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列车
白薇不高兴地一撅嘴,说:“你瞎闹什么?”
蔡若媚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寿的日子,高兴,他妈高兴!”
蔡若媚叫道:“喝!”
白薇回答:“不喝!你知道我从来不喝酒。”
蔡若媚叫道:“不喝酒,那你喝奶?”
白薇冷冷的说:“你喝的才是奶。”
蔡若媚说:“你他妈扫我的兴!”
她将杯中酒泼在白薇脸上。
白薇用手抹去脸上的酒水,说道:“灌了这点马尿,你就撒酒疯!”
蔡若媚气急败坏地抄起酒瓶,掷向白薇,白薇的额角中了酒瓶,淌着血。
她哭着跑大厅,跑出门口。
刘吉祥打扮成一个妙龄女郎,身着时髦的边衣裙,款款走进来。
刘吉祥媚笑着做成了几个飞吻,打了几个匪子,然后开始表演脱衣舞。
在音乐声中,刘吉祥一件一件地脱着……
匪首们狂笑着,手舞足蹈。
当夜。
蔡若媚的卧室内。
床上,蔡若媚、刘吉祥交股而卧。
蔡若媚说:“楠楠,我这一辈子作的孽太多了,满手都是血,有时我恍恍惚惚看到吊死鬼一勾我,我吓坏了,我害怕,我孤独!楠楠,你给我作证,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鬼总来串门儿?”
刘吉祥说:“校长,您还是多留点后路吧。您要作孽太深,共产党是不会放过您的。”
蔡若媚说:“我不是就给梅花党多培养点特务吗?我手里没有多少人命。”
刘吉祥说:“您的军衔是少将,听说共产党定个规矩,凡是营长以上的都够挨枪子儿的。”
蔡若媚听了,心里一阵哆嗦,说道“楠楠,你发现没有,小薇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对,两眼冒着凶光……”
刘吉祥忧心忡忡地说:“是不是她闻出点味儿出来了。”
蔡若媚说:“这个丫头精得很,跟她爹一样,阎王爷的闺女——小鬼;反正她在这儿呆不长,不过你可留点心。”
刘吉祥变得严肃起来:‘校长,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蔡若媚支起身子:“说吧。”
刘吉祥说:“干到一定时侯,我想到美国去,正正经经娶个有身份的漂亮女人为妻。”
蔡若媚说:“我答应你。”
窗户上露出一双鄙夷愤怒的眼睛,是白薇。
白薇手一抖,一枪打中了刘吉祥的手腕。
刘吉祥“哎哟”叫一声,他的手腕淌着鲜血,淌在蔡若媚的脊背上。
蔡若媚大叫一声,踢翻了刘吉祥,从枕下摸出手枪,躲到床后,向窗户射击。
一阵乱枪。
双方对射。
白薇的子弹朝刘吉祥射击。
刘吉祥爬向卫生间……
白薇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墓地,离开了她的母亲蔡若媚。
第18章 畸情萌发(5)
从此,她再也没有见到母亲,一别已有整整十年了。
母亲或许正在台湾台北市的豪华别墅里,正与父亲安度晚年,她喜欢骑马、打枪、钓鱼、狩猎。或许她在美国的西海岸隐居,过着默默无闻与世隔绝的安逸生活。或许她奔波了世界各地,为了梅花党的大业鞠躬尽瘁。或许她也留在大陆以一个平民身份隐遁民间,窥测方向,以待东山再起……
她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变性人刘吉祥,在母亲的培训和改选下,他经过处理,由一个男人变成了女人;忽而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忽而又以女人的身份出现,他是母亲的一只宠物。她非常憎恶这个宠物!
白薇还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成为她生命中的支柱,成为她的灵魂,她一度狂喜,如醉如痴,几乎晕厥。后来又令她绝望,惆怅,失恋,失意和焦虑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她难使她的精神几乎达到崩溃的边缘。
那个对他的生命给予重大冲击的人就是龙飞。他多次回忆起与龙飞初恋、热恋的情景,当年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书期间的生活,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莫愁湖畔的林荫小径,玄武湖上击桨荡舟,紫金山下的枫林唱晚,中山陵木屋的侃侃而谈,都令她销魂,使她刻骨铭心,终生不忘。当她得知龙飞的真实身份时,当紫金山梅花党总部枪声大作时,她的精神堤坎一下子垮了,洪水奔泻而入,她昏了过去……
醒来时,正见丫环翠屏为她喂人参汤。
翠屏告诉她,那个叫龙飞的共产党探子从地道里逃走了,那幅梅花图也烧毁了。
第二天,她遭到父亲白敬斋的厉声喝斥,父亲第一次打了她,打得她眼冒金星,眼前一片漆黑。
母亲蔡若媚过来阻止了父亲的粗暴举动。父亲把她关进一间地下室,禁闭三日。
白薇在潮湿的地下室里苦熬了两天,这天深夜,她正倚在床头瞌睡。铁栏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召唤。
她抬头一看,是姐姐白蔷。她穿着一件湖蓝色旗袍,手里端着一个花碗。
“吃吧,小薇,这是燕窝,你受苦了。”
白薇听了,眼泪夺眶而出,她接过了花碗。
“爸爸睡着了,他明天就会放你。我估计咱们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了,共军就要打过来了。咱们姐妹又要各奔天涯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白蔷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别伤心,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山重水覆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姐妹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也没有什么后悔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小薇,我们姐妹三个,爸爸其实最喜欢你,也最器重你,你是爸爸的命根子,以后梅花党的大权或许交给你。你怎么那么轻率,会迷上那个共产党的探子?”
白薇听了,忍不住淌下泪来。
“我们是同学同桌,他又救过我,他长得又帅气又有才学;他的脸上又没刻着‘共产党’三个字,我怎么会知道他偏偏是共产党呢!”
“女人在恋爱时智商是最低的。干我们这一行,不能有儿女情长。我在美国受训时,曾经被训亲手杀死三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们应该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白蔷说到这时,脸孔变得严肃起来。
“妹妹白蕾好吗?”
“她正在美国受训,和黄飞虎将军的大女儿黄栌是同班学员,我离开美国时曾去看过她,她骑马打双枪,百步穿杨。”
白薇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和她也有几年没见面了……”
白蔷说:“对了,临别时她还让我给你捎来一只小手枪,枪柄上刻着一朵金色的小梅花。”
白薇昂起头,问:“那个叫龙飞的共产党探子,你们没有打死他吗?”
白蔷瞪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惦记他的安全吗?”
白薇小声说:“我只是问问。”
“反正在地道里没有发现他的尸首,他没有逃往军用飞机场,而是逃向另一个山口,有人接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