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问青山
“他......我尽力了,从今日起他每天都会比前一天虚弱,再过十五日他就会全身筋脉俱断而死。”凌君轻叹一口气,看白秋令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五指握紧清羽浑身发抖,心有不忍又宽慰道:“你不要太过自责,那一剑伤他心脉原本就是凶险万分,虽然我施针用药他情况好转了许多,但实属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我们都已尽全力救他,你——”
白秋令再听不得那样的话,绕开凌君轻功掠到屋前,推门闯了进去。
唐昀似乎早料到这人会推门而入,早早便坐在了床边,面色苍白还是打起精神张开双臂迎他。
哐啷一声清羽脱手落在地上,白秋令三两步跨到床边一把将人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这人就要离他而去。
他抱着唐昀,仍是全身不住地颤抖,贴着他的耳朵声音也在发抖,轻声呢喃道“对不起......都是我,是我......”
唐昀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贴着他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温柔说:“生是你,死也是你,可我要食言了,原是你说舍不得我死我就要拼命活着的......”
“那你就拼命活着,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去找师父,一定还有办法救你!”白秋令推开他,抓着他的双臂眼前一片模糊,到最后自己说了什么他也分辨不清。
他只听见唐昀重新抱住他贴着他的耳根说:
“带我回云隐山吧秋秋,我想和你回家,看你的及冠礼,亲手为你束发。”
第五十章 算账
白秋令来不及应下好或是不好,唐昀便皱眉又问了他一句:“掌心的伤可好了?肩上呢?......怎么手腕又添了这么多伤口?”
“无事,都是皮外伤——你这是......”他低头看着唐昀动作极熟练地解他腰带,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你的身体,你、你停手!”
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情形下,白秋令实在是没心思与他亲密,抓着他的手一动不动,半分不肯退让。
唐昀面色一沉,嗓音泛着寒气,却仍是温柔地哄他:“让我看看,你都伤在哪里了,这么多天没见你,我不仅想你,还十分担心。”
白秋令心一软,颔首抿唇沉吟片刻,应道:“我没事的...取剑的时候受的伤,都大好了。”
唐昀一件一件剥开他身上的衣服,那里衣同外面的衣裳一起垮下去堆在腰上。他背对着唐昀,看不到这人眉宇间的阴鸷狠辣,只觉背心有温柔的触感,不自觉地抖了抖,而后轻声说:“已经不痛了,原本也是——”
“秋秋,以后再不要为我做这样危险的事。”
白秋令听到唐昀语气带了笑意,便也轻笑一声,转过身与他面对着面,“不这样做怎么救你的命?不提这些了,我们再回云隐一趟,我请师父用别的法子试试,一定还有别的——”
“你这十几日,是去了哪里?”
他觉得奇怪,怎的唐昀今日总是打断他说话,于是摆了摆手道:“此事可以后再说。”
唐昀抬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路轻抚下去,顺着手臂到肋骨,再到腰际。
那里有一道剑痕,结的痂已落下,嫩肉也将将长出来,比周围的皮肉要白一些。唐昀俯身下去,双手紧紧抓住白秋令的手腕,轻轻吻在那疤痕上,温柔说道:“你应该知道,我醒来之后不见你,又多担心。”
“事出紧急,我也怕万一错过这个机会,以后要还你清白就更难了。”白秋令话音刚落,便感觉忽而天地颠倒。
唐昀扣着他的双肩一把将他推倒在床铺中间,他原本就没穿好的衣服又散开了,露出结实的小腹,头发也散开铺在身下。
他伸手抵在俯身下来的唐昀的心口,呼吸急促道:“等、等一下!”
“这是惩罚,罚你让我苦等半月,现在又不跟我说到底去做了什么。”唐昀说这话的时候唇角上扬,分明是在笑,可白秋令听来总觉得他刻意压制着内心的不悦。
他手一松便被唐昀伏下来咬着唇瓣接了个吻,久违的、温柔又缠绵的吻。唐昀那样吻他也便算了,竟然将手伸进他的衣裳,垫在后腰暧昧地上下摩挲着他后背敏感的肌肤。
他感觉身上到处都不对劲,咬着下唇将唐昀得寸进尺伸进他里裤的手扯出来,喘着气道:“我说,我与你说,你别这样......”
唐昀这会儿倒是也好说话,任由白秋令抓着他的手放回胸前,然后起身坐在他腿上,垂眸看他衣服散乱双颊微红,头发铺开在身下惹人怜爱的委屈模样,笑道:“好,我听着。”
白秋令像是从他眼中看到自己这“糟糕”的样子,将他推开自己也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我自然是要和你说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回云隐,路上我和你细说。”
唐昀目光定在他身上许久,才道:“那便路上说,但眼下我也有件要紧事没有办,秋秋在房中等我一下可好?”
“嗯?你还有何事要办?你身体还没好,有什么事我替你去。”
“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办比较妥当,只是我还有一事和秋秋确认。”唐昀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也将衣裳整理妥当,从旁取了挂在床边的折扇拿在手里,又道:“这
手腕,腰上,背上,是不是在临海山庄取剑时受的伤?”
