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梨之歌
就睡一小会儿。
我在另一个地方醒来。有人把我搬到了这里,周围一片漆黑,但我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迦梨的神庙。
那位女神就站在我身前,她的脚半抬在空中,脚下空无一物。她的四只手也空空如也,我看不见她的脸,因为我躺在神像身侧的地板上。
我并不害怕。
我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不过没关系。一张蒲席垫在我身下,凉凉地贴着我的身体。几支蜡烛照亮了神像。空气中飘荡着麝香与香火的气味,不知何处传来男高音的圆润吟唱。又或许只是流动的水声。这不重要。
神像动了。
迦梨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只是有点儿惊奇,她的美丽令我震惊。她椭圆形的完美脸庞光彩照人,嘴唇丰满而湿润。她向我露出微笑。
我站起身来。我的赤脚感觉到蒲席凹凸的编织纹理,清风拂过我赤裸的胸腹,我微微打了个寒战。
迦梨转过身来,手指飞舞。她的手臂在空中起伏,帮助她保持平衡,她的脚踩住了基座,现在她轻盈地双脚站立在原地,明亮的眼睛不曾离开我一瞬。
我闭上眼,但她的模样仍挥之不去。我看到她泛着柔光的肌肤,她的乳房高耸,丰满而沉重,硕大的乳头在圆形乳晕中央昂然挺立。她的腰肢高挑,细得不可思议;到了髋部,身体的曲线骤然放宽,完美得足以承受男人挺进的骨盆。新月形的下腹部柔软微凸,淡淡的阴影笼罩着模糊神秘的耻部。这位舞者的双股并未相触,但起伏的曲线仿佛在内侧交会;她的脚很小,足弓很高,脚踝上的镯子随她的动作发出叮当的轻响。她双腿分开,我看到了阴影三角中的皱褶和那道向内弯曲的柔美裂缝。
我的阴茎蠢蠢欲动地开始变硬,它顽固地抬起头,刺破夜晚的空气。我感觉到力量在体内奔流,向下体汇集,我的阴囊绷得越来越紧。
迦梨轻轻跨下神坛。她的项链轻轻碰撞,脚踝上的镯子发出细碎的响动,她赤裸的脚掌踩在石头地板上,留下肉感的柔和声响。
她离我还有五步。她的手臂在阴影中挥动,如性感的芦苇随着看不见的清风起舞。她的整个身体伴着河水音乐般的韵律摇摆,左膝高高举起,与手肘和弯曲的手臂相触。芬芳肉体散发出的女性气息包裹了我。
我想靠近她,但动弹不得。怦怦的心跳如鼓点般塞满我的胸膛,我的臀部情不自禁地随着韵律摆动,身不由己地向前冲刺,我的所有意识都集中在悸动的阴茎根部。
迦梨的左腿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轻轻落地。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脚镯叮当轻响。
昂纳拉-纳比-帕姆刻-汝哈,河流潺潺呢喃,我听得清楚明白。
她的四条手臂无声地舞动,手指微屈,指尖相触,优雅地滑过甜美的空气,伸向我的身体。她的乳房沉甸甸地挤在一起。
胜利属于大山的女儿。
她又向前迈了一步。她的指尖抚过我的脸颊,目光轻轻落在我肩头。她的头向后仰去,双目因激情而半闭。我看到她完美的轮廓、粉红的脸颊与颤抖的嘴唇。
卡马克雅?
伊娃耶纳瓦布哈提萨姆布胡阿毗。
亚亚提普鲁萨伊塔雅思塔达纳纳姆瑟拉坎亚亚。
迦梨又向前迈了一步,将我拥入怀中。她的长发披在肩头,如小溪沿着柔美的山麓滑落;光彩照人的肌肤隐隐透出香气,双乳之间温柔的沟壑中有汗珠闪烁。她的双手握住我的小臂,第三只手缠绵地抚摸我的脸颊,而最后的那只手轻轻捧起我的睾丸。她纤细的手指拂过我僵硬的阴茎,绕着龟头轻轻打转。
我是萨姆布-湿婆,化身为毗湿奴。
莲花和它的茎秆从我的肚脐中生长出来。
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呻吟。我的勃起触到了她下腹的终点。她低下头,旋即抬起睫毛浓密的美丽双眼,火辣辣地望着我。柔软坚韧的阴阜贴着我的身体摩擦,稍稍后退,又激烈地挺进。
我终于能动了。我立即伸出双臂,回应她热情的拥抱,柔软的乳房在我的身体上挤平。她的手摸索着我的脊背,她屈起右腿环绕我的臀部,随着手指的引领,她骑到我的身上,双踝紧扣在我耸动的臀部下方。
迦梨,迦梨巴洛巴亥。
宇宙间只剩下我们的韵律与响彻天地的吟唱。她的温暖令我沸腾。她湿漉漉的嘴唇探寻着我的脖子,寻找着我的舌头。我紧紧抓住她,捧着她的身体。她的乳房在我胸口摩擦,肌肤间涂抹着一层薄汗。我的脚屈成弓形,小腿紧绷,只为了拼尽全力深深地刺入迦梨。
世界凝聚成我的身体里绽放的一圈火焰,烈火在我体内蒸腾爆燃。
我是湿婆。
迦梨,迦梨巴洛巴亥。
迦梨白阿格特奈。
我是神。
“神圣的耶稣啊!”我霍然从床上坐起。被单已被汗水浸透,我的睡裤被射出的精液浸湿了一片。
“噢,基督啊!”我双手捧住剧痛的脑袋使劲摇晃。阿姆丽塔不在床上。强烈的阳光穿透了窗帘,旅行闹钟显示着10:48。
“真见鬼,下地狱去吧!”我冲进浴室,把睡衣扔进脏衣袋,然后把淋浴开到最大,拼命搓洗身体。足足一刻钟后我才从淋浴间里出来,四肢仍在颤抖。我的头疼得厉害,眼前似乎有无数小点在舞动。
我迅速穿好衣服,吃了四片阿司匹林。黑色的胡茬儿浮现在我苍白的脸上,但我决定今天不剃胡子。我走出浴室,正好看到阿姆丽塔抱着维多利亚回来。
“见鬼,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我没好气地问。
她僵了一下,脸上和煦的微笑渐渐退去。维多利亚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我。
“说啊。”
阿姆丽塔的脊背挺直了,她的声音很平静。“我去纱丽店问了卡马克雅的地址。我试着打了个电话,但没接通。既然我们还得再待一天,那么我想把送错的布料换回来。你没看见我留的字条吗?”
“按照计划,我们这会儿都该飞到伦敦了。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依然沙哑,但怒气已经开始消散。
“你是什么意思,博比?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是说,见鬼的闹钟怎么没响,还有我们订好的出租车,英国海外航空的机票,都没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阿姆丽塔疾步走到床边放下宝宝,然后穿过房间拉开窗帘,双臂抱胸开始回答:“‘见鬼的闹钟’四点响了,于是我就起来了。但你不肯起床,我只好拼命摇你,结果好不容易把你弄了起来,你却来了一句:‘咱们再待一天吧。’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整晚不睡觉,光顾着读那份诗稿。”
“我说过?”我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床边。最恶劣的宿醉依然敲打着我的头颅,让我恶心欲吐。但宿醉从何而来?“我真那么说过?”
“你说过。”阿姆丽塔的声音冰冷。结婚这几年来,我冲她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
“见鬼!对不起,我当时没睡醒。都怪那份该死的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