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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泠川 时间:2023-03-04 12:25:54 标签:清泠川

  背影消失在林丛了。

  我暗自思忖,好像有什么东西明晰了。

  我转过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今天有兴致么?”我走到箫以寒面前。

  “当然。”他说着一脚踢到我的头部。右边太阳穴受到重击,我惯性地后退几步,脑袋有些晕眩。待脑袋稍微清明些,左边头部又遭到一记旋风踢。这一脚估计是加大了力道,我直直地便摔倒了。他一脚踩在我的胸前,睥睨着我。

  “你说,为什么总有人上赶着因为你受罪?”箫以寒居然生气了。那件事后第一次见他生气。

  “你为什么会答应他?”我问。

  “你倒是了解他。”他嗤之以鼻。

  “我是了解你。”我看着他,“你看不上他,又怎么会主动约战?但经过上次,你却没有教训他,证明你对他还是有些兴趣的。你不在别的地方派人教训他,而是在这里,当着我的面,自己又作壁上观。啧啧……雄赳赳地来,灰溜溜地去。箫以寒,你够无耻的。”其实我还是不了解他。箫以寒,我以为我了解他,其实从来没有。我这么说只是想惹恼他。

  他的脚在我胸口施力碾压,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

  “你怎么不说是他自不量力,选在这个地方,妄想扬名,结果落败而归?”

  “……放开。”

  “不玩儿了?”他眼中的暴戾却没减少。

  “怎么会?”我站起来,“今天还没见血呢。”我对血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并且顽固的痴迷。

  我盯着箫以寒,他的眼神透着冰冷与不屑,清亮如镜的眼睛映照着热烈渴望的我。

  我后退几步,以便让他动脚。他很少用手打我,就算哪次用到手了,也会洗手或者反复擦掉他认为留在自己手上的脏东西。箫以寒有近似变态的洁癖,就像我之于血液的疯狂渴望程度。

  我们都不是正常人了。

  他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让我愈加兴奋。

  这次释放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们都很痛快。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出血。

  “上次你说的有意思的事儿是什么?”我问道。

  他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怪异,随后又卖起了关子:“下次你就知道了。”

  他们离开后,我看了看时间,六点二十了。该回去了。身上疼痛难当,心里却像接受了马杀鸡,十分舒适。

  “……”我走出林子,看着本该早已离去却仍驻守在此的陶然,有些无语凝噎。

  “……”他看起来像只被主人遗弃在外却循着记忆找到家门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鼻青脸肿的两张再不能称为脸的东西面面相觑,这处境令我十分难堪。

  “你……”

  “你怎么还在?”

  “等你。”

  “……你没事儿逞一时之快做什么?挨打了吧。”我叹口气。

  “你痛不痛?”他一副想检查我的伤势却又不得要领怕碰到我伤口的样子实在是傻乎乎的。这个傻子,自己受了伤还问我痛不痛。

  “……”本来心情尚好,现在秒秒钟全身都开始叫嚣着疼痛,痛到心底里。我白了他一眼。

  “杜谨言,他们说你是自愿的……你一定是被他们胁迫的对不对?”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豁然开朗般,“哪有人会喜欢挨打?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我本来就是自愿的。”我甩开他,乜斜着他脸上的五颜六色,“我做什么要你保护?”

  “……”他顿时羞红了脸,直愣愣地看着我。

  “而且我早和你说过吧,不要多管闲事。”

  “朋友的事,怎么能算是闲事?”他的眼睛很清澈。我莫名有些自惭形秽。

  “我不记得我们是朋友。”我说。

  他张大嘴惊讶地看着我,我将头转向一边:“你喜欢待在这儿就待吧,我回去了。”

  我十分清楚被人伤害是一种什么感觉,也从不愿去伤人。但我到底是个矛盾的人。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有些头晕目眩,心里闷闷的。刚释放完,心里又被发臭的死水堵着了。果真,没见血,还是不行。

  回到家,陶然落寞的样子仍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美工刀,走入了洗手间。取下左腕上的表,拿着刀对着腕上的疤痕划了下去,鲜血立时涌了出来。台盆里红艳艳的,散发着蛊惑人心的腥味儿。我讨厌鱼腥味儿、猪肉腥味儿和鸡鸭等等腥味儿,唯独对血液的腥味儿有着无上的崇拜。血液的流失让我体会到了极大的快感。我看着它滴答滴答,化作一条无线尾的红绳,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似的,绵延不断地钻进盆里的洞中。就算最后会流入臭水沟,至少现在它构成了使我无边快意的渊薮。

  清理完伤口,心境变得平和了许多。

  星期一我一到班上,就看到陶然坐在我的位子上和周围人侃侃而谈,他看见我立马站起来,只盯着我,没有再说话,但他的眼睛光彩流转,仿佛会说话似的。那眼睛仿佛在说着“杜谨言,你还好么?”

  我一时怔然。我原以为陶然热脸贴冷屁股后不会再来自讨没趣,谁知他竟没事人似的。

  “早啊!”他说。

  “早!”我点点头。又和同学们打打招呼。

  “呃,那什么,我先走了。再见,拜拜。”

  我更加不解了,难道不是来找我的?

  为什么我会想当然地认为他是来找我的?他经常来我们班串门,和班上其他人关系一直挺好啊!

  那他为什么坐在我的座位上?明明还有一些人没来。

  下一秒,我就明白了。

  我的桌肚里面躺着一本漫画。主人公红艳艳的大舌头伸得很长,正舔着一串臭豆腐,嘴张得老大,豁了一颗牙,眼皮耷拉着,一脸无神,邋邋遢遢的,像是整天与臭豆腐为伍并且上了瘾,一顶浓密的褐色头发长在他头上却像是戴的假发:这就是阿衰。我拿起来,翻了翻,又放进桌肚。我家里有一套全集,当年也曾捧着他们看得不亦乐乎,笑得像个白痴。后来发现,这些所谓的调笑剂,原本就是给不知苦闷的孩子看的;真正难过时,它们什么作用也起不了。锦上添花的东西于是早被我束之高阁了。陶然居然现在还看这个,我有些意外。我将这个愚蠢的礼物埋在课本的最下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不见心却烦。上课时脑子里也总是浮现阿衰的衰脸,那张脸渐渐与陶然的青鼻肿脸重合了,竟毫无违和感。

  “杜谨言。”说曹操曹操到。

  我抬头就看到陶然这张笑容可掬的脸。我十分不解,为什么会有人笑得这么干净纯粹。是真的,他眼睛里只有笑。就好像他内里本是一个小孩儿,只个子窜得十分高。

  “怎么,不认得我了?”这张脸笑道。

  “陶然。”我说。

  “噗……和你开玩笑呢。”他说,“漫画看了没?”

  “……看过。”不知怎么的,对着一张这么热切的脸,我忽然有些不忍心在上面看到失望的神色。

  “唔,你肯定没看。”然而,我还是看到了。

  “我全套都看完了。”我赶紧说。

  “你还会看这个?”他显然十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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