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虎
池君韬眯起眼睛,没骨头似的赖在穆煦身上:“厉害的人请你吃晚饭,火锅怎么样?”
“可以。” 穆煦说,拍拍池君韬的腰,“起来,我拿外套,然后下班。”
明月锋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办公室,松一口气,果然还是小两口之间好说话,他走过去问候道:“下班啦穆总。”
“嗯,你也早点下班。” 穆煦说。
“您慢走。” 明月锋朝池君韬挑眉。
池君韬微微点头,与穆煦并肩踏进电梯。
明月锋打开手机,“叮咚” 一声提示音,池君韬发来一个微信红包。
“华金最近怎么样?” 穆煦问。
“谈下谢家之后,我们又谈下了齐、林、覃、蓝四家,宗政、纪、栗这三家在观望中。” 池君韬说,“还有大约 20 家在排队中。”
“看起来形势比较乐观。” 穆煦说。
“这才是开头。” 池君韬说,“前期开放十二个名额,明年十月正式启动国际投资计划。我作为带头人与斯宾塞集团伦敦总部对接,你是外聘顾问。”
“那时候你的头衔是不是要升一级了?” 穆煦说,“池主任还是池经理?”
池君韬抿起微笑,他问:“什么样的头衔配得上穆总裁?”
“总裁起步,没有上限。” 穆煦说。
池君韬伸长胳膊搂住穆煦的肩膀,卖乖道:“那您可怜可怜我吧。”
第93章 孙媳妇
“以上是斯宾塞向大家奉上的所有服装,大家可以提问了。” 穆白萤站在斯宾塞男装秋季发布会的舞台上,她穿着优雅合体的灰色西装,笑容自信大方。
“以上是斯宾塞向大家奉上的所有服装,大家可以提问了。” 穆白萤站在斯宾塞男装秋季发布会的舞台上,她穿着优雅合体的灰色西装,笑容自信大方。
T 台下的记者踊跃举手,穆白萤随手点了一位,记者说:“Bernice 女士,我想问您一周前发布的推特,您写道,” 他低头照着手机屏幕逐字逐句地念,“【中国市场一直是斯宾塞集团投注最多关注的、且期待开发的市场。】这是否说明斯宾塞在中国区的新动作是你们的新方向,你们打算进军女士时装行业?”
“这是个好问题。” 穆白萤说,“女士时装是斯宾塞集团未来五年探索的方向,中国区的转型是我们的一次新鲜尝试,Lance 将带给大家新的想法和惊喜。”
“你好。” 一位记者举手,“请问 Lance 是……?”
“Lance Spencer,我的儿子。”Bernice 说,“他比较害羞,不常出现在聚光灯下,有机会我会让大家认识他,现在我们一起期待中国区的表现。”
随着斯宾塞男装秋季发布会落幕,针对穆白萤谢幕前的发言,各家新闻社从各个角度给出解读,有的说穆白萤明确表示亲近中国,有的说斯宾塞集团继承权风云再起,还有的说斯宾塞在时尚方向已经江郎才尽、彻底沦落为庸俗的金融巨头。
“这意思是不是弟弟马上要回伦敦?”Anna 拿着报纸踏进办公室,“我想死他了。”
“只是为后面的合作造势。” 穆白萤抖开报纸,一只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翻开一页,故作不经意地露出造型古拙的耳钉样式。
“喔唔。”Anna 凑近穆白萤,问道,“Lance 送你的礼物?”
“是的。” 穆白萤勾起唇角,笑着说,“我让他不要买,谁知第二天就在我办公桌上了。”
Anna 哪里看不出穆白萤的炫耀,她耸肩:“我才不羡慕,Lance 送过我太多东西了。”
穆白萤扫她一眼,语气冷淡地说:“你今天没工作吗?要不要我给你加点?”
“不用不用,我这就去干活。”Anna 小步快跑溜出办公室。
穆白萤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入线上会议,穆煦和明月锋出现在屏幕里,穆白萤说:“早上好,小煦。”
“早上好,妈妈。” 穆煦说,“我看到秋季发布会的视频,设计很有意思。”
“你懂什么设计。” 穆白萤说。
“我懂。” 明月锋举手,“我觉得设计风格承袭往日经典。”
“经典代表保守。” 穆白萤说,“我不认为这是夸奖。”
“看起来您对秋季发布会并不满意。” 穆煦说。
“泰晤士报说得对,斯宾塞已经没有了时尚的理想。” 穆白萤说,“如今的斯宾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金融集团,男装业务线是几十个业务线中不甚起眼的一环。”
“面包和梦想的关系,一向非常难衡量。” 穆煦说,“在我看来,斯宾塞从起步起的目标非常明确,面包就是梦想。”
“怎么说?” 穆白萤问。
“斯宾塞集团始于您选择欧文斯宾塞,您看中了欧文没落的爵位和生意萧条的服装工厂。” 穆煦说,“欧文没有时尚的理想,他只想赚足够的钱养大 Donna 和 Anna,您也没有时尚的理想,您是为了攒够足够的资本,供我回国找池琰算账。”
“池琰是个王八蛋。” 穆白萤说,听到这句话明月锋立马站起身离开办公室,他可不想卷进世家和资本斗争的旋涡。
穆煦端起玻璃杯,杯中满当当的牛奶,他抿一口奶白的液体,说:“我十分想听听您对池琰的看法。”
穆白萤思考片刻,说:“池琰是个单纯的人,他眼里只有事业和家族,如果给这两样东西排个序,首先是家族,其次是事业。”
“在我的接触中,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穆煦说,“他在乎家族的名誉远胜于家人。”
“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穆白萤问。
“他于我而言,像一个符号。” 穆煦说,“我必须超过他,才能打败他,现在不是这样了。”
“哦?” 穆白萤左手托住下巴,感兴趣地倾身聆听。
“我没有必要跟他比较,至于打败他,他八十四了,我只需要活过他就足够。” 穆煦说。
“啧。” 穆白萤露出和穆煦如出一辙的讽刺表情,“而你差点没有活过他。”
“……” 穆煦噎了一下,说,“我意识到问题不在池琰或者华金,问题在我自己身上。”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妈妈。” 穆煦认真地与屏幕中的穆白萤对视,“我为什么不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穆白萤长久地望着穆煦,她无意识地伸出手指触碰屏幕上儿子的脸庞:“你长大了。”
“我三十一了妈妈。” 穆煦无奈地说,“在您眼里我什么时候能长大,退休那天吗?”
“你真的想知道这件事的话,回一趟伦敦,我们当面聊。” 穆白萤说,“我会邀请布朗老师加入聊天。”
穆煦疑惑地扬起眉毛:“为什么?”
“我只能说这么多。” 穆白萤眨眼,她打开文档,“好了,把明月叫进来,咱们开始今天的会议。”
“您这是怎么回事啊!” 池佑焦急地跑进病房,看向躺在病床上老神在在的池琰。
“吵吵什么。” 池琰不耐烦地呵斥,“不就是滑了一跤,两天就好了。”
“两天?您开什么玩笑。” 池佑说,“您都八十多了,骨折没个一年半载好不了。” 他原地转个圈,“少晨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我走不开,您真能给我找事。”
“是我想摔的吗。” 池琰说。
“算了算了,我叫君韬来。” 池佑说。
“别叫小韬,华金的对外投资部门刚成立,他忙得很。” 池琰说。
“有一个人不忙。” 池佑拿着手机走出病房。
两个小时后,穆煦提着一兜草莓踏进病房,他说:“别误会,我是专程过来嘲笑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