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重来
她的样子比安德鲁记忆中的更加性感。他急忙跪下来捡起浴巾,用它围住玛丽莎的腰。
“第二次往往会比较糟糕,去穿好衣服,我们有要紧事要做。”
玛丽莎转过身背对着安德鲁,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安德鲁打量了一下玛丽莎的单身公寓。客厅既是起居室也是卧室。床上很乱,但雪白干净的床单却让人很想在上面缩成一团。靠墙的地方堆着好几摞书,各种颜色的靠枕散乱地放在一张矮桌周围。墙上开着两扇窗户供采光,书架在书籍的重压下有些变形。一切都是凌乱的,但是充满着诱惑,这个单身公寓就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玛丽莎再次出现的时候穿着一条膝盖处有破洞的牛仔裤和一件几乎快遮不住她胸口的T恤衫。
“我可以知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吗?”她摸索着自己的钥匙。
“去看你姑姑。”
玛丽莎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你就不能早点儿说吗!”她生气地说道。玛丽莎从地上堆的一大堆衣服中抽出一条镶边的天鹅绒长裤和一件套头衫,她脱去牛仔裤和T恤衫,当着安德鲁的面开始换衣服。
安德鲁坐在驾驶室中,玛丽莎点燃一根烟,然后打开了窗户。
“你想和路易莎做些什么?”
“我想问她一些问题,结束我的调查,并请她不要再把我当作一个傻瓜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因为你姑父和她其实常常见面,这和她之前的说辞完全不同。”
“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首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会儿就明白了。”
路易莎打开门看到是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表情。她示意安德鲁和她侄女进客厅坐。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她问道。
“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关于奥尔蒂斯的事情。”
“关于他我不知道什么大事情,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在我遇到你之前,他只不过是我相册里的一张照片上的人而已。”
“你可以让我再看看你的相册吗?不是那本关于凶手的相册,而是受害人的相册。”
“当然可以。”说完路易莎站起身。
她打开橱柜的抽屉,将相册放在安德鲁面前。安德鲁径直将相册翻到最后一页。他定定地望了路易莎一会儿,然后将相册合上。
“伊莎贝尔和拉斐尔,你连一张他们的照片都没有吗?”
“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我自然不可能有三万失踪者中每一个人的照片,我有的只是其中被人偷走了孩子的五百位受害者的照片。”
“他们的女儿叫玛利亚·露兹,她在母亲被杀害时才两岁,她的故事你也不记得了?”
“你说这话的语调不会让我震惊的,斯迪曼先生,当然你的傲慢无礼也不会。你对我们的工作了解得太少了。自从我们为揭露真相而战以来,我们只为其中百分之十的孩子找回了他们真正的身份。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考虑到我的岁数,我肯定等不到这项工作完全完成的那天了。对了,这个小姑娘的命运为什么如此令你挂心?”
“是奥尔蒂斯收养了她,你不觉得命运也太巧合了吗?”
“你说的是什么巧合?”
“在我们收到的关于奥尔蒂斯的材料中有一张玛利亚·露兹的照片,但材料没有提到他们之间的任何联系。”
“这样看起来是那位寄材料给你的人,希望引导你们。”
“那位,还是这位?”
“玛丽莎,我累了,现在是你陪你朋友回去的时候了,我该睡午觉了。”
玛丽莎示意安德鲁起身。当她拥吻姑姑时,她在路易莎耳边轻轻地说她很抱歉,而路易莎却对她说:“没关系,他长得相当英俊,而生命又是那么短暂。”
玛丽莎从楼梯上走下来,安德鲁请她在院子里等一会儿。他说自己把钢笔忘在客厅的桌子上了。
路易莎看到安德鲁去而复返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忘了什么东西吗,斯迪曼先生?”
“你叫我安德鲁就好了,我更喜欢你这样叫我。最后还有一件事,说完我就告辞了。我很高兴阿尔伯特和你已经和好了。”
“你在说什么?”
“是你刚刚自己说的,你提到了年龄,我想你已经过了偷偷和你前夫会面的年纪了吧,你不觉得吗?”
路易莎无话可说。
“你家入口处挂的外套正是我上次在酒吧遇到阿尔伯特时他所穿的那件。祝你午睡愉快,路易莎……你允许我叫你路易莎吗?”
“你在那里做什么?”当安德鲁回到院子里时,玛丽莎问道。
“我来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但你没有留意听我说的话。你今晚要上班吗?”
“是的。”
“那就打电话告诉你老板今天你可能还是去不了了。你只需要说你生病了就行。”
“为什么我不去上班?”
“因为我昨天向你保证过我们一起开始的事情要一起把它做完。而这正是我们一会儿要做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最近的加油站在哪儿吗,我们得先去加满油。”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桑安德烈·德·基尔。”
两小时的车程过后,他们来到了村庄的附近。安德鲁将车停在人行道旁,向过路的行人打听警察局在哪儿。
路人给他指了路,车子又发动了。
“我们去警察局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待在车里等我。”
安德鲁走进警察局,要求和值班警官说话。局里唯一的一位留守警察告诉他值班警官不巧已经回家了。安德鲁取过前台上的一个笔记本,潦潦草草地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以及自己住的酒店的地址。
“昨晚我经过迦南附近的一处车祸现场,现场有一人丧生。我将剩下的两名伤者送去医院,虽然我也没有更多的情况可以提供,但是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做笔录。”
“我们知道这起车祸,”警察说着站起身,“急诊室的医生告诉我们你走的时候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我在停车场等了很久,由于我之后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所以我就想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尽快回来的,就像你看到的这样,现在我回来了。”
警察提议为安德鲁做一份笔录,他在一台打字机后坐下。九行笔录,一行不多一行不少,安德鲁签下自己的名字,谦虚地听着警察表扬他救护伤者、颇具公民责任意识。随后他回到了车上。
“我可以知道你在警察局里做了什么吗?”玛丽莎问道。
“我拿走了奥尔蒂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向你解释的,现在,我们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