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说我撩他
舒望不太清楚为什么那个他心里埋藏许久的,尘封在深处的傅老师会变成如今一副几近浪荡的模样,内心有些崩溃之余,身体比思维更先一步,往前咬了一口傅知非的嘴唇,像是发泄又像是悲情——
酒精、光色、喧闹,味道、触感、柔软的。
像是“呲”一声划亮黑暗的引线,崩断了固守原则却一无所得的那根弦,燎着了傅知非冷寂的一点心尖。
舒望原本是瞬间的一个动作,被傅知非猛然推着摁在了厅柱上,压实了一个双向进攻的吻。
直到舒望红了潋滟的眼睛,傅知非意犹未尽地放开,觉得他眼睛里的水光都是满满的诱惑,太撩人。
“宝贝儿,这酒太烈了。”
8.酒醉,酒醒,燥
日上三竿。
酒醉酒醒是两个世界。
傅知非光着膀子坐在酒店的床上,揉乱了一把自然卷的头发,炸毛了。
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昨晚上亲了个漂亮的小孩儿,亲出事儿了。
康爵酒吧是桑野的现任男友林烝开的,06年起国家规定里就不让娱乐场所通宵达旦营业,凌晨两点是最后的deadline。
有些地方实行起来阳奉阴违,康爵却没有,严格根据法律法规办事。
林烝也不缺后半夜的生意,康爵酒吧旁边就连着他的同名酒店,一条龙服务,左右手赚钱。
傅知非也想不起来他是怎么从酒吧倒进酒店的床上的,断片了,倒是清清楚楚记得他把人推着摁倒了亲来着……然后……不可描述。
傅知非头疼得要炸,用掌根揉了两下,起身下床,房间里的酒味都没散,床上狼藉着,他倒是浑身轻松,不过心理压力挺大。
他的衣服倒是整整齐齐在床头柜上叠着,那小孩儿人呢?
酒后乱性是小酌怡情后两厢情愿的借口,说白了那小孩儿漂亮的长相傅知非就挺喜欢的,况且那个吻,的确是太醉人了。
搂着腰,亲着嘴,把人推到了床上,那个男孩看上去干干净净,不像是出来玩的人。傅知非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孩儿会跟着他来酒店,但是多少也能感觉到,他特别紧张。
傅老师也不是衣冠禽兽,喝醉了也还是温柔的,不过他素了好些年了,突然吃了个荤的,身体和精神上的感觉还是很刺激。
傅知非打住自己回味的心情,去冲了个澡。
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着扎好,傅知非常年锻炼,胸口和手臂上的线条结实,被他盖进了宽松的衣服里。
微信里桑野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夜里十二点:儿子你出息了(斜眼笑x3)
小野你爸:(哥哥,你好骚吖.jpg)
傅知非这会儿想抽根烟,摸了下嘴唇,忍住了。
不知非:爸爸起床了。
桑野几乎是立时给他回复:爽吗?
不知非:……
傅知非把手机扔去床上继续穿衣服,手机却一连震动了好几下,桑野一连发了好几张照片——
昏暗的蓝紫色灯光透着冷调的暧昧,厅柱底下拥吻的身影看上去十分热烈,画面里傅知非抱着那小孩儿的腰。
细韧的。
再往后几张都有些差不多,偶尔有亲吻上动作和方向的一点变换,显得十分炙热燎人。
紧跟着还有个小视频,傅知非点开看了一眼,桑野那头喧闹着调戏的口哨声和笑,狐朋狗友们讨论着他们有没有亲够三分钟。
画面阴影里接吻的两个人稍微分开了点,傅知非好像在问着什么话,小孩儿一点头,然后两个人在桑野的一句“卧槽”里,搭着走了。
傅知非搁下手机,觉得有些燥。
看着视频昨晚上的一些画面不自觉就往头顶上冲。
当时他亲的凶了点,最后小孩儿眼圈都红了,水光透亮的,看着他。
他心里揪了下,忽而就想起来他在理发店见过这小孩儿,捧着小孩儿的脸低声说:“我见过你,舒望。”
小孩儿看着他还有些不可置信,声音低低的,还有些被吻出来的沙哑,音乐吵闹下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可就是莫名的很撩人。
傅知非抱着人的腰,心尖上的一把火愈演愈烈,喉结上下滚了一口烫热,指着他的胸牌说:“宝贝儿,这酒太烈了。”
小孩儿没说话,傅知非又问他:“我能再尝一口吗?”
