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门
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活着。我甚至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我已经完全地合情合理地给你作了指纹和手帕的说明。你为什么不公正?”
“那是废话,小毛孩子!”特里露齿而笑着说道,“告诉这个老狒狒他到底为什么会被容忍。”
“而你,”伊娃轻蔑地说,“如果你知道我的母亲在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马上把我带到她那儿去!”
特里眨了眨眼睛:“别紧张,小宝贝,现在
听着,我没有说我确切地知道,我只是说——”
“你为什么不让他说出来?”伊娃对着警官喊叫道,“你威严地惊吓一个女子,但是当一个男人面对你站着——”
特里抓住了她的胳臂:“听着,小宝贝——”
311
她甩开了他的手,瞪视着老人:“你最好找
到她!上帝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一个人,被关进屋顶阁楼中九年之后,在她一生中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在纽约!”
奎因警官朝他的速记员点点头:“好吧,摩
西,”他感叹道,“提交给托马斯·维利。我们要把她登记入册。”
伊娃非常缓慢地松弛下来,非常缓慢地凝视
了她的周围——麦可卢医生,在踱步,踱步;斯科特博士——他是谁?伊娃看上去好像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似的——轻轻咬着一个指甲,并且通过窗户在研究着天空;特里,在一支接着一支地点燃香烟,而且紧紧地皱着眉头;埃勒里·奎因——静止不动而且虚弱无力,就像奎因警官桌子上的玛瑙小雕像一样。
警察速记员说道:“是,先生。”然后站起身来。
然而他还没能走到门口,门就开了,而后一
个瘦瘦的、长着黑下巴的男人,穿着古旧的德比赛马服,吸着黑色的雪茄烟,没精打采地走了进312
来。
“啊,伙伴?”塞缪尔·普鲁提博士——纽约州医学检查助理——脸色阴沉地说道,“喂,奎因。啊,麦可卢医生!对这一切感到遗憾……听着,奎因,我为你带来了坏消息。”
“为我带来坏的消息?”警官说道。
“你知道半把剪刀,那个——你有的一个,
放入了你的桌子?”
“是的,是的!”
“刺杀卡伦·蕾丝的不是它。”
特里·瑞在非常特殊的沉默中慢吞吞地说
道:“那么,关于这你究竟知道什么。”
“你不会取笑一个老人,是吧,塞缪?”警官问道,努力去微笑。
“我正在告诉你。”普鲁提急切地说道,“听着,我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赶回到陈尸所,因此我不能只站在这儿说话,但是此后,我们的第一个验尸报告将在星期二完成,我认为我对你有说明的义务。”
313
特里·瑞向普鲁提博士走去,并且摇了摇他
的柔软的手。
“船舶已经着陆了!”然后他笑嘻嘻走向伊
娃,并且引导她到了长靠背椅处,“坐下,小宝贝。现在该你看表演了。”
不知如何是好的伊娃坐下了。在她的生活
中,她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机敏;通过肾上腺素她含糊地知道,一定有某些事情发生了;但是,这些东西都还没有被意识到。半把剪刀……指纹……
“我的过错,”普鲁提说道,“我忙,因此把尸体解剖被委托给——那么,不要介意。他是年轻人,没有多少经验。另外,我认为它只不过是最起码的日常工作,致死的原因,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埃勒里跑向他,并且紧紧抓住他的衣领:
“普鲁提,在我扼住你的喉咙之前,停止你的喋喋不休!如果不是半把剪刀杀了她,那是什么?”
314
“一个不同的……如果你给我机会——”
埃勒里啪地一声拍着他父亲的桌子:“你不
要告诉我刀伤加在第一个伤口上面,一个较小的伤口——省掉它!”
非常需要刮胡子的黑色的下巴落了下来。
“阁下!我从来没有想……普鲁提,有任何
别的说话的方式吗?是可以识别的毒液吗?”
“毒液?”普鲁提博士茫然地重复着。
“正好是昨天。我已经用了好奇的角度去思
考这个案件。我想到了可纽梅。”埃勒里非常兴奋,“于是,我记起卡伦·蕾丝在一个春天对那个来自绿础岛的日本老太婆所表示的意见。我尽快地求助于不列颠,而且发现了——纯粹预感,留心于你!——那些岛屿中的多数,特别是一个叫做阿马米-欧西马的地方,有一种叫做饭匙倩的有毒的爬行动物。”
“唉——什么?”普鲁提眼睛瞪视着他说道。
“竹叶青蛇——我希望我记得正确。不出
声,有鳞状的头,长度在六至七英尺,如果被它们咬了,能够导致很快的死亡。”埃勒里深深吸315
了口气,“普鲁提,是不是有蛇类毒牙的记号在下面?”
普鲁提从他的嘴中取出了摇晃地悬挂着的雪
茄烟。
“他出了什么问题,奎因。他发疯了吗?”
埃勒里的微笑消失了:“你想说的是:它不
是蛇?”
“不是!”
“但是我认为——”埃勒里无力地说着。
“并且,谁说过有一个小的刀口掩盖在刀伤
之下?”
“但是,当我问你——”
普鲁提挥起了他的手:“看,奎因。打电话
给马提万,然后拿出那半把剪刀。”
警官从他的抽屉中拿出用棉胎包裹的半把剪
刀。
普鲁提没有打开它:“嗯嗯。那么我是对
的。”他把那件东西放在桌子上,并且从他的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板盒子。有一个毛线团在里面,线团上面有一个像宝石一样的小小的钢制薄316
片,薄片是锐利的三角形状,“今天午后,是我自己把它从她喉咙中挖出来的:我助手星期二没能发现它。”
他把盒子交给了警官,而他们全都围上来
了。
“剪刀刀刃的尖端。”老人慢慢地说道,“因为打击而突然中断。而这半把剪刀的尖端,”他看了看桌子上那半把剪刀,“仍然完好无损。”
“完全相同种类的尖端,不是吗?”特里喃喃低语道。
“你在想什么,埃勒?”
“关于它没有什么疑问。这一点裂片是丢失
的那半把剪刀的尖端。”
“那么你是对的,塞缪,”老人郁闷地说道,“这半把剪刀没有用来杀她。杀她的是另外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