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女尸
房间不大,摆满了家具和小摆设。一个身着一袭黑装的妇女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迎向波洛。
“波洛先生。”她伸出手,目光迅速打量了一下面前打扮得花花公子似的人物。她顿了顿,这个瘦小的人俯下身去轻轻道了声“夫人!”又突然用力按了按她的手,随即又松开。
她没有理会,叫道:
“我信任短小jīng悍的男人!他们绝顶聪明。”
“米勒警督,”波洛轻声说,“我想,是个高个子?”
“他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阿斯特韦尔夫人说:“坐在我身边好吗?波洛先生?”
她给他指指旁边的沙发,接着说:
“莉莉极力劝说我打消找您的念头,但我还没老到不知道自己在于什么的地步。”
“她才智超群。”波洛边说边随她走到长靠椅边。
阿斯特韦尔夫人舒适地坐在那堆靠垫中,然后向他说:“莉莉是个可爱的姑娘,但她总是自以为是。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他们往往并不是总是对的。我不聪明,波洛先生,一直是这样,但当许多人荒唐愚蠢时,我却很清醒。我们信直觉。现在你想让我告诉您谁是凶手吗?这种事qíng女人知道,波洛先生。”
“玛格丽塔小姐知道吗?”
“她都跟您说了些什么?”阿斯特韦尔夫人厉声问道。
“她向我陈述了事实。”
“事实?哦,当然他们都拼命指控查尔斯。但我告诉您,波洛先生,不是他gān的。我知道不是他gān的!”她急切地靠近他解释着,距离之近几乎要让波洛感到为难了。
“你对此确信无疑吗,阿斯特韦尔夫人?”
“我敢肯定是特里富西斯杀了我丈夫,波洛先生。”
“为什么?”
“你是说为什么他杀了我丈夫,还是为什么我那么确信?我告诉您我就是知道!我想了很久,然后得出这个结论而且对此坚信不疑。”
“鲁本先生死后特里富西斯会受益吗?”
“一个子儿都不留给他。”阿斯特韦尔夫人直率地回答,“亲爱的鲁本不喜欢、也不信任他。”
“那么他跟随鲁本先生多久了?”
“将近九年。”
“时间很长。”波洛轻轻地说,“这时间对于这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来说不短埃是的,特里富西斯先生,他一定非常了解他的雇主。”
阿斯特韦尔盯着他看了看。
“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这与案件有什么关系。”
“我有个想法,”波洛说,“一个小小的想法,也不是很有趣,但却很有效。”
阿斯特韦尔夫人瞪大了双眼,还是不明白。
“你聪明绝顶,不是吗?”她怀疑地说,“人人都这么说。”
赫尔克里波洛笑了笑。
“也许你也要这样赞扬我呢,夫人,就在这几天。但还是让我们再想想动机,给我讲讲你家里的这些人,所有事发当天在家的人。”
“查尔斯当然在。”
“他是你丈夫的外甥,我明白,不是你那边的。”
“是的,查尔斯是鲁本姐姐的独生子。她嫁给了一个相当有钱的人,但不幸的事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他死了,他的妻子也死了,于是查尔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祝那时他二十三岁,本来会成为一名律师。但当他的家出了这事后,鲁本就让他帮自己做事。”
“查尔斯先生人很勤快?”
“我喜欢您这样反应机敏的人。”阿斯特韦尔夫人赞许地点点头,“不,问题就在这儿,查尔斯并不勤快。他经常和他的舅舅为他gān的那些糊涂事争吵。可怜的鲁本也不是容易相处的人。我和他说过多少次他变了。他年轻时不是这个样子,波洛先生。”
阿斯特韦尔夫人怀旧似的叹了口气。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夫人。”波洛劝慰道,“这是自然规律。”
“但是,”阿斯特韦尔夫人补充道,“他从不对我粗鲁。如果偶尔那么做了,事后总是会道歉的……可怜的鲁本。”
“他很难相处,是吗?”波洛说。
“但我总是能管住他!”阿斯特韦尔夫人带着一个成功的驯狮师的口吻说,“可有时他对仆人大发雷霆时却很令人尴尬。对仆人应该管教,但鲁本的方式不对。”
“鲁本先生的遗嘱是怎么处理他的遗产的呢,阿斯特韦尔夫人?”
“我和查尔斯各继承一半。”她直率他说,“律师并不这么看,但事实是这样的。”
波洛点点头。
“我明白……我明白。”他轻声说,“现在,阿斯特韦尔夫人,我想让您讲一讲家里的人。当时家里有你,鲁本先生的外甥查尔斯莱弗森先生,秘书欧文特里富西斯先生,还有莉莉玛格雷夫小姐。也许您能和我谈谈这位年轻的小姐。”
“你想了解莉莉?”
“是的,她跟随您有一段时间了吧?”
“快一年了。你知道我曾经雇了很多秘书兼陪伴,但她们总是在某些方面让我神经紧张,莉莉却不同。她聪明,博学多才,而且很漂亮。我喜欢漂亮的陪伴,波洛先生。我这个人很怪,喜欢或不喜欢都是那么直率。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姑娘,就决定了:‘她能做我的陪伴。’”“她是通过朋友推荐给您的吗?”
“我想她看到了广告。是的当时是这样的。”
“你了解与她有关的人吗?她从哪儿来的您知道吗?”
“我想她的父母去了印度。我不太了解他们,但你会一眼看出莉莉是个淑女。不是吗,波洛先生?”
“哦,绝对是标准的淑女。”
“当然。”阿斯特韦尔夫人接着说,“我自己不是淑女,我知道,仆人们也知道,但我这人不坏。我欣赏真实,而且没人对莉莉像我那么好。我把那个姑娘几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波洛先生,是的,的确是这样。”
波洛伸出右手摆弄着旁边桌上的几个小东西。
“鲁本先生与你有同感吗?”他问道。
他在看着桌上的小摆设,但无疑他觉察到阿斯特韦尔夫人回答前的片刻迟疑。
“和一个男人,有些困难。当然他们……他们相处融洽。”
“谢谢您,夫人。”波洛说。他禁不住笑了笑。
“那晚就这些人在家?”他问道,“当然除了仆人之外。”
“哦,还有维克多。”
“维克多?”
“是的,我丈夫的弟弟,你知道,他的合伙人。”
“他和你们住在一起?”
“不,他只是来看看。几年前他一直在西非。”
“西非。”波洛轻声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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