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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物语

作者:[日]宫部美雪 时间:2023-01-02 14:30:59 标签:[日]宫部美雪 宫部美雪

  嗖!

  有东西横空飞过。紧接着的瞬间,米娜喊一声“哎呀”,从载货台上落下来。

  “米娜!”

  达鲁巴巴车来个急刹,亘跃下地面。米娜趴倒在车子前轮边上,昏迷过去了。她脸上渗出血迹,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时,驾车位上的基·基玛喝一声“嗨!”高声喊道:

  “亘快卧倒!”

  亘回头一看,见基·基玛右肩深深地插着一支箭。一支箭羽通红的箭矢向他的眼睛飞来。

  “是树上射来的!快藏到车后!”

  基·基玛挣扎着要从驾车位上下来,但在亘看来,他的动作如同醉汉,也像是在水中缓缓游动。

  “麻烦啦……这回呀……”

  同时响起几下尖锐的声音,亘藏身的载货架上,一连中了几支利箭,甚至有一支箭擦着亘的鼻尖飞过,落在树下的杂草中。

  “……是麻醉……药……”

  基·基玛从驾车位上栽倒下来。亘不顾一切地冲到他身边。基·基玛紧闭双眼,齿间挤出了长舌头。

  “基·基玛,你要挺住!”

  亘刚喊出声,便感到右腿火辣辣地痛。低头一看,腿上插着一支箭。亘简直不敢相信:通红的箭羽,银白的箭镞,尖尖扎进了自己的大腿肌肉。

  一殷血流涌出,仿佛正等着亘亲眼来见证。他想移动身体,拔出箭,血流的更厉害了。裤子染红了。

  眼中景物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上变下、下变上。浓烈的修罗木香气扑鼻而来,舌头麻痹了。手指头不听使唤,膝头开始颤抖……

  亘双膝一弯,跪在地上,然后缓缓向前扑到,仿佛上半身趴在桌上打瞌睡似的。他恰好趴在基·基玛身上,可以感觉到基·基玛每次呼吸,身子便上下颤动。

  ——还好,他还没死呢。

  在亘眼皮闭合的前一刻,在他紧贴地面的、极有限的视野里面,猝然出现了两只穿皮靴的脚。粗犷的皮靴,粗壮的脚。

  “只有小孩有用,其余两人抛在一边,让树林收拾他们。”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发号施令。亘失去了意识,掉进漆黑的深渊之中。

  听见一个小小的响声,恍如窃窃私语。

  亘睡着了。他和衣躺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总挨妈妈说:要午睡的话,在沙发上睡嘛!不要躺在地板上。你有粉尘过敏的,又要犯鼻炎啦!

  可亘喜欢硬硬的木地板的感觉。夏天凉快,冬天在暖气口旁的地方挺暖和的。地方够大,手脚伸开,身体不会下沉,天花板高高的,真舒心……

  可今天身子有点疼,而且这个窃窃私语似的声音挺吵人的。是什么声音?从打开的窗户飞进来的虫子?在我脸上飞来飞去?赶走它!——抬起手——赶走它……

  “亘、亘、快醒醒。”

  上面传来清晰的喊声。这声音有点熟,很甜的声音,是女孩子的声音,很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

  “快醒来,清醒清醒呀,亘。必须逃出去啊。唉,快打起精神!情况很严重啊!”

  倒不是挨了批评,而是由于耳边嗡嗡响,吵得很,亘勉强睁开涩涩的双眼。逃出去?为什么?我在家里睡午觉呢……

  身上好痛。这地板可不是木地板哩,白白的材料。而且腿也很疼。右腿痛得厉害,好像被铁爪抓住一样。这是什么?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亘的耳边和后脖梗处有东西在蠕动。他猛然一惊,睡意全消。原想慢慢起来,却因触动腿伤,痛得跳起。一看,裤腿上绑着一条脏兮兮的布条,湿漉漉地渗透了血。

  记忆恢复了——如同被刮了一巴掌。他回忆起达鲁巴巴车遇袭的事,米娜和基·基玛的情况、昏迷前所见的两只脚和听见的冷冷地发布命令的声音。

  这是个方正的房间。地板、墙壁和天花,都与远远所见的那所医院一样,用发白的石头建造。又硬又冷就是这个原因。有一扇沉重的金属门。当然,门已上锁。对面墙壁上有一个小窗,以亘的身高,伸手勉强可及,是嵌大格窗栅的窗户。

  而窸窸窣窣蠕动着的东西,其实是散布整个房间的枯叶。应该就是修罗树的叶子吧。独特的气味,即使干枯了依然残留着。

  “啊,太好啦。感觉怎么样?差点死掉?”

  甜甜的声音从窗户方向传来。有人在格子窗外面。那个甜美的声音是——

  “亘,是我呀。记得吗?”

  是妖精!不,只是推测而已。不过对亘而言,她就是妖精!

  “你在那边呀!”这里是什么地方?基·基玛和米娜没事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甜甜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像在闹情绪。“人家是问你:还记不记得我啦?”

  亘拼命挪至窗子下面,身体依靠墙壁,大声道:“对不起啦,可现在顾不得那些了呀。还有,你是来救我的吧?”

  “我救不了你呀。”简洁的回答,“因为我无能无力呀。”

  亘张了几次嘴,才终于说出话来:“那你就告诉我,情况如何。我中了麻药箭,被运到这里来了?”

  “是吧。”

  “其余二人呢?”

  “不知道。”甜甜的声音不满地说,“你喜欢那个有尾巴的女孩吧?我真失望。”

  “不是那么回事啊!”亘痛得呲牙咧嘴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在那所医院里面吗?”

  “对,嗯,也是那片修罗树林的中央。”

  “你也被抓来了?”

  “才不是呢。”

  亘靠在墙上。“不是的话,总会有办法把?只要能弄到铁门的锁匙……”

  “所以说,我做不来的嘛。”甜甜的声音断然地说,“我只是来激励你而已。我觉得不尽早唤醒你就坏了,所以拼了命攀上这里来。希望你领情吧。”

  “要说领情……”亘望望窗户,心想:她说“攀上”,是怎么一回事呢?

  “亘,在里头可别作深呼吸,尽量在窗户旁呼吸为好。”

  “为什么?”

  “因为修罗木的香气对脑子不好。”

  亘猛然背贴墙壁站立,盯着散布整间房子的枯叶,树叶在窗外吹来的微风之下像有生命似的窸窣作响。

  “对脑子不好?”

  “会使精神错乱的。”甜甜的声音说道,“这是用于刑讯的香木嘛。”

  亘几乎就要喊出“住口!”的时候。沉重的铁门外传来“卡嚓卡嚓”的声音。

  亘已是紧贴墙壁,后脑勺几乎硌疼了,此时不禁还想往后退。门轴“吱吱”响着往外打开,从门缝处刚看见一双手,随即见一名大个子男人端着一支弓枪走进来。

  这是个大胡子男人,一身类似工作服的装束,脚下是粗犷的皮靴,靴子与亘林中所见的两条腿穿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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