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
“没有,没有,我知道。在他们都来过之后,亚伯尼瑟先生自己离开了--先到他弟弟那里,然后到他妹妹蓝斯贵尼特太太那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先生。我的意思是他跟我提过他要去找提莫西先生然后到一个叫什么圣玛丽地方去。”
“不错,你记不记得他回来之后说过什么?”
蓝斯坎伯回想了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没什么直接有关的,他说他很高兴回到家里, 出外住在别人的家里让他感到非常累--我是记得他这样说过。”
“没有其他的?没有提起他们任何一个?”
蓝斯坎伯皱起眉头。
“主人习惯--呃,喃喃自言自语,如果你懂我的意思--好像在对我说,又更象是自言自语--几乎没注意到我在场--因为他对我那么了解……”
“了解你而且信任你,是的。”
“不过我对他所说的印象非常模糊--好像是他不知道他的钱都到那里去了--他指的是提莫西先生,我想。然后说什么‘女人可能当九十九次傻瓜,但是第一百次却可能非常jīng明’,噢对了,他还说,‘你只能对你同一辈的人说出你心里真正所想的。他们不会像年轻的一辈一样,认为你是在胡思乱想。’后来他又说--不过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诱人入彀不太好,不过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不过我想,先生,可能他当时想的是那个园丁--偷尝禁果的问题。”
但是安惠所先生并不认为理查。亚伯尼瑟当时所想的是那个园丁的事。再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比便放过了蓝斯坎伯,回想他所问到的资料。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换句话说,没有什么是他以前没推想过的,然而是有几点具有暗示xing的。在他说到女人是傻瓜却又可能是很jīng明时,他所想的是他的妹妹柯娜,而不是他的弟媳摩迪。他倾诉他的“幻想”的对象是她,他说过设下圈套。为谁设下圈套?
安惠所先生已经仔细考虑过到底该告诉海伦多少,最后他决定完全信任她。
他先谢谢她整理好了理查的东西同时料理了各种家务。房子出售已经登广告出去了,而且有一两个可能的买主很快就会来看房子。
“私人买主?”
“恐怕不是。基督教女青年会在考虑,还有一个年轻人的俱乐部,杰弗逊信托基金会的受托人也在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作为收存珍藏的地方。”
“想到这幢房子不再作为住家似乎令人难过,不过这在现在当然是不切实际的。”
“我正想问你在房子卖出去之前,你能不能留在这里。或是这对你来说是一大不便?”
“不--实际上这非常适合我。在五月之前我不想去塞浦路斯,而且我倒宁可留在这里而不是如我原先所计划的到伦敦去。我喜爱这幢房子,你知道,里奥也喜爱,而且我们以前大家都在这里时,一直过得很快乐。”
“如果你留在这里,我还有另外一个感激你的理由。我有一个朋友,一个叫赫邱里。波洛--”
海伦突然尖声说:“赫邱时。波洛?那么你认为--”
“你认识他?”
“是的。我的一些朋友--不过我以为他早已去世了。”
“他还活得好好的。当然,已不年轻。”
“是的,他不可能年轻。”
她机械似地说。她的脸色转白,肌ròu紧张。她费劲地说:
“你认为--柯娜说的没错?理查真的是--被人谋杀?”
安惠所先生如释重担地把一切告诉了海伦。把那个心理重担jiāo给头脑清醒的海伦是一大快慰。
等他说完之后,她说:
“我应该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可是我却不这么觉得。摩迪和我,在葬礼之后的那天晚上--我相信,我们都有同样的想法。我们各自在心里对自己说柯娜真是个笨女人--却又感到内心不安。然后--柯娜遇害--我对自己说那只是巧合--当然可能--或是,噢!要是能确定就好了。这太难了。”
“不错,是很难。不过波洛是个很有创意的人,而且他真的很接近天才。他十分了解我们的需要--保证说一切只是空xué来风。”
“如果不是呢?”
“你怎么会这样说?”安惠所先生尖刻地说。
“我不知道。我一直感到不安……不只是因为柯娜那天所说的--还有其他的。我当时感到不对劲的。”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
“就只是不对劲。我也不知道。”
“你是说当时在场的某一个人有某个地方不对劲。”
“是的,是的--这一类的。不过我不知道是谁或是什么……噢,这听起来很荒谬--”
“一点也不。这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你并不傻,海伦。如果你注意到了什么,那必定具有意义。”
“是的,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我越想就越--”
“不要想。这样想是错的。不要管它。迟早它会出现在你脑海里。它一出现--马上让我知道。”
“我会的。”
(9)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稳稳戴上她的黑毡帽,把一小绺掉落出来的灰发塞进帽子里。侦查庭定在中午十二点,现在才将近十一点二十分。她的灰色裙子和外套看起来相当不错,她想,而且她买了一件黑色宽松的上衣。她真希望能全身都穿上黑色的,可是这超出了她的经济能力。她环视整洁的小卧房,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些写生画,布列克汉港、柯克京顿港、安斯特伊港湾、基兰斯港湾、波尔佛列生港、巴贝坎比港湾等等,所有的画上都有柯娜。蓝斯贵尼特龙飞凤舞的签名。衣柜门上挂着一张褪色的“柳屋茶馆”照片,细心地装在像框里。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珍爱地注视着那张照片,叹了一口气。
楼下的门铃响起,惊动了她的梦想。
“哎呀!”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喃喃地说:“不知道谁--”
她走出房间,沿着有点摇晃的楼梯走下去。门铃再次响起而且带着急促的敲门声。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为了某种原因觉得紧张。她的脚步有一阵子慢了下来,然后有点不qíng愿地走向门去,qiáng迫自己不要瞎紧张。
一个穿着黑衣的俊俏小妇提着小手提箱站在门前台阶上。她发现纪尔克莉斯特小姐脸上警觉的表qíng,迅即说: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我是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侄女--苏珊。班克斯。”
“唷,是的,当然。我不知道。请快进来,班克斯太太。小心厅台--有点突出来。进来这里,对了。我不知道你要来参加侦查庭。我去弄点喝的--咖啡或什么的。”
苏珊。班克斯jīng神勃勃地说:
“我不想喝什么。我很抱歉,如果我吓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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