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女皇
霞飞听了,眼眶里涌出泪水,说:“公安姐姐,我听你的,我再也不寻短见了。”
凌雨琦用手托起霞飞的左胳膊,问:“伤口还疼吗?”
霞飞摇摇头,“不太疼,好多了。”
凌雨琦说:“人生总是难如人意,你要做一个强者,首先是精神上的强者,一个坚忍不拔的强者。在你面临绝境之际,在你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时,你要清楚,要看清方向,保持自己力争上游的天性,你就会胜利。强者,可能会倒下一千次,一万次,但总会一千零一次,一万零一次地站起来,顽强前进,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霞飞脸上泛出红晕,“公安姐姐,你说的太好了。”
“一个人在自己的人生长河里,有时会误入泥潭,甚至走入犯罪的歧途,但是你要善于追悔,追悔,既是对错误的觉醒,又是改正的前提。既然懂得了追悔是对生命拯救的哲理,那么就应当在人生中敢于追悔和善于追悔。追悔,需要勇气,拿起解剖刀毫不留情割掉自己的毒瘤。如果在人生之途迷失了方向,追悔不是怨恨过去,而是为了校正现在。追悔不是无地自容,而是为了从现在开始端正。追悔也是一种特殊的情感,要使生命之树常青,与其低头流泪,不如昂首面对灿烂的明天!”
霞飞支撑起身子,说:“公安姐姐,你说的这番话是真理,打动了我的心。”
凌雨琦接着又说:“人都有自尊,特别是女人。女人如果没有自尊,就会被男人看不起。自尊就是力量,自尊的力量,能化腐朽为生机,变职辱为光耀,历史上多少人高举自尊的旗帜,在挫折中奋起,在逆境中拼搏,在厄运中挺进,司马迁被处以宫刑,顽强地写出一部伟大的《史记》。左丘明双目失明,奋发图强著作了《左传》;西施献出贞操,使越国转而复国;貂蝉失去了玉体,使董卓作乱被毙;昭君含羞北上,留芳于千古史章;香君隐遁为民,遗书载风流佳话。人生若是失去自尊,生命还有什么价值?”
霞飞听得热泪盈眶,凌雨琦愈讲愈激动。晚饭时,凌雨琦用勺喂霞飞吃鸡蛋羹和面条,霞飞激动地对她说:“我认你作姐姐吧,你若不嫌弃,就收我这个妹妹。”
凌雨琦点点头,“好妹妹,你要重新做人,自强自立啊!”
霞飞依偎在她的怀里,眼泪簌簌而落。
晚饭后,两个人又亲亲热热叙了一会儿,霞飞有些困倦,凌雨琦服侍她睡觉。
霞飞吃力地下床,从床下摸出脸盘。
凌雨琦问:“你要做什么?”
霞飞羞涩地说:“两天没洗下身了,都有味了。”
凌雨琦说:“好,我来帮你洗。”
她夺过脸盘,到锅炉房倒了半盆热水,又兑好了自来水,来到屋里。
霞飞从床边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姐姐,还是我自己洗吧。”
凌雨琦摇摇手,说:“你手腕有伤,不能沾水,身子又虚弱,你自己怎么能行,还是我来帮你洗。”
第26章 弃暗投明(2)
凌雨琦把脸盘放到床边,又找来霞飞的手巾和香皂,然后帮助霞飞脱裤子。
霞飞的身体靠住凌雨琦,小声说:“还是叫护士来洗吧。”
凌雨琦拉她蹲下来,对她说:“你信不过姐姐?这点小事,算什么?”
凌雨琦小心翼翼地撩起温水,帮她洗着下身,并用香皂轻轻地擦拭着。……
霞飞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她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为她洗下身,此情此景,她再也难以控制,伏在凌雨琦的肩头呜呜地哭起来。
“小声点,别让护士听见,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凌雨琦爱怜地说。
洗完后,霞飞上床睡了。
凌雨琦生怕惊动她,于是把灯灭了,自己靠在椅子上,一忽儿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正睡间,猛觉得脖颈处一阵冰凉,一股凉风袭来。凌雨琦猛地醒来,正见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横在脖颈间,眼前立着一个中年妇女。
“不要出声,要出声,杀了你!”她低声喝道,她顺势把凌雨琦腰间的手枪夺到手。
凌雨琦问:“你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北京公安医院。”
女人嘿嘿冷笑几声。
她的笑声惊醒了霞飞。
“妈妈,你怎么来了?”她惊叫道,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这不是做梦吧?”
女人转过头,对她说:“小飞,我是妈妈,我救你来了。”
原来此人是霞姑。
霞飞睁大了惺忪的眼睛,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目前的情景。
妈妈正把一柄尖刀架在凌雨琦的脖颈上,只要妈妈手一抖,凌雨琦的喉咙就要割开,血流如注。
“妈妈,你千万不要杀她,她是我的姐姐!”
霞姑对霞飞说:“傻孩子,她是女公安,是我们的仇敌!……”
话音未落,霞飞已滚下床来。
“你不能杀她!妈妈,我们不要再为梅花党卖命了,咱们好好做人,过清静的日子吧。”
霞姑说:“小飞,你中了共产党的毒,她们跟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蒋介石大势已去,他早已退到海岛上去了,美国人也不会帮助他反攻大陆,已经改朝换代了,随其自然吧。人家李宗仁都已经归顺大陆了,你何苦还死抱一棵梅花树呢!”
霞飞双膝跪地苦苦哀求。
霞姑重重叹了口气,“孩子,我要带你去海外,咱们从中缅边境过去,金三角有咱们的基地,到时候我会送你到美国深造,毕业后到美国的医院工作。”
霞飞坚决地说:“妈妈,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北京工作,做一个好医生,造福社会!”
霞姑说:“我先杀了这共党,咱们就走,火车票我都买好了……”
霞飞扬起脸,噙着眼泪说:妈妈,你要杀了她,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着,做了一个撞墙的姿势。
霞姑伸手去拦霞飞,凌雨琦头一偏,一拳击落霞飞手中的尖刀。
霞姑大惊,急忙拔枪在手,朝凌雨琦开枪。
“砰!”枪响了,子弹贴着凌雨琦的右耳根飞过。
霞飞顺势抱住了霞姑的大腿,叫道:“妈妈,你不能开枪啊!”
霞姑还要开枪。
窗户大开,灯光照人,朱江带着一个公安人员出现在窗口。两支手枪一齐对着霞姑的脑袋。
“把枪放下!”朱江厉声喝道。
霞姑见大势已去,急忙用牙齿去咬胸前的扣子。
凌雨琦扑上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枪,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扭向一边。
朱江跳进窗,伸手拔掉了霞姑胸前的第一个衣扣,扣子里藏有一个胶囊,是烈性毒药。
朱江给霞姑戴上了手铐。
霞飞昏了过去。
审讯室里,龙飞向霞姑反复交代党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她肯向党和政府交代全部问题,可以得到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