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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重来

作者:[法]马克·李维 时间:2023-03-20 17:27:32 标签:[法]马克·李维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酒吧的。”

  “除非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阿尔伯特回答道,“穿上外套,我带你去吃午饭。”

  来到街上的时候,安德鲁站在阿尔伯特的车前笑了,这是一辆日本车,不是昨天那辆雪铁龙。

  “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再说那车已经开了二十万公里,是时候该换一辆了。”

  “我想,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向我展示你的新车吧?”

  “哦,这辆是我借来的……我这次来是为了向你道歉。”

  “你的意思是……”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抱歉,我从来没有希望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更不希望有人因此而丧生。”

  “但我事先已经提醒过你了。”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内疚。你应该在警察查到你之前离开阿根廷。我也通知了玛丽莎出去避避风头,直到这件事平息下来。”

  “她接受了?”

  “不,她不想失去她的工作。如果事态的发展真的不可避免,我会通知她姑姑插手的。她的话玛丽莎至少还是听的。至于你,又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你是外国人,如果你必须从一个国家逃跑的话,事情会更加复杂。我已经让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日后应该避免让你有任何风险。”

  阿尔伯特将车停在一家书店门前。

  “我以为我们是要去吃午饭。”

  “是这样的,在这家书店里面有个小餐厅,是个朋友开的,我想我们可以在里面安安静静地聊聊。”

  书店的氛围相当迷人,一道长长的摆满书架的走廊通向一个摆着几张桌子的庭院。在成千上万本书的环绕下,老板只为熟客提供服务。阿尔伯特冲他的朋友打了个招呼,邀请安德鲁坐在他对面。

  “如果路易莎和我分开,那是因为我是个懦夫,斯迪曼先生。这都是我的错,我们的儿子才会……失踪。在独裁时期我是个激进分子。哦,我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只是参与了一份反对派报纸的出版工作,当然是秘密出版。我们没有什么钱,只有满腔热情和一台快速油印机。你看,完全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们还是觉得我们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抗专制。军方最后逮捕了我们中的一些伙伴。在被审讯折磨后,他们最后都下落不明。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吐露我们的秘密。”

  “你记得这些人中有一个叫拉斐尔的吗?”安德鲁问道。

  阿尔伯特定定地望了安德鲁好一会儿才回答。

  “也许有,我不知道,已经四十多年了,而且参与秘密活动的人并不是彼此都认识的。”

  “那他的妻子伊莎贝尔?”

  “我已经和你说了,我不记得了,”阿尔伯特猛地提高了声调,“我想尽办法忘记一切。在警察开始大搜捕后不久,我们的儿子马努埃尔就被绑架了。他对我做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只是一个简单的默默无闻的工科大学生。费布尔通过他,真正想抓的是我。不管怎么说,路易莎是这样认为的。费布尔应该认为为了救出马努埃尔我会去自首。但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么做。”

  “即使是为了救出你的儿子?”

  “是的,但我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其他的朋友。我知道自首就是自投罗网,而且也根本救不了马努埃尔。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人的。但是路易莎却永远不肯原谅我。”

  “那她知道报纸的事情吗?”

  “她是大部分稿子的编辑。”

  阿尔伯特沉默了。他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

  “路易莎是一个被偷走了孩子的母亲。在她眼中全世界都有罪。看看马努埃尔是个多么英俊的小伙子。他勇敢、慷慨又有趣。他爱他的母亲胜过一切。我知道尽管他从未说过……他了解路易莎的想法,要是你看到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倒是稍稍疏远一些,但是我爱他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人,尽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我真想能再见他一次,即使只有一次。我要告诉他,我是多么地为他骄傲,告诉他做他的父亲给予了我多大的幸福,告诉他他的离去又是多么地令我难受。他被人从我们身边带走的那天,我的生命就终结了。路易莎的泪水已经哭干,而我,每当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时,我的心都在默默流泪。我甚至会悄悄跟上这些小伙子,希望他们会突然转过身叫我爸爸。痛苦可以使人疯狂,斯迪曼先生,我今天才意识到昨天的事情完全是大错特错。马努埃尔再也回不来了。在我家的院子里,我挖了一个洞,我把他的东西都埋在了里面,他的练习册,他的铅笔,他的书,还有他最后一晚睡过的床单。每个周日,等路易莎窗口的灯光熄灭,我都会在蓝花楹树下聚精会神地跪下来。我知道路易莎这时候正躲在窗帘后面偷偷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也正在为马努埃尔祈祷。也许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安德鲁握住了阿尔伯特的手。阿尔伯特抬起头,凄苦地笑了笑。

  “我也许不应该那么对他们,但明年我就八十岁了,我等待着死亡将我带到马努埃尔在的地方。我想,活了那么长,一定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我很抱歉,阿尔伯特。”

  “我也是。因为我的错误,奥尔蒂斯可能会因此全身而退。当他恢复健康后,他就会很快回归正常的生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可以把你的车借给我吗,我明天晚上还给你?”

  “它是一个朋友的车,但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去哪里?”

  “我们一会儿再谈。”

  “那你送我回酒吧吧,然后你就能直接开车离开了。”

  “现在这个时间我应该上哪里去找玛丽莎?”

  “去她家,我想。她晚上上班,白天睡觉,什么生活!”

  安德鲁将他的笔记本和笔交给阿尔伯特。

  “请写下她的住址,但不要告诉她我要去看她。”

  阿尔伯特看了看安德鲁,满脸狐疑。

  “请相信我,这一次该你相信我了。”

  安德鲁将阿尔伯特送到目的地,然后按照他的指示去找玛丽莎。

  他爬上帕勒莫—维杰街区马拉比亚街一栋小楼的三层楼梯。玛丽莎跳着过来给他开了门。她没有穿衣服,只有胸口围着一条浴巾。

  “该死,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正在等一个朋友。”

  “那就打电话给她取消约会,然后穿好衣服,或者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彻底不穿。”

  “你不能因为我们睡过一次就对我发号施令。”

  “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吧,我放我朋友的鸽子,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就好好谈谈。”说着玛丽莎解下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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