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鹭大道
欧代尔等着。「嗯?」
「就是这么回事。大部分时间我就坐在那儿。」
「你跟哥伦比亚人来往?」
「怎么?他们知道我从哪儿来。」路易斯在拇指指甲上划了下火柴。「他们把恰恰舞曲奏得特别响,反正你根本谈不成话。」
欧代尔拿出了他自己的香烟,路易斯拢起手给他点火。
「听起来你并不怎么高兴,路易斯。」
他说:「不管你做什么生意,我可不想在里面扮演任何角色,好吧?一次就够了。」
欧代尔拿着烟往后一靠。
「你就像斯特狄·艾迪,嗯?是我把那次绑架的生意弄砸的吗?」「是你把理查拉了进来。」
「那又有什么关系?」
「你明知道他要强奸她。」
「不错,是你帮她摆脱了麻烦。不过那不是那笔生意吹掉的原因,路易斯。你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告诉那个人:把钱交出来,不然你就永远见不到你老婆——因为你就是那么说的,对吧?后来发现他不想再见他老婆了,连见五分钟都不肯,是不是?到他那巴哈马的爱窝里和麦拉妮在一起过了,对吧?既然你跟那人谈不成,路易斯,又不能威胁他,就连做生意的机会都没有了。」
「反正我们是要拆伙的,」路易斯说。「我们当时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我看得出你现在成了专家了。告诉我谁在监狱里待过三次,而谁又只待过一次?听着,现在有人为我干活儿了。我有一帮兄弟干重活。我在自由港那儿有一个人——你记得沃尔卡先生吗?我还有个牙买加人可以心算,可以做加法,可以把东西的单价乘以多少倍。」——欧代尔打了个响指——「就这样。」
「你有了会计师了,」路易斯说。「我为你高兴。」
「我要求过你为我干吗?」
「还没有。」
「你懂得什么是M-60机关枪吗?」
「大家伙,军队用的武器。」
「我卖掉了三挺,两万一挺,完事买了这辆汽车,」欧代尔说。「我要你干嘛?」
2
星期一下午,雷妮打电话到麦克斯办公室,说她急需八百二十美元,要他送一张支票去。她这时正在棕榈海岸林荫大道花园路上她的画廊内。麦克斯驱车赶到那儿至少需要半小时。
他说「雷妮,即使我想帮你,现在也不行。我正等着一个家伙的消息。我刚向一个法官谈过他。」然而他还得耐着性子听她讲她是如何一直在找他的。「我刚才在法院里。我是从BB扣里得到你留下的口信的……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雷妮,我正忙着,看在上帝的份上。」麦克斯停顿了一下,话筒还举在耳边,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一抬头,看见一个穿件黄色运动服的黑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里。那个黑人一头光泽的头发,手中拎着一个迈阿密「海豚」牌运动提袋。麦克斯说:「雷妮,再听我说几句,好吗?如果我不能抓住他,送进监狱,我就会害一个小子坐他妈的十年牢,但你却要我……雷妮?」
麦克斯放下了电话筒。
那个黑家伙说:「挂你电话,嗯?我敢说那是你老婆。」
那个家伙冲他笑了笑。
麦克斯几乎要脱口而出地说,是的,但你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吗?他真想这么说。除非告诉这怀伙,他不认识打来电话的这个人,以前也从未见过……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个黑家伙又开口了:「前面办公室里没人,所以我就走进来了。我有些急事。」
电话响了。麦克斯拿起话筒,用另一只手指着一把椅子,对着话筒说:「保释人办事处。」
* * *
欧代尔听着他说:「你刚才在哪儿没关系,雷吉,你错过了你的听讼。现在我不得不……雷,听我的,行吗?」这一次,麦克斯·切利用一种比他刚才和妻子通话更平静的声音说着。和她谈话听起来有点烦人。欧代尔把他的运动提袋放在麦克斯·切利的办公桌对面的一张空桌子上,然后取出一支香薛。
看上去,这间屋子与其说是保释人办事处,不如说是一个人的安乐窝。麦克斯·切利座位的后面是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书,一些木雕的鸟,一些啤酒杯。对于这种卑下的职业来说,房间显得过分整洁和安适了。他本人也透着优雅,胡子刮得光光的,蓝色的衬衫敞开着,没有系领带,肩部剪裁得十分合身。他属于路易斯那类肤色黝黑、体格健壮的人,头发也是黑的,只是已经开始秃顶。他大约快六十岁了,也许是意大利人,只不过欧代尔还从未见过一个保释保证人不是犹太人的。麦克斯此时正在告诉对方那家伙,法官准备按时传讯他。「你愿意那样吗,雷?宁可判十年而不肯坐半年牢或缓刑?我说,『阁下,雷吉一直是一个本份的当事人。我保证能马上找到他……』」
欧代尔随着麦克斯的停顿也停顿了一下,把香烟点着。
「『……就站在他房子的拐角处。』」
他一边听着,一边站起身来。
「我能够让拘票作废,雷……那个亡命之徒授权他们去抓你,伙计。这就是说,我必须把你送去。」
欧代尔吹出一口烟,向周围找寻烟灰缸。他看见门的上方禁止吸烟的标志,门里边像个接待室,有一张长桌,还有像是电冰箱和咖啡壶的两样摆设。
「我来接你之前,你就待在你妈妈家。你必须回牢里去。……就过一夜,就这样吧。我向你保证,明天你就可以出来啦。」欧代尔看着麦克斯挂断电话后继续说着:「等我到那儿的时候他得在家里,不然的话,我就有五千美元的麻烦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找不到一个烟灰缸,」欧代尔说,一直举着他的香烟。「另一件事,我需要一张一万美金的保证书。」
「你拿什么作抵押?」
「我准备支付现金。」
「钱已经带来了吗?」
「就在我的袋子里。」
「用桌上的咖啡杯吧。」
欧代尔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桌面干干净净,除了他的运动袋、一部电话和一只还剩些咖啡的杯子外就没别的东西了。他轻轻弹了弹烟灰,然后又坐在隔桌面对麦克斯·切利的那把转椅上。
「你有现金,」麦克斯说,「那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得啦,」欧代尔说,「你知道他们怎么办事的。首先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能得到钱,然后扣除一大笔,还说那是法院的诉讼费。反正要跟你玩一些鬼花招。」
「你要花费一万块钱作为保释金。」
「我知道。」
「是为谁,一个亲戚吗?」
「一个哥儿们,叫博蒙特。他们把他关在『枪支俱乐部』监狱。」
麦克斯·切利稍微伏向桌子,抬眼凝视着。他那边有一台电脑、一台打字机和一叠卷宗,其中一个卷宗是打开的。
「几个警官星期六夜里抓走了他。」欧代尔说。「起初是因为醉酒驾车,但警察开的单子是『私带武器』,他身上有支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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