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
与此同时,裴深还成为了侦查系的超级大红人,风评可以说是惊天逆转也不为过。
以前他普普通通,别人提到的印象也只是一句长得还不错的吊车尾,现在就不同了,裴深简直成了侦查系一众新生的偶像。
其他方方面面感受不到,比较直观的是他明显人缘变好了,还都是别人主动贴上来的那种人缘。
即使休训,基地里也基本不放人,除了特批采购的人,裴深通讯里就有一大早来询问他的新生,那人签运好,抽到了外出采购,特地发来消息问裴深有没有需要帮忙带回来的,他可以代劳。
裴深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就谢绝了,那人却又黏糊几句,让裴深千万别跟他客气,说自己一整天都会在外面,要是之后想起需要什么,尽管跟他提。
这热乎劲儿让裴深都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应有需求一定说,那 Omega 方才作罢。
虽然休训大多数人都出不去,但周尘不知道从哪儿搞的关系,一大早就出门了,还带上了文州。裴深原本都打算今天出去晃荡一天,不然和周尘在寝室干瞪眼实在难受,也没法一直缩在床里,可能周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一大早走了,一走正好,空荡荡的宿舍正合裴深的意。
闲得没事,裴深在宿舍做了十组俯卧撑,做完脸上就冒了汗,靠着墙给自己松筋的同时,他打开论坛。
一回生二回熟,裴深见天就爱上来看看,关于他的帖子还是很多,但已经没有前两天那般密集,裴深绕过讨论他的帖子不看,搜索第二十四师的消息,想看看有没有确切的返程时间传出,结果一刷新还是昨晚看过的。
讨论二十四师的人并不多,而且关于前线的事宜能提前知道风声的也很少。
一大早的心慌持续了很久,裴深总有些不太好的预兆,外面淅沥沥下起了雨,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任务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他们刚上去,肯定是做一些后勤工作,这点毋庸置疑,但裴深还是拧巴,胸腔里好像一直哽着东西,哽得他心烦意乱。
裴深随意点着退出,通讯却误触切到与杜离的聊天框中,杜离发来的照片还挂在屏幕上,裴深点开图片看了又看,最后退出聊天框,私聊了之前说可以帮忙代劳采购的新生。
要那种长条裁好的纸实在太容易让人知道购买的意图,裴深不打算暴露得那般彻底,于是只准备买彩色纸回来自己裁。
那新生看到消息连连表示自己可以帮忙,甚至很礼貌的没有询问裴深买东西的用意,裴深当即给他转了一笔钱道谢,新生也没有推脱。
等到晚间,新生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甚至贴心地将东西送到了裴深宿舍门口。
裴深一开门便看到一个 Omega 低着头,脸还有些红。
“助教,这是你要的彩纸。” 一叠分量不少五颜六色的纸递到裴深面前。
裴深立刻接过,“谢谢,劳烦你专程跑一趟。”
“不…… 不客气。”Omega 脸更红了,挠了挠耳朵说:“那助教我就先走了,还有其他人的东西要帮忙送。”
“好的。”
得了应答,新生立刻走了,裴深关上门,将卡纸放到桌上。
盯着卡纸好几眼,裴深摸出一根烟去了阳台。
宿舍内有烟雾报警,裴深在窗外就着冷风抽了一根后终于冷静了。
他买纸这事儿真就是一时上头,回想起来还有点娘们唧唧,他也从没干过这种事,导致实物一到手,让裴深觉得有点难为情。
但左右一看,宿舍空空荡荡,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知道,哪怕聂常戎都有可能不会知道。
谁说必须得到手寓意才能生效。
自己给自己找补完,裴深找了两个纸盒坐下,他打算一盒送给裴曼柔,一盒留着,好寓意送给聂常戎。
裁纸并不麻烦,简单过了头,甚至有点机械。裁了一大堆备用后,裴深对着网上的教程做了几个,开头做得磕磕绊绊,简直不能看,惹得他又去阳台抽了一根烟,结果抽完烟再回去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掌握诀窍了似的,做出来的都大差不差,勉强能看。
