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女皇
凌雨琦穿着旅馆服务员的工作服,拎着一个暖壶出现在门口。
她朝霞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声张。
“换一壶开水。”凌雨琦平静地说。
“服务员同志,你们这个客房浴室的龙头可能坏了,怎么一开尽是凉水,你给看看。身上都馊了!”
“行,我来看看。”凌雨琦走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两个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快步走进浴室。
霞姑把和黑鸟接头的情况汇报给凌雨琦。
凌雨琦说:“我住在这家旅馆的二楼2号房间,老龙住在二楼3号房间。你依计行事,我们不会离你很远,平时不要出门,一切做得自然些。”
霞姑点点头。
凌雨琦临出门时,说:“这龙头没什么大毛病,别拧豁了。”
霞飞说:“谢谢,有事再麻烦你。”
霞飞上半宿睡得不踏实,一会儿下了床到卫生间小解,一会儿趴到窗前望望外面。她不明白黑鸟通过什么方式把手枪和子弹放在房间里桌子的抽屉里,因为她看了好几次,抽屉里只有一本居住旅馆须知,其他什么也没有。
夜半时分,她实在熬不住了,尽管又洗了一个热水澡,还是上下眼皮打架,她伏到床上,恍恍惚惚,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9点多,阳光泄进房间,窗外不远的马路上传来嘈杂声。
霞姑顾不上洗脸穿衣服,赤着双脚,来到桌前,打开抽屉一看,惊呆了。
抽屉内果然有一支消音手枪,装着子弹,还有一匣子弹。
霞姑心里像装了一只野兔乱撞,她赶紧把手枪和子弹装进挎包里。
她打开门望望楼道,静悄悄的没有另外的人。
她返回房间,把门锁好,穿好衣服,洗脸刷牙,整理一下头发。
她来到窗前,窗户的插销插得严严实实,窗帘也没有变动,黑鸟一伙是怎么把手枪和子弹送进门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大惑不解。
霞姑不敢上街,她思忖:午饭和晚饭就在旅馆的餐厅解决吧,按照凌雨琦的嘱咐,她不能出门上街。
附近可能就有黑鸟的眼睛。
晚上8点整,红旗旅馆门口果然停有一辆三轮车,霞姑从窗户往外一看,车夫正是那天接她的那个人。
霞姑已经准备妥当,把手枪装入挎包里,出了房门,朝门口走来。
龙飞和凌雨琦一直没有出现,他们现在在在哪里,她不得而知。
她朝四周望望,没有龙飞和凌雨琦的影子。
车夫朝她点了点头,她上了三轮车。车夫瞪着三轮车朝北骑去。
霞姑朝后望去,没有什么人或车辆跟行。她有点茫然。
车夫瞪着三轮车七绕八绕,来到一个医院门前。
霞姑望去,挂着广州市中央医院的牌子。医院门口非常冷清。
霞姑向车夫付钱时,车夫低声对她说:“上8楼,黑鸟在那里等你。”
霞姑走入医院,上了电梯,在8楼电梯停住时,她走出电梯。
在拐弯处,她遇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他戴着大口罩。
医生摘掉口罩,原来他是黑鸟。
“怎么?你是大夫?”霞姑惊叫道。
黑鸟示意她别说话,拉她到一个僻静处。
黑鸟说:一会儿你就在这里担任阻击掩护任务,那里的7号病房里住着中共的一个高级干部。我一会儿去x光室放火,趁乱时,会有一个漂亮的小护士进入7号病房执行刺杀任务,你负责掩护她。我放火引开门口的警卫。
哪里有什么警卫?
霞姑用眼睛向7号病房门口瞟去,不知什么时候,有两个身穿便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还有一个人靠住墙壁吸烟。
黑鸟说完就走。
霞姑拦住她,说;“执行任务后我怎么办?”
黑鸟说:“你从医院后门出去,门口停着一辆卡秋莎黑色轿车,司机会把你送到红旗旅馆,到旅馆后千万不要走动,到时候会有人跟你接头,接头信物和暗号依旧。”
黑鸟说完,匆匆下楼去了。
霞姑心里忐忑不安,这时,她的对面走过一个年轻秀丽的小护士,手里拿着一个药盘,她戴着雪白的大口罩,露出一双湛黑明亮的大眼睛,身材窈窕匀称,显的有几分优雅和柔媚。她的两眉之间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她走过霞姑的身边,嫣然一笑,留下一片芳香。
霞姑思忖:医院里还有这样美艳的护士。
这时,忽听有人喊道:x光室着火了,快救火啊!
紧接着,一股火灼的糊味顺着楼道卷了上来。
那个小护士朝7号病房前穿便装的男人叫道:“x光室设备是从国外进口的,价钱昂贵,这是国家的珍贵财产,共产党员,勇敢的冲上去,快救火啊!”
那两个身穿便装的男人一听,犹豫了一下,互相对视一下目光,分别冲下楼去。
小护士迅速走进了7号病房。
霞姑已从挎包里拿出手枪,她见小护士进了7号病房,心内着急。
万一龙飞、凌雨琦不清楚敌特的这次刺杀行动怎么办?
7号病房里住着哪一位中共高级干部?
小护士实施刺杀那就糟了。
霞姑不容多想,果断地朝7号病房门口开了两枪。
“砰,砰”。
一会儿,只见7号病房的们被撞开,小护士一头撞了出来,拼命朝楼下跑去。
只见一个男人从7号病房里追出,他身穿医院病服,手持一把手枪。
他迅速去追小护士。
霞姑觉得他的背影像龙飞。
为了掩护自己,霞姑又朝7号病房方向开了两枪,然后从另一侧楼道下了楼,来到医院后门。
这时,几辆消防车飞快鸣笛赶到。
x光室在医院主楼的3楼,3楼楼窗里冒出熊熊大火和浓烟。
霞姑走进卡秋莎轿车,司机叫道:“快上车。”
霞姑上了车,轿车飞驰而去,来到红旗旅馆门口,嘎然停住。
霞姑看了一眼司机,他是一个小伙子,戴着墨镜。霞姑看不清他的面孔。
霞姑下了车,轿车飞驰而去,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霞姑见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寂寥,于是返回自己的房间。
霞姑关好们,冲了一个澡,躺在床上,心里就像悬着一个吊桶,七上八下。
龙飞和凌雨琦他们不知怎么样了?
那个小护士特务不知抓到没有?
黑鸟不知如何了?
7号病房里中共的高级干部性命不知如何?
这一夜,霞姑恍恍惚惚,睡得不踏实,几次从梦中惊醒。
她一会儿觉得窗外有人,走近窗口,窗帘飘动,窗外是梧桐树。
一会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不敢开灯,凑近门前,倾听这外面的动静。
天气湿热,闷得人透不过来气。隔壁婴儿的啼哭更增加了几分烦闷。
她又想起自己的女儿霞飞。霞飞不知怎么样了。她坦白交待了自己的问题,会不会得到政府的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