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纵横杀
卫庄想起当年在白露镇的试炼,虽然一个小镇不可与天下同日而语,然而他和盖聂配合的感觉又回来了。
盖聂明显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说:“既然已经来到东郡,自然想去看看荧惑之石降下的地方。”
找个提议很和卫庄口味,比起农家的危机,他明显对帝国对荧惑之石的忌惮更感兴趣。
盖聂在意的东西和卫庄不大一样,他知担忧那里百姓的命运。
荧惑之石的降落村庄已经被帝国的军队层层包围,没有活人,去那里自然探讨不了更多东西。但卫庄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们三六东郡的消息。
龙且刚走,钟离昧面色依旧难堪。他毕生正直无私,即便是知道楚军和墨家的人出手帮了自己,也很难说服自己投诚背叛帝国。
一个年轻的姑娘看见他面色苍白,不由担忧地替他披上一件外套。
这时,逍遥子从山洞外走进,身后跟着两个人。
姑娘这几日已经习惯有人来来往往,她抬起头,认得就是这两个人前些天把陷害钟将军的秦将给捆来审问的。也不用多说,他已经扶起钟离昧,替他把襟口拢上。
钟离昧略显尴尬,他挥手示意不必如此,然后对着纵横二人勉强拱手:“鬼谷的两位。”
卫庄没理会他,盖聂对钟离昧回了一礼:“钟将军,此次我与小庄来此,是为了询问三六东郡荧惑之石的细节。”
钟离昧听了,苦笑道:“不瞒二位,钟某开始不过奉命在东郡奉命核实户牌盘查可疑人等,后来便被白屠指派押送天降陨石,其余的,恐怕知晓得还不如在场各位更多。”但他停了一停,忽然道:“不过这位姑娘出自三六东郡,或许她才是你们要找的人。”
卫庄看了一眼女子,仍旧懒得开口。
盖聂上前行礼:“这位姑娘?”
那女子面带怯懦,仍旧打着胆子对二人回礼道:“民女孟姜,山野人家没钱打灯油,天一黑就会歇下。那天晚上原本已经睡下,,院子里的看门狗一直叫个不停,谁知忽然天如白昼再旦,大家都赶出去看。离得远,并未细看,只听说黑色巨石从天而降落在田地里,周围的房屋化为焦土。第二天我听人传说,那石头上的火焰熄灭之后,居然显出字来。”
逍遥子:“什么字?”
孟姜怯怯道:“我不识字,听说刻着‘始皇死而地分’六个大字。”
逍遥子与盖聂对视一眼。
一旁的钟离昧忽然捂着伤口咳嗽起来,孟姜连忙去扶他,替他顺气。
盖聂问:“可知是哪国文字?”
孟姜回过头,面露难色:“村里人识字的不多,书院的人当天晚上就被县尉从书院带走,后来逃难的时候再也没人见过。”
卫庄来了点兴致,他看向钟离昧:“没人再见过?”
钟离昧一阵沉默,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即便没有人回答,也比刚刚离开的龙且的所有话更让他难以承受。
他,是帝国的军人;可帝国,却不是百姓的乐土。
逍遥子看向盖聂,对方对他微微颔首。
三人转身出了洞穴,站在四下无人的空地。
卫庄道:“想让嬴政死的人很多,不管是谁做了这件事,他一定是能够最最快时间接近荧惑降落地点的人。”
逍遥子面色沉郁:“那些没有被墨家救出的村民,恐怕凶多吉少了。”
一阵沉默,三人尚未开口,便看见一个衣衫邋遢、须发遮着眼睛的剑客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大摇大摆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叔主动了一回
二叔:你告诉我这叫主动?要不要我告诉你什么叫主动?!
