下,为减少伤亡,周鼎华下令围城,断了江陵水粮,与牟一苇打消耗战。
  此刻城中的牟一苇也不好受,他接到了缕衣的一封密旨。
  密旨是由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翻来覆去却只有四个字——不许伤他!
  牟一苇死死盯着那张薄薄的密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唯有心,痛的快要痉挛。
  缕衣啊,你不让我伤他,他却要杀你!
  你可知这一道圣旨,会让我军在战场上处处受制于他,永远抢占不到上风?
  你可知这一道圣旨,等于给了周鼎华一道保命灵符,让他养精蓄锐夺走你的天下?
  你可知这一道圣旨,无异于拿江山作为陪葬的自杀?
  不许伤他!不许伤他!不许伤他!
  你到底,还是不能忘记他。
  江陵之战打了两个多月,纵然恨极,牟一苇最后还是遵从了缕衣的旨意,既不能伤周鼎华,便只有固守江陵城不出。
  但他也小看了周鼎华,一国之君,百万大军的统帅,怎么会被小小的江陵难住。
  江陵被围一月之久,弹尽粮绝。期间周鼎华又发动了数次进攻,虽未攻破江陵,可是江陵之围也始终不得解。
  八月底,已入盛夏,江南接连几场暴雨,易江水势大涨,使得围城越发艰辛,可是局面仍然僵持不下,周军一度受阻在江陵,让周鼎华有些而愁眉不展。
  是夜暴雨又下,雨点滴在行辕大帐的顶棚上,闷闷地响,无端端地添了几分愁绪,让周鼎华心神不宁,辗转难眠,索性披衣而起,点了灯又在行军地图前细细钻研。
  地图上易江的位置如此明显,南起荆关,北至神京,贯通了大周南北,而江陵城,恰恰据守在易江最险峻的一段江边,牢牢扼守住南北交通的咽喉。
  通往神京的路上,最大的障碍就是江陵,此地民风彪悍,士兵作战勇猛,又有牟一苇在此死守,究竟要如何,才能打过这一关啊。
  周鼎华长长叹息一声,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侧,映出鬓边星点灰白。
  “父皇又在为攻城的事忧心?”帐门一卷,周旻走了进来,见周鼎华又在看行军图,不禁微微皱眉,“夜深了,父皇早点休息吧,保重龙体要紧。”
  周鼎华摇了摇头:“不破江陵这心腹大患,朕又如何安歇?”
  周旻垂下头去思忖片刻,缓缓开口:“儿臣倒有个想法,想与父皇参详。”
  见周鼎华用眼神示意要他说下去,周旻却没有直接说出他的计策,反而问了周鼎华一个问题:“江陵固然易守难攻,可父皇,我们的目的在于神京,去神京,必须要打江陵么?”
  周鼎华被问的一怔,突然隐约明白了周旻的意思,“你是说……”
  周旻走到行军图前,指着一处地方对周鼎华解释道:“江陵虽是易江重镇,北上神京的军事要地,却不是从水路进攻神京的唯一道路。父皇请看,若我们撤军绕开江陵,向西至廉州,从廉州下易江北上,比从江陵走还要少绕些路。而且廉州外无天险为凭,内无名将镇守,我军要拿下廉州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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