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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论语

作者:冶文彪 时间:2023-03-10 22:59:22 标签:冶文彪

  等蹄声消失,硃安世才笑着说:“好啦,这次真的走了——啊!”

  坑外乱草间中忽然闪出一柄斧头,猛地砍进来!

  硃安世忙护住驩儿急躲,肩头一阵剧痛,斧头砍中他的左肩!

  硃安世闷吼一声,一把抓住斧柄,往上一推,将斧刃推离肩头,随即猛地翻肘,压偏斧头,往里一抽,坑外握斧之人被猛地拉近,硃安世跟着一拳重击,拳头正击那人脸部。那人吃痛,发力要夺回斧头,硃安世大吼一声,腾身一跳,扑向外面,正好撞向那人,两人一起倒在草丛里,翻滚扭打起来。

  硃安世双手扼住那人咽喉,那人伸手在硃安世肩头伤口处狠狠一抓,硃安世痛叫一声,几乎晕死。手一松,那人用力一翻,将硃安世压在身下,硃安世脖颈反被扼住。他拼命挥拳乱打,那人却毫不松手,眼看就要窒息,那人忽然痛叫一声,一把斧头砍在他头顶,是驩儿。

  那人反手一掌,将驩儿打翻在地,硃安世忙一记重拳,砸中那人左耳,顺势一翻,将那人甩倒,随即一把抽出刀,拼命一刺,刺中那人胸部,刀刃洞穿后背,那人身子一挣,随即咽气。

  硃安世忙回头看驩儿,驩儿刚从地上爬起来,左脸一大片青肿。

  “驩儿,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驩儿走过来,摇摇头,咧着嘴笑了一下,扯到了痛处,疼得咧嘴,却仍笑着说:“我没事。硃叔叔,你又受伤了?”

  “你没事,我就更没事了。”

  “这些人杀了我妈妈,杀了几个叔叔伯伯,还有他们的家人……”驩儿恨恨望着地上的绣衣人,眼中忽然涌出泪。

  “你以前就见过他们?”硃安世大吃一惊。

  “他们一直在追杀我,追了好几年,追了几千里。”驩儿用袖子擦掉眼泪,“我总算报了一点仇。”

  硃安世看他瘦小倔强,不由得一阵疼惜,想伸手查看他脸上伤处,双臂却痛楚不已,手都举不起来,只得望着驩儿温声道:“有硃叔叔在,断不会再容他们作恶。那另外两个恶徒过一会儿就要回来,我们得马上离开。”

  他望望四周,这时天色渐暗,自己双臂受伤,肯定敌不过绣衣人,又没有马,也逃不远。他思忖片刻,站起身,咬牙忍痛从绣衣人身上抽回自己的刀,插回鞘中。本想将绣衣人的尸体藏起来,却根本没有这力气,驩儿年纪小,也帮不到,只有丢在这里了。

  “好,我们走!”硃安世一瘸一拐向岔口处走去。

  “那些人就是走的那边啊。”

  “他们搜过的地方,不会再细搜。”

  两人沿着马踩过的草径,来到岔路口,继续沿着草径,向绣衣人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硃安世扫视两边,见右边草丛中有块大石,便对驩儿说:“去那边,走草根空隙,小心不要踩断草。”

  两人小心翼翼走向那块大石,硃安世仍边走边忍痛拨拢身后的草,掩住足迹。绕过大石,两人躲在石头后面,硃安世抓了些藤蔓遮挡两边。刚躲好,前面隐隐传来蹄声。很快,马蹄声已经近前,硃安世在石侧偷偷观望。

  暮色中,两个绣衣人各自骑马,另牵着一匹空马,正原路返回,赶向刚才的岔口。

  硃安世心想:很快天就黑了,至少今晚不会有事。韩嬉也应该已经甩开了追兵。只是这两个绣衣人发现那具尸体,肯定不会轻易离开,要想躲开他们恐怕不容易。

  “硃叔叔,你在流血。”驩儿小声道。

  硃安世低头一看,两肩及大腿的伤口都在往外渗血,刚才行走时血恐怕已经在滴,幸好天色已暗,血迹不易分辨,不然行迹已经暴露。

  他等那两个绣衣人走远,忍痛从背上解下背囊,取出创药,又抽出匕首,要割下衣襟包扎伤口,但双臂疼痛难举。

  “让我来——”驩儿要过匕首,“伤口要先清洗一下。”

  驩儿说着打开硃安世背囊,找到一方干净布帕,又取过水囊,拔开木塞,将布帕冲洗干净,而后转身凑近,半蹲着,轻手擦洗硃安世的伤口。各处都清洗干净后,才将药细细涂上,又用匕首将布帕割成几块,盖住伤口。最后才在硃安世衣襟上割了几条布带,一处一处稳稳包扎好。

  硃安世看他手法竟然如此轻巧熟练,大为吃惊:“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驩儿笑了笑:“是姜伯伯教我的。当时还在常山,姜伯伯被那些绣衣人砍伤,我们躲到一个破屋子里,他也是手动不了,就口里说着教我,让我帮他包扎伤口。”

  “冀州常山?”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大前年。”

  “那时候你才五岁?”

  “嗯。”

  硃安世说不话来,自己虽然自幼也东奔西躲,却从不曾经过这等生死险恶。看驩儿包好药包、整理背囊,行事动作竟像是个老练成年人。这时天已黑下来,看不清驩儿的神情,望着他瘦小的身形,硃安世心里说不来是何种滋味。

  驩儿取出干粮,掰下一块,连水囊一起递过来:“硃叔叔,你饿了吧,喝点水,吃点东西。”

  硃安世忙伸手接过来:“你也吃。”

  驩儿却道:“我等一下再吃,得先背完功课。你吃完了,好好休息一下,我看着。”

  “今天还要背?”

  “嗯,今天一天都没背。”

  驩儿靠着石头坐下来,闭起眼睛,嘴唇微动,无声默诵起来。

  硃安世边吃边看,心想:为这孩子,虽然费了些气力,却也真值得。

  吃完后,他伤痛力乏,昏昏睡去。

  等硃安世醒来,天已经全黑,月光微弱,夜风清寒。

  他转头一看,见驩儿趴在石沿上,定定向外张望。

  “驩儿,你一直没睡?”

  “硃叔叔,你醒来啦?”驩儿回过头,眼睛闪亮,“我一直没困,刚才那两个人又回来了,没停,也没往这边望,直接走了。我就没叫醒你。”

  “走了多久了?”

  “好一阵了。硃叔叔,你伤口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们走。”

  “嗯。”驩儿站起身,拎起背囊就要往身上背。

  硃安世笑着要过来背好,手臂动起来还是扯痛:“硃叔叔虽然受了伤,这点背囊还背得动,何况又经你这个小神医医治。”

  两人沿着草坡爬上坡顶,四处一望,到处黑漆漆、冷清清,只听得到草虫鸣声。

  硃安世低声道:“我们得先找个安稳地方躲一阵子。”

  两人向西南方向走去,硃安世腿上有伤,走不快,一路摸黑,走走停停,天微亮时,找到一处山洞,两人躲进去休息。

  硃安世腿伤痛得厉害,坐下来不住喘粗气,驩儿走了一夜,也疲乏不堪,却仍去洞外找了些枯枝蔓草,把洞口仔细遮掩好,又解下硃安世背上包袱,取出皮毡,在硃安世身边地上铺好,才坐下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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