最后来的是韩信,看过最新一集的就知道,我就不多说他们的对话了。问题庄河少话叔,谁总结的好到位。
咸鸡动画里面貌似荧惑上刻着的字是“亡秦者胡”,但我查了各种史料,应该是“始皇死而地分”,“亡秦者胡”是另外来的预言,大家就看看就行了,别深究。反正肯定是人刻上去的,总没人还以为是天降预言吧。
最后,关于孟姜女,我查阅了资料(其实就是度娘):
孟姜女的传说,一直以口头传承的方式在民间广为流传。直到20世纪初,在“五四”精神的推动下,她才被纳入到研究者的视野中。中国著名的历史学家顾颉刚将孟姜女传说的原初形态一直上溯到《左传》上的一个故事。《左传》记述这个故事是想褒扬杞梁妻(也就是后世的孟姜女)在哀痛之际,仍能以礼处事,神志不乱,令人钦佩。
《左传》上没有哭声的杞梁妻,到战国时就沾染了当时音乐界的风气,增加了哀哭的一段故事。这是个很重要的转变,后世关于杞梁妻故事的变异就是顺着这“哭之哀”生发出来的。
第一个记述崩城之事的人,是西汉末年的刘向。他在《烈女传》中先重述了《左传》中杞梁妻的故事,然后他继续写到:杞梁妻没有子嗣,娘家婆家也都没有亲属,夫死之后成了个孤家寡人。杞梁妻“就其夫之尸于城下而哭之”,哭声十分悲苦,过路人无不感动。十天以后,“城为之崩”。唐代的有关记载,使杞梁妻的故事大变了模样。杞梁由春秋的齐人变成秦朝的燕人;杞梁妻的名字出现了,她姓孟名仲姿,或姓孟名姜女;杞梁的死因不再是战死疆场,而是因避役被捉后筑于城墙之内,所以其妻要向城而哭;而筑于城墙之内的死尸实在太多了,只有滴血认骨才能辨别。杞梁妻的故事经过六朝、隋唐时代的加工,把崩城和秦始皇联系在了一起,这是一个不小的创造。
所以孟姜是纯杜撰,大家嘿嘿嘿就好了
第四十八章 冬日飞蛾
韩信带来墨家高渐离苦战的消息。
这个男人表面上属于农家,但他的谈吐间却暗含玄机。卫庄开始对这个江湖游侠一样的人来了点兴趣。
“农家之中,不知道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盖聂明白卫庄的意思:“寥寥数语,有问有答,细细想来,皆有暗指。”
卫庄看向盖聂:“他知暗示你我出手救水寒剑。”
盖聂回视:“他与墨家必定关系匪浅,上次见他,是为追风剑。”
卫庄一言以概之:“有趣。”
盖聂难得多说一句:“此人话语间,暗合奇正之道。”
卫庄回过头,他的韩信的兴趣也就到此为止:“虽与奇正之术有关,却与你我无干。农家既然卧虎藏龙,恐怕志向不仅仅在于自保。”
盖聂闻言不再言语,在野心和欲望上,卫庄的确比他更擅长揣摩人心。
逍遥子看看盖聂,又瞧瞧卫庄,再想想人宗下一代弟子矮子中间拔高的那几个,一时感叹起前代鬼谷子收徒的眼光。他摸摸胡须:“盖老弟,你看下一步?”
盖聂沉吟:“当务之急,是小高与铁统领的安危;再来,是李斯对天下儒生的针对。”
逍遥子一面颔首一面道:“那,荧惑之石?”
卫庄冷嘲道:“有人用剑杀人,杀人的,究竟是剑,还是持剑的人。”
盖聂:“有人利用荧惑之石,在天下人面前预言了帝国的没落;而帝国,因此对天下举起了屠刀。”
逍遥子捋着胡子,垂下双目,叹气:“照理说李斯师从荀况先生,无论如何也不该对师门赶尽杀绝才对。”
盖聂与卫庄对视一眼,卫庄明白他们又同样想起了一件事:“苍龙七宿。”
逍遥子道:“这是一个关乎七国传承的秘密,传说已久却一直若隐若现,无人能窥探一二。不过——”他看向卫庄:“我听说韩王孙的死,恐怕于此有关。”
卫庄没有反驳。
逍遥子想起一件事,他看向盖聂:“盖老弟,天明身上阴阳咒印最近可有发作?”
卫庄一的眸子动了动,他的目光顺着逍遥子的视线扫在盖聂身上。荆天明身上有阴阳家的咒印一事,盖聂从未提及。
盖聂面色如常,带着少许忧心:“先前传授了道家心法,在机关城的时候发作次数已渐少。却不知他入蜃楼之后又如何。”
逍遥子负手而立:“多事之秋,帝国将乱局引向诸子百家的局已成明像,可惜……”他没再说下去。
可惜农家聪明的人各有心思,难得一个为大局着想的,又只是一个弱质女流。
在场三人都是当世为数不多的明眼人之一,又何必出口。
在咸阳搜捕术士诸生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因为秦律有连坐制,百姓为求自保相互检举揭发一时间四五百人都被捉拿下狱,拷问刑讯。
这件事传出之后四野皆尽恐慌,闭门掩护生怕被牵连,自然也就无人敢再收留来历不明的江湖术士。
此时临近岁末,此时帝国以十月初一为一年之首,从十月开始就归入下一年。
按照惯例,帝国皇帝每年十月都会去祭天,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年首之后的第三天,是秦国旧民纪念故去家族亲眷的日子。
因为春日祭时发生的刺杀皇帝事件,长公子扶苏被贬斥戍边不得回咸阳。这一年咸阳宫里的帝王暴躁易怒,整个宫殿气氛一直很是压抑。
相国在这段时日一直着手清查昔日六国之地的学馆儒生之家,查没禁书,终于赶在新年之前回到咸阳宫。
皇帝在咸阳宫接见回宫述职的相国大人,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更加压抑:“李斯,骊山寝宫的进度如何?”
李斯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这十数日里头都忙着抄没六国书册,哪里来得及过问骊山帝陵的进度。不得已,相国只能硬着头皮道:“时值岁末,天寒地冻,泥土封冻开挖不便,但微臣已经将像各郡县下令督促工期进展,很快便有回复。”
皇帝不置可否,同样是沉默,不知为何就让相国觉得皇帝陛下的心绪并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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