裴深不打算厚此薄彼,所以两个盒子一边一个轮着来。
重复性工作一旦投入进去了就很难停下,裴深做着做着好像体会到了乐趣,一连做到警备报时的声音响起才松劲儿。
他抻了抻腰,看着桌上两盒子成果,战绩颇丰。
把盒子盖上收好,裴深按了按眼睛,决定今天就先到此为止,转身看见空荡荡的宿舍才想起什么。
周尘和文州二人居然没有在报时前回宿舍,难怪他一直没听见声响。
休训时间只有一天,基地的规定是所有人必须在报时前返回基地,否则就会被通报处罚,相比新生,助教违规惩罚更甚。因为实训助教是有积分的,这项积分会并入毕业的总积分里,对毕业后的归属去向有很大的帮助,但实训期间助教一旦违反规定,积分便会直接减半处理。
周尘和文州一晚不回来,相当于实训白干了一半。
可话说回来,这些与裴深无关。
裴深敛了神色,将盒子包好放进储物柜深处,转身熄了灯。
四下昏暗,无人经过的窄巷弥漫出浓重的信息素味道,周尘喘着粗气,手按在脖颈,一拳重重地打在身前人的脸上。
“你这个怪物!滚开!”
文州低着头,身体不停地发抖,小声道:“对不起……”
周尘忍着恶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再次看走眼,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自己带出来的兄弟居然会趁他发情突然发狂标记他,更想不到文州居然是一个披着 Omega 皮子的 alpha。
他腿还软着,体内涌动的信息素令周尘头重脚轻,文州这傻逼不知轻重,啃那一口极深,他甚至在自己后颈处摸到了血,周尘越想越气,一脚踹向文州,狠声道:“你敢骗我,你特么给我等着!”
但周尘没想到他这一踹居然直接把文州给踹倒了,文州缩在地上,脸漏出来,路灯的光将他发白的脸照亮,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汗,一片晶莹。
“对不起。” 文州爬起来跪在地上,他身体抖动的幅度好像变得更大,眼镜掉在地上,周尘睨着眼,看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药瓶艰难地拧着,手一抖,药瓶却打翻在地,白色的药片一颗颗散在地上。
刚下过雨的路面积了水,大半的药全滚进水洼里散开,文州手往下一探,满手的泥泞。
周尘舔了舔牙根,微闭了闭眼,他发怒焦躁,恨不得把文州扭送到信息素监管局治他的罪,此时看见文州这副惨样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要论起来,周尘自己也有问题。是他把文州带出来,也是他突然控制不住腺体导致信息素外溢,文州才会扑上来。
“艹…” 周尘轻骂一声。
该死的腺体,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
周尘克制不住扭身踹了脚墙根,再转回来时,蹲身捞起文州的药瓶和眼镜。
“走!” 他拎起文州的衣领。
这雨噼里啪啦又开始下,周尘快被浇透了,文州却不听他使唤,而是继续摸地上的药片。
“都特么掉水里了还要什么要!” 周尘晃了晃瓶身,“这里面不是还有吗!”
文州声音有气无力,极低,“… 配好的,不能少。”
周尘朝天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
文州没了眼镜就像个瞎子,摸一颗药能摸半天,周尘无法忍受,蹲下身子帮他捡了几颗,看见药片上硕大的字母却怔了怔。
他捏起一颗没落到水中的药片仔细端详,药片上刻着巨大的 I 字母。
周尘蹙眉,他觉得这药很是熟悉,不禁搜刮脑海中的记忆,思索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深思,赶紧把能捡的都捡上,周尘把药片全丢进文州胸口的口袋里,又在他的制服上蹭掉手上的脏污。
“恶心死了。” 周尘厌恶道。
把眼镜推给文州,周尘说:“快走!”
文州眼睛发直,从兜里摸出一颗周尘刚扔进去的药片就含进嘴里,他机械地嚼着,周尘听着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