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只垂耳兔
年轻阳光的男生,声音也透着股轻快。
简游想到刚才同事的话,默了默:“简游,简单的简,游戏的游。”
“简游,简游。”
钱舒重复了两遍,展颜笑起来:“你的名字真好听,很高兴认识你。”
简游嗯了一声,抿紧了嘴角又放开,最后不大自然地补上一句:“我也是。”
十点到,简游下班了。
去更衣室换完衣服时,他接到陆时年电话:
陆时年:“崽,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麻烦死了。”
简游扣上帽子:“快点。”
“……算了也别太快,我还有点事。”
陆时年低笑:“好,辛苦游崽等我了。”
挂掉电话,简游准备回前厅等,经过后厨时被个小姑娘叫住:“简游简游。就是你了!能帮我扔个垃圾吗?那袋装了碎玻璃,重死了,我拎不动,感谢感谢。”
简游应了一声,弯腰把几个袋子拎起来。
沉甸甸的确实重,小姑娘拎不起来也正常,他拎着都费劲。
他从后厨旁窄道经过,从后面小门出去,外面是条三人宽的巷子,往右是三环大街,往左是弯弯拐拐的死胡同。
几个硕大的垃圾桶放在靠门靠墙的地方。
因为顾及袋子里有碎玻璃,简游扔进去之前得挨个检查系紧。
偏偏这个时候陆时年还在一直发消息给他,手机嗡嗡震个不停。
简游怕他有急事,掏出手机一看:
十年:【图片】
十年:【路过个烧烤摊,烧烤吃不吃?】
十年:【图片】
十年:【炸串吃不吃?】
十年:【图片】
十年:【关东煮次不次~】
十年:【wow~好像看见卖糖人的了,给你带个孙悟空?】
简游:“……”
妈,的。
他右手还拢着垃圾袋口,没办法打字,只能按下语音输入:
“陆时年!你脑子里到底有几个唔——!”
半截话没说完就被发了出去。
手机滑落砸在地上,惊破了一巷的宁静。
第19章
陆时年收到简游的消息,很有自觉地先将音量调小,才点开语音。
听到骤然停顿的结尾,他表情一凝,笑容迅速敛尽。
心觉不对,皱紧眉头又点开重复听了一遍。
不正常。
就像是语音发到一半被人突然捂住嘴不能发声。
简游只会骂得他狗血淋头,不可能跟他开这种玩笑。
陆时年想起上午简游说最近一直觉得有人盯着他,太阳穴猛地一跳。
他立刻回拨了微信语音,没有人接。
挂断直接打电话,通是通了,依旧没人接听。
他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李叔,我有急事,麻烦再开快一点。”
声音里并无多少异样,不过是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用力,青筋凸起,指节泛白。
几分钟后,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酒吧门口。
陆时年推门下车,在行人好奇的打量下大步走进酒吧。
“简游?他已经下班走了啊。”
答话的是跟简游同在吧台前工作的那个同事:“可能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吧,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陆时年抓住他话里的不确定因素:“可能?”
同事说:“对,他去更衣室换衣服就一直没再出来,估计是从后门出去的,那我就不知道他离开的具体时间了。”
陆时年:“后门在哪?”
同事给他指了个方向:“喏,就从这里进去,经过后厨那里就是了,你可以问问后厨的人,他们应该见过。”
陆时年立刻赶往后厨,在从一个女生处得知简游不久前确实从这道门离开,留下一句“谢谢”后追出去,很快发现了简游遗落在地上的手机。
屏幕因为落地撞击碎了几道裂痕,上面还有他的未接来电。
陆时年眼底生寒。
他将简游手机收进口袋,站起身大步往巷子暗深处去,同时用自己手机拨通电话:
“喂,您好,我要报警。”
-
一开始被人从背后捂嘴辖制是因为事出突然简游没有防备。
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抵不过暴徒,没办法从他手底下挣脱,只能被压倒性地拖着前行时,他愤怒了。
真就撞鬼了。
打不过陆时年他认,现在连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鼠辈都能轻易压制他,显得他跟个弱鸡一样。
他知道这是条死胡同,再往里面就是一堵墙,根本没有出路。
而这个人一直拖拽着他往里走,估计是还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
对方一直紧紧捂着他的嘴,他没办法呼救,只能等待对方发现这个死胡同时慌乱露出破绽,他好趁机脱身。
然而还没等到巷子走完,钳制他的人不知是踩着了什么,突然脚底站立不稳滑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松了几分。
机会来了!
简游手肘猛地用力往后一拐。
听到对方吃痛的闷哼,趁机挣脱束缚,攒着怒火捏起拳头回身就想送他一拳,却在看清楚对方面容时蓦地一愣。
拳头也僵在半空。
“是你?!”
他惊疑不定瞪着对方脑袋上那顶蓝色渔夫帽。
钱舒笑笑:“对啊,是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钱舒陡然发难,右手直袭简游脖子。
简游因为那一愣失了先机,狼狈躲过几招后开始还手。
两人在僻静的小巷中扭打在一起,简游几乎用尽全力,仍旧在力气被消耗大半后落了下风。
钱舒用巧劲将他放倒,单腿跪地压着他,用一只手控住他两只手手腕压在墙上,墙壁粗糙,简游手背很快蹭出一片深红。
简游往后靠着墙大喘气,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钱舒眼睛:“你到底是谁?!”
钱舒还是笑着。
跟在酒吧里对他露出的笑容一样,干净阳光。
只是在这无人之处,他深藏在眼底的眷恋和疯狂颤巍浮现。
他特别认真地重复自我介绍:“简游,我是钱舒,钱舒,金钱的钱,舒服的舒。”
“谁他妈要听这个!”
简游火大地扯了一下手腕,没挣开,两边腕骨被挤压抵得钝痛。
“那你想听什么呢?”
钱舒神色流露出疑惑,他靠近简游,语气不解,又隐隐含着焦急:“我就是钱舒,游游,我就叫钱舒。”
“金钱的钱,舒服的舒,你记住了吗?应该很好记吧?你记住行吗?”
简游盯着他的脸,被他颠三倒四的发言弄得心里发毛。
“操,怎么是个神经病。”
他低声骂着,恨自己识人不清真信了同事的话,以为他只是个缺爱的小屁孩儿。
更恨自己倒霉,怎么什么破事儿都能落他脑袋上。
“我不是神经病。”
钱舒皱着眉头,急切解释:“游游,我不是神经病,我就是钱舒,我真的不是神经病,我脑子很好,我一直记得你,我没病的。”
“游你大爷!别他妈这么叫我,恶心死了!”
简游用拖延的时间回复了几成力气,突然发力,忍着痛抽出一只手攥住钱舒领口,同时曲起一只脚用力冲钱舒踹过去——
“我知道你的秘密。”
钱舒突然说:“游游是兔子对不对?”
简游再次被贴上定身符。
他倏地瞪大双眼,瞳孔骤缩:“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见过的。”
他用一只手碰了碰简游的帽子,弯起唇角:“你用这个来藏你的耳朵对不对?”
他轻微一用力,帽子落在地上,但是下面并没有见兔耳朵。
“没有啊。”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手往下移:“怎么这么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