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国之城
我们安静聆听,却一直没听到未知的讯息,像是到底是谁拥有杀害土肥宪作的动机?听到的只是一味叹息整起事件的不可理解,于是焦急的望月插嘴说道:
“刚才你说的话我们都从吹雪局长那儿听过了,为了省时起见,可以跳过这一段吗?我们想要知道的是,你们对于嫌犯的可能范围缩小到什么程度,以及其他的调查进度。”
臼井的手指扶在墨镜框上,调整了一下。
“很抱歉我说的话重复了,那么接下来就来面对不想面对的现实吧!在案发的五点到五点半之间,有谁进出那间成了不祥命案现场的待命室?首先,就是我,臼井勋。”
他这么一说,说法完全与弘冈不一致。弘冈的证词是,他一直与臼井在一起。望月说出这段证词,臼井局长听了也眉头一缩。
“他说的与事实相反。我想,他大概是臆测之言。弘冈为了建立不在场证明,所以伪造了在我身边的说法,他真是瞎操心了。若是真那么说,我想他大概是想卖人情给我,同时也能自保吧!这一点倒是很像他的作风。事实上,他是在五点十五分左右来找我的。”
这两人于五点十五分到五点半之间是在一起的,臼井为了研究局申购电脑的程式,讨论是否能善用这些电脑,所以把弘冈叫进了勤务室。
“我先前告诉他,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就到我房间来。研究局的人是很团结的,即使询问他们事实到底如何时,他们也未必会实话实说。最年轻的弘冈就比较没那么固执,还算老实一些。从他那儿打探得知,说是一个人一部电脑是不够用的,他让我相信了他的说诃——在他到我房间来之前,我都是一个人。所以,当他还没过来时,我是有机会前往待命室的,这是事实。”
望月开始写笔记,在嫌犯表列中,记下了臼井勋与弘冈繁弥。
“这里这位丸尾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法成立。他在五点时,与土肥交接警戒工作,虽然他说他交接完随即就走出待命室,但当时唯一能证明他这种说法的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五点一分、两分左右,会在走道上碰见青田吧?”望月直接询问立在眼前的丸尾,“刚才我听他这么说,是真的吗?”
丸尾并未征询臼井的同意,直接就回覆:
“是的,有遇到。他手上拿了一本文库本的书籍,但只是打了一声招呼擦身而过。”
“丸尾可以利用警戒工作交班时杀害土肥,然后取走录影带。至于青田先生也一样,与丸尾擦身而过之后进入待命室,趁机犯下杀人命案。”
“没错,虽然青田作证指出我手上没拿录影带,但只凭这样的证词是无法为我澄清事实的;而且和他打完招呼后,我还是有机会返回待命室。”
“真可惜。”
“是呀!”
望月又把丸尾拳与青田好之的名字加了进去。臼井继续说话:
“在那段时间里,吹雪局长一直待在她的勤务室里,没和任何人见面:虽然好像与东京本部的佐藤教务局长通过电话,但也只不过五分钟的时间。由良督察忙着到处走动,所以可以判断她有犯案的机会,所以每个人都不凑巧,运气差。佐佐木医师也一样,他过来讨论健康检查事宜,讨论结束后没事在馆内到处逛,结果也惹祸上身。五点二十分左右,他在后门警卫室与警卫聊天,但在此之前的行动有几项不明之处。从监视录影带可以确定,警卫值勤者并未离开岗哨。”
“佐佐木医师在本部常驻?”
“不,平常他都在村子里的诊所,今天礼拜六,下午休息。傍晚,他悠悠哉哉地晃过来讨论一些事情——至于稻越,他位于距离待命室很近的资料室。基于个人的兴趣,正在涉猎有关奥根能量[注](Orgone Energy)或生体波的文献资料。”
[注:奥地利精神科医师威廉·赖希(Wilhelm Reich)提出的词汇,指宇宙间的一股生命力,尤其与人、动物有关,也和性能力有关。]
“喔……奥根能量……”荒木如此反应,“莫非稻越先生对于分析来自外太空的电磁波、搜寻地外文明的SETI计划[注]实效性感到怀疑?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能还谈得来,我也认为那项计划没什么意义。就算真的接收到了具有意义的电磁波,但毕竟也只能以光速发回讯息,真的有办法一来一往回覆吗?或许人类协会的发展,已经超越了SETI计划的构想也说不定。”当这种宅男话题说到一半时,情绪好转的眼神也开始闪闪发亮,情绪好转是件好事,但可别偏离了主轴才好。
[注:SETI计划(Search for Extra-Terrestrial Intelligence),也就是侦测地球以外的外星文明计昼,该组织藉由电波望远镜等先进设备接收来自宇宙中的电磁波,并分析有规律的信号,希望能发现外星文明。此计划于一九六〇年,由康乃尔大学的天文学家法兰克,德雷克完成首次的SETI实验。]
“谈得来……是吗?那你和稻越可要找机会好好促膝长谈了——美国分部来的芳贺因为也没什么公事,在冥想馆待到五点十分左右返回总部,然后就在馆内看看。有几位目击者看到他难得在走廊上闲晃,但这样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法成立。”
嫌疑者的名单愈来愈长了,其中包括吹雪奈央、由良比吕子、佐佐木昌晴、稻越草介、派崔克芳贺。
“最后还有一个人,也就是负责接待椿先生与荒木先生的本庄。她在五点钟接待二位访客,但因为忘了一通业务上的电话,中途会经离开,这个疏忽让她的不在场证明破了功。当然,事后证明的确有那通电话。”
本以为本庄伽耶的名字可以为名单作个结尾——
“我很不情愿这么说,但与协会有关的嫌犯有十名,访客则为七名,所以目前一共有十七名嫌犯。虽然这让各位不愉快,但还是请各位多忍耐。若以不在场证明的有无来认定的话,各位都无法排除在外。椿先生因为去上厕所,所以您本人与荒木先生都有一人独处的机会。至于江神先生一行人,很有可能是全员共谋。刚才,我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瑕疵作了说明,目的就是为了务求严密与公平。”
就算提出抗议,说根本没有访客集体犯案的动机,但在他说了“为了务求严密与公平”这句话之后,我们就失去了立足点,尤其是——如果他们的人并未有明显杀害土肥的动机。
此刻进入质疑问答阶段,麻里亚率先发言。
“还没找到命案现场遗失的录影带?”
“没有,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针对会务人员的房间进行搜查了。”
“我看是白白浪费时间,为何不调查一下圣洞?”
“别要求不可能的事,大小姐。关于录影带一事,各位再怎么挑毛病恐怕都是白费功夫。毕竟距离案发当时有段时间了,我们猜测录影带应该已经毁损到无法复原的程度。”
我想起了日志一事,于是开口问道:
“是否注意到了与培利哈这个用字有关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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