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只垂耳兔
“早就认识?”
简游拧眉:“在这之前我根本没见过他。”
陆时年:“他说,在监控里见的你。”
简游:“?”
陆时年:“还曾经请你吃过很多次蛋糕。”
“什么蛋——”
简游蓦地收声,脸色骤变。
陆时年抬了抬眼睑:“想起来了?”
简游:“现在几点了?”
陆时年:“八点四十五。”
简游:“我睡了一夜?”
陆时年嗯了一声,神情似笑非笑:“宝贝儿,提醒一下,顾左右而言他这招对我没用。”
“……”
简游闭了闭眼:“是,想起来了。”
陆时年:“说说?”
简游:“我被关那会儿,是他帮过我。”
陆时年眯了眯眼:“被关?”
简游不说话了。
陆时年:“怎么回事。”
简游拉上被子:“这个你用不着知道。”
刚想翻身,就被按住肩膀拉下被子。
陆时年捏着他的脸:“说不说?”
简游:“我不……”
陆时年:“不说就把你扒光了舔一遍。”
“???”
简游再次被他的流氓发言震惊到:“你他吗敢。”
陆时年:“试试?”
简游被他低头凑近的动作吓到了,怂得凶巴巴的:“说说说,你闪开别靠近我!”
陆时年满意收手:“早答应不就好了,说吧。”
简游不情不愿瞪他,撑着床面坐起来,靠在床头:“你知道我没爸妈是不是?”
陆时年眼神一闪:“你怎么会知道。”
简游:“正常人谁会无缘无故说要当别人监护人?”
陆时年表情一哂:“我还以为那会儿你睡着了。”
简游顿了顿:“用不着可怜我,我爸妈没死。”
陆时年:“那为什么——”
“因为他们把我卖了,在我快八岁的时候。”
简游把头撇向一边:“他们觉得我是怪物,怕养着给他们招灾,正好那会儿有人暗里从他们口中套出我的事,出价不低,他们就答应了。”
陆时年表情淡下来,笑意敛尽。
他问:“然后呢?”
简游:“买我的那个人是个富商,我原本以为他们是看我奇怪,想把我上交国家送进研究室研究,后来才发现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富商心思龌龊,买体质特殊的小孩儿也不是为了上交国家给生物研究做贡献,而是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癖好。
这对简游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从那天起,他被关在不见阳光的地下室。
那里只有一个正常房间的大小。
四面是墙,有一扇窗户和一道狭窄的门,分别在正对的两面墙上,以及角落不起眼的地方装着的一个监控。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这些人几乎刻板执着的癖好救了他。
富商嫌他太小了。
不满八岁的小屁孩儿,玩儿起来太没意思。
于是他就养着他,就养在地下室,等慢慢长到十二三岁,脸长开了,身体也长开了,那会儿才好玩。
简游很害怕,他试过逃跑,在人送饭的时候,可惜没有成功,还被抓回来狠狠抽了一顿。
逃跑几次,几次都是这样。
富商烦了,干脆让人找了一根手臂粗的铁链将他拴起来,活动的范围从整个房间限制到小小一个角落。
还把房间的灯也取走了。
地下室很深,阳光照不进来。
简游闭眼睁眼都是黑暗,不知道外面是晴是雨,更不知道时日更迭,白天夜晚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区别。
而这样的压力哪里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儿能承受的?
简游很快情绪崩盘了。
他铆足了劲儿想要扒下铁链,不管脚腕被磨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他整个人麻木得就像是感觉不到痛。
如果当时有人往他面前扔下一把刀,他说不定都会毫不犹豫把腿砍下来。
“他经常会进来看我,带着特制的,能在夜晚视物的那种眼镜,但是我看不见他,我只能听见开门声,关门声,脚步声,呼吸声,还是铁链撞击的声音。”
“有次他想摸我,差点儿被我咬断手指,他就掐着我脖子抽我巴掌,之后他再想摸,我就还咬,然后再被他揍,痛是挺痛,不过也值,几次之后他再来,就不会靠近我了。”
他抿了抿唇:“钱舒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那会儿并不知道钱舒的名字,也不知道钱舒是谁,只知道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或者要比他一点。
在富商没来的时候,钱舒就会偷偷跑来,从小窗户里塞东西给他。
有时候是蛋糕,有时候是饼干或者饮料。
很好吃,是他从小都没尝过的味道。
简游那时候已经被关得应激了,谁也不想搭理,看谁听谁都觉得是坏人。
因为太饿了,他会吃钱舒送来的东西,但是他不跟钱舒说话,无论钱舒隔着一堵墙怎么跟他搭话,他都不理。
就这么一直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某天钱舒再来,他捧着蛋糕愣了很久,然后小声跟他说了一句谢谢。
他们开始聊天,却默契地没有交换姓名。
钱舒告诉他自己也是被富商抓来关在这里的,不过他听话,对富商言听计从,所以他的活动范围可以是整个别墅。
而简游不愿意听话,所以他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大概是一年后吧?应该是,我被关太久,对时间没概念了。”
简游回忆着:“那个人喝醉了,带着一身酒气突然跑来找我。”
那次真的是他离意外最近的一次。
富商膘肥体宽,就是喝醉了力气也大,揪着简游的耳朵把他摁在地上,一边打着恶心人的酒嗝,一边扒他的裤子。
第20章
简游哭叫着掐他的手腕, 甚至想去扣他眼珠,被一个耳光扇得脑袋嗡嗡作响,半天挣不开眼睛。
就在紧要关头, 钱舒来了。
简游听见他喊富商钱叔叔, 哆嗦着嗓子说太太回来了,正在客厅发脾气找他。
富商呸了一声, 骂骂咧咧走了。
简游躺在地上, 然后侧身将自己蜷成一团,小小的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钱舒没有走。
他从门外绕到窗外, 一声不吭,就蹲在那里陪着简游。
简游知道他在,所以在缓过来之后, 他爬到窗边求他, 求他帮自己逃跑。
“我不行, 我不行的。”
钱舒一直拒绝:“我不敢, 我害怕, 要是被钱叔叔发现是我放走你的,他一定会打死我。”
“只要把锁链解开,你就不用管我了。”
简游哭着说:“我可以自己走, 我就跟在你身后, 我就远远跟着你, 这样不是你放我走的,是我偷偷跑出去的……”
简游求了钱舒很久, 钱舒答应了。
但是这种小孩子闹腾一样的计划, 成败与否几乎没有悬念。
钱舒还没把锁链打开, 富商就发现了。
就在地下室, 他当着简游的面狠狠揍了钱舒一顿, 简游扑过去想帮他挡,被一脚踹开。
“急什么?”富商恶狠狠地:“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那天之后,钱舒就再也没来过了。”
简游说:“没人再找我说话,也没人再给我送东西,我一个人在那儿被关了很久,久到好像一辈子都快过完了。”
陆时年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
“最后呢。”他问:“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
简游:“是钱舒。”
“那天他突然冲进来,说外面出事了,解开了我的锁链让我跑,顺着地下室的路一直往前跑别回头,保证不会再有人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