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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运河

作者:[日]有栖川有栖 时间:2023-01-13 07:12:19 标签:[日]有栖川有栖

  「亚妮妲要你打电话给她。」恭司淡淡地说。

  水岛只是漫应着,向服务生要求再来一杯咖啡。

  「她托我转告你『麻烦你转告他,我希望他给我电话,如果很忙,等演奏测试结束也没关系。还有,晚上打到我家的电话通常是我接听』。」

  「哦,是吗?」水岛又伸手拂高额际的头发。

  「『哦,是吗』?这表示答应吗?如果碰到亚妮妲,我该怎么回话?」

  「你可以告诉她我不久后会给她电话。」

  这不过是随口敷衍,恭司想知道的是水岛的真正心意。

  「亚妮妲迷恋上你了。我虽然不知道这是种困扰或幸运,可是如果你的态度暧昧,有可能会伤害到那女孩的心。」

  被恭司单刀直入地这么指出,水岛好像也很迷惑:「你说她迷恋我,但她只是个高中生呀!」

  「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了。」

  「那孩子对东方的所有事物都很有兴趣,喜欢日本人与中国人,也很腻着遥介与美铃,不是吗?或许她真的对我有好感,但是那感情与恋爱不一样,山尾,你可能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

  「绝对是。好吧,打个电话倒无所谓。反正我也正想和她商量再邀美铃一起开车兜风的事。」

  送上咖啡的服务生问说「你需要什么吗」,于是恭司点了杯Syokomel。那是回日本后不可能会喝,但是现在却非常喜欢的冰可可。

  「那么,美铃呢?对你来说,她又算什么?」明知不太礼貌,恭司仍旧毅然问道。

  水岛端起咖啡杯停在嘴边,盯着恭司:「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像受家兄之托,在调查我的行动一样。」

  他的一位哥哥派驻在鹿特丹,似乎是出国学习如何担任经营者。

  「我从未见过令兄。是我问这种话很奇怪吗?如果是,那我道歉。」恭司转念一想,问到结果又如何,不过是让自己更加沮丧而已,所以就此打住地撤回问话。

  也许是心理作用,恭司觉得水岛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你从以前就很有女人缘吧?」恭司眺望着眩目的河面,突然低语。

  皮肤白皙的男人左右晃动汤匙:「你说到我的痛处了,我的学生时代充满痛苦回忆,能提供你写陈腔滥调的青春电影剧本的故事之多,用两只手抱都抱不下呢!」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难堪的回忆,眨着眼睛,伸手抚摸脖子。

  恭司喝着直接将吸管插入瓶内的Syokomel,沉默不语。

  水岛接道:「最痛苦的失恋是在高中二年级时的秋天。我喜欢上了别班的女孩子,为了想更亲近她,于是参加她所属的地理研究社。我一入学便加入音乐研究社,社团朋友问我『你怎么会想参加地理研究社那种烂社团呢』,我只有随便找个借口掩饰过去。包括暑假在内,我总共过了三个月左右的快乐日子。社团的指导老师年轻又有冲劲,经常开着自家的厢型车,载着几位团员四处活动,因此在仅仅三个月内留下了许多回忆。我也曾假装开玩笑地借机与她单独拍照。」

  水岛的语气黯然,像个老人在诉说幼时回忆。

  「就在我决定向她告白时,我才注意到,她好像是因为喜欢一位学长所以才加入地理研究社。很可笑吧?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我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但是立刻退出社团却又觉得对不起指导老师,结果,直到升上三年级为止,我都留在地理研究社。」

  「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恭司适时接腔。

  「失恋的舞台是地理研究社,你一定觉得很可悲吧?」

  「没有……」

  「退出社团时,我发誓完全对她死心,也丢弃了两人的合照。但是要完全舍弃却很困难。」

  「我没有经验,但我能理解。」

  「我没办法干脆地划亮火柴烧掉照片,所以特地前往拍摄该张照片的地点,弃置该处,那是我能想到的最感伤的仪式。拍照地点是在石生的分水公园。」

  石生是位于兵库县冰上郡的乡镇,从大阪搭乘电车过去,好像是福知山站前的第四站,是不熟悉关西地方的恭司完全无法想象的地区,应该是很普通的山中乡镇吧!

  「因为距离实在太远,所以我搭乘电车前往。当初指导老师带我们去的时候自信满满,让我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特别的地方,到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分水公园。你知道所谓的分水岭吧?通常高山或山脉都有分水岭,以此为界,水流向两侧分流。石生的分水岭是日本最低的分水岭,海拔不到一百公尺,正确说来,应该不能称之为分水岭,而是分水界。也就是说,降落在石生的雨水以该分水公园为界,分隔南北,往北者汇为由良川,注入日本海,往南者汇为加古川,注入濑户内海。

  位于分水公园的分水界呈Y字形,河水流在以水泥打造、如小运河般的水道里。在分歧点上还竖立一个路标似的牌子,上面有两个箭头,一边写着『至日本海约七十公里』,另一边写着『至濑户内海约七十公里』。我呆住了,心想,怎么会带我们来看这种地方。不过还是有些家伙觉得很感动。」

  「你特地带照片去那里丢弃?」

  「没错。」

  「在分隔日本海与濑户内海的地方?」

  「我将照片撕成两半。我觉得日本海比较干净,就将她的那一半丢入那边,而将自己的部分丢弃于流向濑户内海的另一边。不过,我不认为照片真的能流入大海。」

  「是对运河的回忆?」

  「很好笑吧?」水岛腼腆地笑了。

  「不好笑!我甚至想哭。」恭司严肃地回答。

  水岛喉咙咕噜出声,忍住上涌的笑意。

  「但是,真的很感伤。水岛,与其当中提琴家,你好像更适合当流行歌曲的作词者。」

  「啊,这话太夸张啦,这不该是对六天后就要参加演奏测试而紧张不已的音乐家所说的话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老实说出我的感想了,刚才的小说,只有铺陈夸张,没有内涵,而且就算仓促写成,文章也应该更细腻些才行。」

  终于来啦!

  「或许你的指责正确,可是,我没必要听音乐家对文章的批评,因为所谓的音乐家并无思考事物的习惯,因而欠缺知性。」

  「开玩笑!未成熟的精神因为情绪不稳只能逃入小说、诗歌或戏剧的世界里,与社会脱节,不是吗?而音乐家经常可以忍受追求极限的严酷,也能透过音乐思索。面对我们,就算后退一步,也没办法不踩到我们的影子。」

  恭司本来想要反击,不过还是还是放弃了:「就讨论到这里吧!上回是东日本对西日本,这回则是文艺家对音乐家吗?你总是突然就这样议论起来,常常会被你吓一大跳。」

  「是你先开始的吧!不过,在美铃面前最好不要这样,说不定她会以为我们真的吵起来了呢!」

  「啊,就像上次的企鹅对北极熊吗?」

  「当时她生气地说『那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

  想起当时的情景,两人大笑出声。

  水岛说了声「走吧」,抓起帐单,找来服务生,制止恭司而付了两人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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