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他跟你……”刘子识最终什么都没说,笑着把钱包还给秦舟,“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画得很好看。”
年轻人挫败的表情让秦舟非常于心不忍,他意有所指道:“当时画的时候我只顾着看他了,如果换给别人来画,上面应该会是别的美景。”
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暗示,刘子识能听懂,也很感谢秦舟在这种时候不点破自己的心思,给自己留了不少体面。
刘子识笑得跟没事人一样:“是啊,有时间我也得去找找别的美景。”
三个人玩到下午左右,年轻人都逛饿了,秦舟就请他们两个吃晚餐,然后一起回宾馆。
刘子识把人送到地方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开着车给兄弟们打电话,要去烧烤店纪念他无疾而终的暗恋。
对面的嘲笑声非常不留情:“拉倒吧你暗恋,从去年到现在你恋过四回了吧?”
这句话随着车一溜烟地远去,只留下难闻的尾气。
秦舟哭笑不得地上楼。
现在的年轻人确实比他那会要强得多,爱得坦坦荡荡,断得干干净净。
电梯楼层从“一”变成“三”,秦舟抬手敲敲柏知望的房门,没人应,他只好在微信上问:[你在加班吗?]
柏知望说:[在食堂。]
快七点了才吃饭,估计是中午吃得太晚。秦舟小跑着去食堂找他。
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用餐,空旷的大厅里秦舟一眼就能找到柏知望在哪,他迎上前,手里还抱着个大纸袋子,很是显眼。
“送你的。”秦舟递隔着餐桌递过去。
柏知望惊喜地接来,问:“可以打开吗?”
“开。”
柏知望连饭都顾不上吃,打开礼品袋,拿出包装精美的玻璃盒子,发现里面装着一艘木船。
“小船……”柏知望这么说,不知道是在喊礼物还是在喊人,反正秦舟先应着。
“喜欢吗?”
“喜欢。”
秦舟把自己送了出去,柏知望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就好。”秦舟悄悄地笑,手上的戒指在光下闪烁。
话说到这里,秦舟觉得接下来该聊聊刘子识的事。然而柏知望拐弯抹角,一直不进入正题。
“你吃过了吗?”柏知望问。
“吃过了,跟小孟他们一起吃的。”
“小孟?”柏知望低着头说,“还有别人吧。”
“有啊,刘子识。”秦舟承认得很大方。
“嗯。”柏知望把纪念品抱得更紧了,秦舟瞧着简直好笑。
两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别的,抱怨食堂过早的关门时间,即将到来的紧张答辩,课题的后续安排……就是没把话头迁回去。
直到食堂打烊了,两个人并肩往宾馆走,秋风吹着清凉,T恤随风微微鼓起,柏知望才叫住秦舟:“小船。”
“嗯?”
“我想知道……”柏知望指着怀里的礼物,“这个礼物,刘子识也有吗?”
秦舟扑哧乐出声,还惦记着呢,这也太可爱了:“怎么可能?”
柏知望长舒一口气,连脚步都变轻快很多。
秦舟跟在他身后,快走两步赶上,继续并肩走着。
“放心吧。”秦舟暗示道,“只有你有。”
柏知望的嘴角几乎要跟月亮起飞,直至上电梯都没控制好表情。
三楼到了,电梯关门前柏知望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
这一晚上秦舟的脸颊就没歇过,笑得几乎要抽筋。
他躺在床上想,柏老师今天真的很不一样,自己也是,无论是表达还是处理方式。果然现在这样相处才是对彼此最合适的,像刚分手那会似的逼自己忘掉彼此几乎不可能。
既然连一千多年的壁画都能修复,一段十几年的关系而已,也需要试着修修看才对。
他把柏知望从聊天框里拖出来,说:[柏老师,你是不是还在怕我为难?]
秦舟太了解他了,从前因为吃醋的事没少走弯路,所以这次他们都把话挑得非常明朗。
柏知望:[是,我刚刚纠结挺久的,不知道要不要请你跟刘子识保持距离。毕竟你名义上还是单身状态,大家又都是同行,我没资格让你这么做。]
秦舟:[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没有为难。]
柏知望:[?]
秦舟:[还有,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夸一个三十三岁的大男人“可爱”着实不是好词,但柏知望在另一头竟然还很受用,甚至十年难遇地觉得害臊。
柏知望:[那既然这样……]
柏知望:[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吗?]
秦舟一愣,这是他没曾想过的解决角度。
柏知望这回发来的是语音:[就从坦诚和任性开始。]
窗户没关紧,随着“滴”地语音结束,玻璃也被风雨撞出一声脆响。
作者有话说:
开了个预收,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康康哦,人狠话不多的渴肤症攻被小猫咪受暗恋的故事
第33章 “别人”
直到第二天中午,这场雨还在断断续续下着。
会议室里,岑民一边抱怨“沙漠怎么会下这么大”,一边起身把百叶窗关严实。
等坐回会议桌,岑民才清了清嗓子,重申道:“刚也说了,虽然初期答辩不影响结项定级,但它也是结项考核的重要参考,关系到项目的后续资源与优化方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主任看着睿智儒雅,但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在,会议室里没人敢说话,只有柏知望接过话头:“岑主任,材料已经核对上交,系统也请专业的修复师来试过,就看明天评审组们的意见了。”
岑民满意地点点头。
柏知望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又是组长,理所应当地作为代表去省里答辩,只带了研发队几个人过去,剩下的则留守岗位继续工作。
说是留守,其实没多少人坐得住,这么大的投入谁都想急着知道结果。
孟玄性子最急,她还没独立参与过这么大的项目,一整天忐忑不安,当初毕业盲审都没这么紧张。
本来说是四点钟答辩结束,结果等到五点课题群里还没动静。又等了一小时,杜清等不及了,跑到孟玄身边细细簌簌跟她讲小话。
孟玄不敢直接问柏知望,总觉得那位看着温文可骨子里是个高岭之花,只能怂恿自家老师:“秦老师,您要不要问问?柏老师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秦舟也很久没这么期待过一件事,虽然以前也没少申请青年基金,但这回不一样,这是他跟柏知望共同完成的项目。毕竟他们不可能有孩子,每份光辉就像他们的孩子。
“行,我问问。”他在裤缝上擦了把掌心,打开手机,找到柏知望的聊天框。
秦舟:[你那边怎么样?]
孟玄蹦蹦跳跳地把其他同事也叫来,平均年龄大三十岁的高知分子,跟高中生似的围一块儿等信。
秦舟“啧”道:“紧张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孟玄急得跺脚:“怎么不是大事儿,关系到我奖金——啊呸,关系到课题结项呢!”
其他同事都笑,这孩子太实诚了,还逗。
“其实我觉得肯定没问题,应该就是优秀跟特优之间吧。”孟玄胸有成竹地说。
其他同事也点头,“我也觉得,毕竟成果摆在那里。”
他们这么肯定倒不是因为多自信,而是因为万一失败那得到的资源支持少之又少,谁都没做好面对那么大缺口的准备,没日没夜干出来的成果当然在自己心里就是最好的。
这时候手机突然闪了两下,孟玄忙说:“柏老师回了,您快看看。”
“喔唷,你真是……”秦舟无奈地解锁屏幕,手指在Home键上摁半天才解开,等进到微信界面,他嘴边的笑忽然凝固住,久久没说话。
孟玄见他这副表情,心瞬间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点期待,催他:“怎么了?啥结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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