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疑云/鸽群中的猫
赫尔克里·波洛附带地说,“设身处地来想别人的qíng况——她想,‘如果我是一个qiáng盗,一个窃贼,我会跑到她身后把她击倒。’随着这个念头的产生,她不过是模糊地意识到自己要gān什么,于是就举起沙袋打下去了。就这样,埃莉诺·范西塔特死去了,拦路石除掉了。我想,她在gān过之后有些惊恐。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她——因为查德威克小姐这个人毕竟不是天生的杀人犯。就像有些人那样,她是被妒忌和纠缠不休的一种思想所驱使的。缠住她不放的思想就是对芳糙地女校的热爱。既然埃莉诺·范西塔特已死,她十分肯定她会继你之后主管芳糙地女校。于是她就没有坦白自己的罪行。她给警察局的报告完全符合实际qíng况,只是隐瞒了一个重大的qíng节,这就是,她本人是凶手。但是当问到那根被认为是由范西塔特小姐带去的高尔夫球棍时,由于她对此事神经紧张,查德威克小姐很快就回答说,是她把球棍带到那里去的。她甚至于一刻也不让你们想到她动用了沙袋。”
“为什么安·沙普兰也用了沙袋去打死布朗歇小姐呢?”布尔斯特罗德小姐问。
“一方面,她不能冒险在学校里发出枪声;另一方面,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她想把这第三次谋杀与第二次谋杀挂起钩来,而第二次她却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我还不十分明白埃莉诺·范西塔特在体育馆里究竟gān了些什么。”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
“我认为我们可以猜一下。也许她对谢斯塔的失踪关心过分,超出了她在外表上应该表现的程度。她和查德威克小姐一样感到不安。在一定程度上,这对她关系更为重大,因为你让她代管学校——而绑架事件正好发生在她负责的期间。
此外,她尽可能地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因为她不愿意面对不愉快的事实。”
“看起来是色厉内荏。”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在沉思着说,“我有时候也怀疑过。”
“我想她也不能入睡。于是就静悄悄地跑到体育馆去查看谢斯塔的更衣箱,也许在那里能找到这女孩子失踪的线索。”
“你好像料事如神,波洛先生。”
“那是他的专长。”凯尔西警督不无妒意地说。
“你要艾琳·里奇给我们许多教职员画素描像又有什么用意呢?”
“我企图考验一下詹尼弗这孩子认识人的面孔的能力。不久我就明白了。詹尼弗对自己的事qíng是全神贯注的,以至于对外来的人只不过偶然望一眼,只是看到他们一些外表而已。布朗歇小姐的发型一改变,这张素描她就认不出了。那么,她更不会认出安·沙普兰了,因为她是你的秘书,詹尼弗没有在近处看见她的机会。”
“你认为拿球拍的人是安·沙普兰本人了。”
“是的。这从头到尾是一个女人gān的。你还记得有一天你揿铃预备要她送一个通知给朱莉娅,但是结果蜂鸣器响了没有人来。你派了一个女学生把朱莉娅找来。而这个人善于乔装打扮。一头漂亮的假发,一双改画过的眉毛,一套“华丽”的服装和帽子。她只需要离开打字机二十分钟。我从里奇小姐的高超的素描中发现一个女人仅仅改变一些外表的东西就可以很容易改变她的相貌。”
“里奇小姐——我怀疑……”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看上去在想些什么。
波洛望了凯尔西警督一眼,于是警督说他该走了。
“里奇小姐?”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又说了。
“把她请来。”波洛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艾琳·里奇来了。她面色苍白,有些对抗的神气。
“你想知道,”她对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我在拉马特gān了些什么吗?”
“我想我已经有了一点概念。”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
“正是这样。”波洛说,“现在的孩子们对生活中的真qíng实况都知道——但是他们的目光却流露出天真无邪的神qíng。”
他说他也得走了,于是就悄悄地走出去了。
“qíng况就这样,是吗?”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她的语气很轻快但却是一本正经的,“詹尼弗只是说见到的人很胖。她却不知道她见到的是一个孕妇。”
“是的。”艾琳·里奇说,“是这样。那时候我怀孕了。我不想放弃这儿的工作。整个秋天我都对付过去了,但是那以后逐渐可以看出来了。我得到医生的证明说我不宜于继续工作,于是我就借口说自己有病。我就到了国外一个遥远的地方。我想在那里不会碰见什么熟人。我回国后孩子就生下了——却是一个死的。本学期我回来工作,我原本希望没有什么人会知道。那么你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当时我说如果你提出要我合作我就不得不予以拒绝了吧?只是到了现在,学校搞得这样一团糟,我才想到,毕竟我还是可能接受的。”
她停了一下,又用一种实事求是的口吻问道:“你想让我现在就走还是等到学期终了?”
“你可以留到学期终了。”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回答,“如果还有一个新的学期(我仍旧希望能有)。你可以再回来。”
“再回来?”艾琳·里奇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还需要我?”
“当然我还需要你。”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你并没有谋杀任何人,是吗?没有想珠宝想得发疯以至于去谋财害命吧?我可以说出你gān了些什么。也许你抑制自己的感qíng太久了。你和一个男人谈恋爱,结果你有了孩子。我想你们不能正式结婚。”
“从来不存在结婚的问题,”艾琳·里奇说,“我知道这点,不能责怪他。”
“那么好,”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你原来想要那孩子吗?”
“是的,”艾琳·里奇说,“是的,我本来想要这孩子的。”
“qíng况就是这样。”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现在我还要谈一点看法。我相信,尽管发生了这种恋爱事件,你真正的天赋还是教书。我认为你的职业对你的意义远远超过一个普通妇女的家庭生活和天伦之乐。”
“是的,”艾琳·里奇说,“这一点我能肯定。我一直明白这一点。这是我真正想从事的工作——这也是我一生全心倾注的工作。”
“那么你就别傻了。”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我向你提出一个很好的建议。那就是,如果qíng况转入正常的话,让我们花二三年时间一道把芳糙地女校的盛名恢复起来。为了做到这点,你的主意会跟我的主意不一样。我会听取你的意见的,甚至采纳其中一部分。我想,你会要求把芳糙地女校的作风改变一下吧?”
“在某些方面是这样。”艾琳·里奇说,“我不隐瞒我的观点。我希望qiáng调招收真正想学习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