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领域
他们已经挖掉了最外面的七八英尺石头。学生里有两三个勇敢的,趁着利弗离开去取当做午饭的机会爬到岩石顶部朝里窥视。他们报告说,除了落下的石块和滚落的碎石之外,别的什么也望不到。
利弗跑到洞外,打了几个电话,趁机呼吸一下带着咸味的新鲜空气。她刚向自己的秘书交代完毕,一个学生从狭窄的洞口跑了出来。
“王尔德博士。”他呼喊着,“您得进来看看。”
托斯卡纳,坎普拉。
贝尔故意要把案件讲得绘声绘色、煽情无比,丽娜塔和邱丽雅听得入神的表情说明贝尔已然达到目的了。
“太可怜了。如果事情发生在我家的话,我早就崩溃了。”看着肥皂剧和名人杂志长大的邱丽雅最后说道,“那可怜的孩子啊。”
丽娜塔则更加客观一点。“你觉得加布里尔就是那个孩子?”
贝尔耸耸肩,“我不知道。但是那张海报的确是二十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份明确的证据。加布里尔的长相与那个男孩的外祖父惊人地相似。可能是我一厢情愿了,但我觉得我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丽娜塔点头说:“我们一定会全力帮忙的。”
“我再也不和宪兵队谈话了。”邱丽雅说,“一群蠢猪。”
“嗨。”在一旁剥豌豆皮的格拉齐亚抱怨说,“别侮辱猪。我们的猪可是了不起的动物。聪明无比,大有用处。宪兵队可比不上。”
丽娜塔伸手说道:“把记忆卡给我,和宪兵队说没用,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这起案子。不像你,也不像那个爵士一家。这就是我们愿意和你谈话的原因。”她麻利地把照片复制到了贝尔的记忆卡上。“现在,我们再来看看还有没有加布里尔和他父亲的照片。”
从头到尾查找一遍后,她们又得到三张有加布里尔的照片,但是都没有先前那一张来得清楚。丽娜塔还找到两张他父亲的照片——一张拍到了侧面,另一张半个脸被别人给挡住了。“你知道当晚还有别人拍照了吗?”贝尔问。
两个女人有些犹豫。“我不记得那天晚上还有别人在拍照。”丽娜塔说,“但如果是用手机,那就不清楚了。我帮你问问吧。”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再问问还有别人认识加布里尔和他父亲吗。”贝尔拿过那张记忆卡。有空时她会把这些照片交给善于处理模糊图像的同事。
“我有个主意。”格拉齐亚说,“今天晚上我们杀一头猪,办一场烤肉会,把其他人都请来让你见见。一顿美味的猪肉餐和几杯美酒一定能叫他们把知道的所有关于加布里尔和他父亲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丽娜塔咧嘴笑笑,举起酒杯,“我赞成。但我得事先警告你,格拉齐亚,也许你的猪肉会白烤的,因为我觉得这家伙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我印象中他参加聚会的次数并不多。”
格拉齐亚把剥好的豌豆聚在一起,放进一只塑料袋。“没关系。我也是找个借口同邻居们聚聚。贝尔,你要留在这儿吗,还是要我开车送你过山头?”
既然眼下有机会让她同博斯克拉塔的邻里们闲扯,贝尔自然觉得没必要匆忙了。“我现在就回去,稍后再来见你们几位。”她一边说,一边喝完杯中的酒。
“你想知道那血迹是怎么回事吗?”邱丽雅问。
刚离开座位的贝尔停住了脚步,险些摔倒。“你是说地上的血迹吗?”
“哦,你已经知道了啊。”邱丽雅听上去有些失望。
“我知道厨房地板上有血迹。”贝尔说,“不过也就知道这些。”
“星期五宪兵队走了以后,我们去那儿看过了。”邱丽雅说,“血迹同我第一次看见的样子有点不一样,也就是他们刚走的那个时候。”
“怎么个不一样?”
“都变成锈褐色的了,已经渗到石头里面,可一开始的颜色还很红,很亮,好像是刚滴上去的。”
“你们没报警吗?”贝尔掩饰自己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丽娜塔说,“如果波尔俄斯特剧团的人觉得事情严重,自然会去报警。”她耸着肩膀说,“我知道你听着一定觉得奇怪,我也想,如果这事发生在荷兰,我一定会做些什么。但一到这儿就不同了,左派观点的人都不相信他们。邱丽雅问我们几个她是否该打电话叫警察。而我们几个一致认为,那样做的结果是,不论事态如何发展,只会给警察以借口,把事情全推到木偶杂耍人身上。”
“那你们就不闻不问吗?”
丽娜塔双肩一耸,“血迹在厨房里。谁敢保证那不是动物的呢?这不关我们的事。”
柯科迪。
凯伦开车在街道上缓慢行驶,数着两边的门牌号。这是她第一次到菲尔·帕哈特卡位于柯科迪市中心的新家做客。菲尔是三个月前搬进去的,他承诺要办一个乔迁派对,可一直没有兑现。
有一段时间,凯伦曾抱有幻想,希望两人有一天能共同买下一所住处。可现在,这种幻想早已被她抛弃。因为菲尔这样的人,是不会像她那样被一间陋室束缚住手脚的,尤其是在凯伦得到提拔,职位居于菲尔之上以后更是如此。有的人喜欢暗地里拆上司的台。凯伦凭直觉判断,那并不是菲尔的做派。所以凯伦一直把保持两人之间的友谊和亲密的工作关系看得比自己那年轻头脑中的热切期盼更重。即使这辈子注定要做一个为了事业而牺牲的老处女,那她也要把这份事业做得尽善尽美、无可挑剔。
这份职业带给她的满足感之一便是能向旁人展示自己出众的智慧。没有哪个警察可以在一起复杂的案件中把握所有的事实,每个人的身旁都需要一个善于表达不同意见的人。尤其是碰到调查悬案时,一名高级警察往往不可能带领一大队人马开展工作,相反,他手上最多只有一到两名警力可供调配。而这有限的几名小警察又没有足够的经验,无法将手头掌握的情况归纳为有价值的线索。在凯伦看来,菲尔可是难得一遇的好帮手。如果再计算一下他单独解决的大案数目,他们两人的组合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通常,两人会在凯伦的办公室,或两人住处之间的一家酒吧角落一起分析案情。可是这一天,当凯伦在从皮特海德返回的路上给菲尔打电话时,菲尔已经独自喝了两杯酒。“为什么你不到我家来呢?”菲尔说,“你可以帮我选择客厅的窗帘。”
凯伦找到了那个门牌号,把车停在菲尔家的车道上。出于警察的职业习惯,她在车里坐了一小会儿,侦查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才决定下车。这条街的两旁矗立着半独立的石屋,朴实无华、方方正正,自十九世纪末初建以来一直坚固牢靠。屋前是碎石铺成的车道和干净齐整的花坛。屋子二楼的窗帘后是熟睡的孩子,窗帘替他们把强烈的日光挡在屋外。这让凯伦想起,小时候每到夏日的晚上,自己是如何难以成眠。她那间卧室的窗帘很薄,街上都是音乐和酒吧的嘈杂声。而这里的环境却大不相同,很难相信距此五分钟的徒步路程之外便是市中心了。这里的环境简直像是边远的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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