怀里人点了头,他脑子里燎原了一把火,把人带走了。
碎片化的记忆星点星点地亮起来,柔软的床铺,陷进去的身体,黑暗里马甲上纽扣崩开掉落的声音,腰上丝滑紧致的皮肤和温实的嘴唇。
年轻男孩攀着他的肩膀发颤,喘息、咬唇,溢出来的呻|吟和一点哽咽。
手指缠在他发间,抓在被单和枕头上,喟叹之后他们接吻,黑暗里燥热赤|裸的拥抱在一起。
傅知非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昨晚上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上面,湿热的,纠缠的,带着少年人阳光一般的气息,和青涩的颤抖。
是够烈的一个吻。
傅知非套上外套,撑着墙壁深呼吸几下,压制复苏的念想。
茶盘下压着字条:傅先生,我烧了水,干净的,渴了直接喝。
烧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的,字条上的字很漂亮,还是个练过的。
傅知非捏着手里的那张字条,觉得自己做的这事儿的确是禽兽。
更多的是心动。那双漂亮的、清澈的眼睛,眼线细长,有标准的凤眸味道。
他也不是不会负责的人,那小孩儿怎么跑了呢?
傅知非把字条揣进口袋里,长呼了一口气。
出酒店往家去的路上,傅知非想,或许是该交个男朋友了呢?
清心寡欲多年,他也不是不想找,是找不着稳定的,相处起来还有感觉的。
社会隐形的压力施加在他们身上,祖宗观念里的娶妻生子传承香火,让他们也很难得到长辈的认可。
大部分人不是像桑野那样“交友广泛”“来去无踪”,就是最后会迫于家庭压力和社会质疑,从而走上结婚的道路。
傅知非骨子里受到的教育容不得他自己做出骗婚这样的事来,其实都不愿一晌贪欢,昨晚上是他脑子里那根弦被磨崩了。
崩了其实就崩了吧,都没给他一个负责的机会,人就不见了。
傅知非不由得去想,难道我是老了吗?傅老师的魅力衰退了,居然连一个小孩都没留住。昨晚上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两个人都挺享受的不是吗……
傅知非一阵胡思乱想,最后捏了捏鼻梁,抬头直视太阳,引出两个喷嚏,压制住隐隐的回味的心情。
他想的这都是个什么啊。
傅知非点了一根烟,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说,追人要怎么追?现在的年轻小孩儿喜欢什么?车?游戏?送花这样老土的方法还行吗?
手机震动响起,桑野的电话。
“……傅老师,昨天那小孩儿,你要不忘了他吧,一夜情而已,别看得太重要。”桑野在那头痞里痞气地说。
傅知非皱起眉头,停住脚步:“怎么了?”
桑野有些踟蹰,呃了半天,说:“他不是穿着员工制服来着吗?然后我去查了一眼,他今天辞职了。说是家里压力太大,要回老家结婚去了。”
傅知非沉下嘴角,站在车来车往的路边,江南的秋天也还是绿色的,正午时候阳光很暖,上下剧舞蜉蝣。
烧着了的心尖上泼了一盆冷水,汽化着从高热的赤红,浇成了冰冷的铁。
桑野听着他没声了,心说不好,连忙耍花腔瞎白话:“而且你挑个啥人不好,你看看你选的,哪有漂亮小孩儿叫王富桂的啊?这也太人设崩塌了吧?等我给你介绍个别的呗?傅老师你真要找,还能缺男朋友不成。”
傅知非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桑野愣了愣:“我说我给你介绍个别的。”
“不是,前边一句,你说他叫‘王富桂’?”傅知非皱起眉头。
“啊,”桑野笑了说,“你也觉得这名字和他的脸不配套吧,真的是奇了怪了……”
他还在那头念叨,傅知非却忽而笑了笑:“王富桂这名字怎么了?不能搞歧视。”
桑野:“……”
桑野:“你丫有病吧,你听明白了没有?人要回老家结婚了。”
“听明白了,”傅知非笑了下,“我知道了,妈妈桑。”
9.失身,失望,梦
舒望趴在床上,眼睛底下青黑的,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心里那个皎如明月的“恩人”“师长”,突然成了一个醉酒之后性感迷人的……老流氓。
舒望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傅知非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落差太大。
当年把他护在身后的,抱他去医院的那个男人,好像也没有当年那么高大了。
舒望摸了摸自己的嘴,上边还残留了一点昨晚的温度,太热了。
他脑子里煮了一锅浆糊,被亲得腿都有点软,傅老师说了什么问了什么他一概也不知道,全凭感觉地点头摇头。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陷进了洁白柔软的床里,满手傅老师滚烫的身体。
傅老师的手也是烫的,好像要把他点着了一样掐着他的腰,还喟叹了一句“好细”。
那件不合身的马甲终于被解开,还没等他长出一口气就又被傅知非堵在了嘴唇里,太混乱了,身体本能地有感觉和反应,那是他刻在心口上的傅老师。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彼此,傅知非也不会看到他心口的纹身,不会看到那个和他的玉佩一模一样的纹身。
放纵呼吸和抚摸,掀离衣物和隔阂。舒望没有这样的经历,本能的有些害怕,但傅老师却是很温柔的,一直体贴着他的情绪和身体,比他想象里的激烈要轻柔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