白秋令一句“不碍事”也就三个字,唐昀也没让他说完,刚一个“不”字出口,便被点了穴。
他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着唐昀,整个人坐在床上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了。
唐昀倾身过来又在他唇上吻了吻,轻声道:“我与谷主串通骗了秋秋,几日前我便好了——秋秋若是生气,在这里等我片刻,待我回来了亲自向秋秋请罪,到时秋秋想怎么罚怎么罚。”
白秋令一时憋得面色通红,唐昀拿不准他到底生没生气,上一次生气便出了那样大的事,他怕这人真的气狠了非要冲破他十成十的内力点下的穴,站在原地斟酌片刻又讨好地在他额前蹭了蹭,道:“秋秋千万不要伤了自己,我去去就回。”
怕白秋令仍是不放心,他主动把手腕递过去给他诊脉,把他手指搭在自己腕上,片刻后看他表情松动了些,抬手拇指在他眉目上细细摩挲,笑了笑,而后推门出去了。
唐昀本来不想这会儿就承认自己已然痊愈,计划着将人哄到云隐山上,拿自己就要“死”了做理由得些好处再坦白,可他见了白秋令一身伤,也便没了心思闹这么一出。
眼下他只想做一件事。
屋外司徒剑和凌君对峙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始终没有动手,唐昀一出现就将这僵局打破了。
他啪嗒一声折扇打开在胸前,一开口就生怕气不死司徒剑似地,边笑边说:“哟,这当了许多年的小偷,不仅不知悔改,还当起强盗来了?”
凌君立在一旁,挽花剑都出鞘了,见唐昀这嚣张的样子,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副“你请”的样子,朝唐昀递了个眼神。
司徒剑握剑的手像是要将那剑柄捏碎,他身后的弟子气不过便要冲上来,唐昀一收扇子敲了敲手心,挑眉又道:“司徒庄主实属胸襟开阔,你们都好生学着点,不仅不生气,还不要脸。”
“临海山庄与凭楼阁的账今后再算!若是要论强盗,恐怕飞星谷也应算进去!”司徒剑冷哼一声,目光从唐昀身上移到凌君那边,嗤笑道:“飞星谷中横君剑和挽花剑的铸剑谱,也是令尊从云隐山上抢来的吧!”
凌君一怔,脊背僵直,片刻后他愠怒道:“你一人背信弃义,便是要将天下人都算作与你一样?!”
“你以为令尊死了这事就死无对证了?司言老前辈尚健在,这一切他都知道,不知凌君谷主敢不敢前去对峙?”
凌君得剑谱铸剑,其余的一无所知,他颔首看了看手中的挽花,冷冷道:“是谁与你说的这些?”
司徒剑反问:“谷主当是认下了?”
唐昀看出司徒剑有意回避这说法的出处,朝前走了两步,折扇捏在手心,那水色的剑穗自然垂下,在风中摇摆着,浸了些槐花香气在空气里。
“方才司徒庄主所说的,我并不是十分认可。”凌君闻言看唐昀一眼,见他眉眼带笑还有话要说,便暂时忍了心中怒火,待他继续说:
“什么叫临海山庄与凭楼阁的账改日再算?这账分明是你跟我的,你说改日就改日,传出去我凭楼阁如何立足?”
凌君:“......”
“凌君谷主于我有救命之恩,司言老先生是白少侠的师父,今日这事牵扯的人众多,都与我有关,但这些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
唐昀笑意一敛,回身踱了几步在司徒剑面前十数尺站定,沉声道:“我的人在你临海山庄受了伤,择日不如撞日,还请司徒庄主今日给我一个交代。
“若是司徒庄主交代不清楚,我只好自己讨了。”
片刻后,
到底面前这两人是怎么打起来的凌君也不甚了解,他只听司徒剑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给唐昀一个答复,唐昀抬手便缴了临海山庄一弟子的剑,紧接着空中一声脆响,他见唐昀竟然以内力生生将剑折断了。
嘴上说着要司徒剑给出个“交代”,可显然唐昀根本不想要这个“交代”,他抬手折扇横扫一圈,来不及避让的几人便应声倒地。
凌君拔剑上前,却被他一掌拦回了原地,还冷声道:“谷主分个先来后到,我先动的手。”
凌君收了剑退到一边,看唐昀白衣翻飞,出手狠厉,瞬息之间便取了人性命,才真的将他与“暴戾乖张”几个字对上号。
谁能想到大半月前还是躺着进来飞星谷奄奄一息的这人,一朝恢复内力竟然单凭周身的杀意便可震四方。
他为唐昀果决狠辣的一招一式所震慑,眼前的战场忽然又加入了一道红色的身影,他稍稍后退避让,抬眼正好见程青怀一剑取了唐昀身后之人的性命。
“凌谷主,司徒姑娘在后面。”程青怀荡开身前的两把剑,足尖点地飞身两脚将人踹出去,正好撞在唐昀的折扇上,两人脖颈瞬间破开一道口子,殷红的血喷洒出来,她急退两步,后仰着剑尖撑地,翻腾一周重新落到地上。
唐昀踏月逐云在众人中间穿梭,招招毙命不留活口,司徒剑企图在他腾空的一瞬抓住他的破绽,却不想反被他折扇飞出打在手腕,废了这一招。
司徒剑偷袭不成,唐昀轻巧地落在他身后,抬手一掌朝那背心打过去。
然而就在唐昀出手的一瞬间,司徒念君的声音破空而来,他瞥见那淡黄的身影就要冲过来,一掌生生偏了半分,只打在了司徒剑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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