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萨满
阿力玛纯阳听我如此说,想都没想,道,我就是萨满,我陪你们一起去。
我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一直以来,一系列的巧合和神秘,搞得我蒙头转向,我不相信,又不能不相信,但是墨日根所长的死,让我下定了决心,无论是从考古的角度也好,还是从萨满教的角度也好,我都要把这一锤子敲到底,找到尼玛女神墓,挖掘出来,除了告慰墨日根所长的在天之灵,更是为了解开我心头的迷茫。
我将研究所的人召集到一起,如实讲了我几天的奇遇,告诉大家,寻找并挖掘尼玛女神墓,是墨日根所长的遗愿,也是我们研究所的近期工作。然后,我一个个点兵,其中我叫了郅华、老彭、黄亮还有洪喜,再加我和阿力玛纯阳以及孟溪,组成了一个七人小组。叫这些人,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郅华是炭痕迹分析专家,在国内,也是仅有的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之一,挖出一具尸体,他说是汉代的就是汉代的,他说是秦朝的就是秦朝的,当然不是信口雌黄,有炭痕迹分析验定。郅华除了炭分析外,更拿手的还有摄影,他拍的一些片子,得过几次国家大奖,为他争得了荣誉。最近郅华情绪一直不好,情绪不好主要是因为媳妇,郅华的媳妇是一家医院的护士,长得像李冰冰似的,是大家公认的美人儿,但最近却搞起了婚外恋,爱上了一个在大家看来一无是处的小混混,还要离婚。郅华考虑到孩子,不离婚,她老婆翻出郅华给别人拍的写真,送到法院,说郅华道德败坏。写真这东西,亦正亦邪,艺术家可以说成是艺术,法官也可以判成是淫秽照片,结果,法院判郅华和他老婆离了婚……郅华一直没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这次点将第一个点到他,也是为了带他出去散散心;点到老彭,除了挖掘时需要尸体防腐,一些社会上的事儿,也需要他出面沟通、跑腿;带上黄亮,主要是为了发挥他电脑方面的特长,看看能不能出现他说的那种奇迹,用电脑技术把古人的生活复原出来;还有洪喜,一是他驾驶技术好,另外,大家一起出门,也需要他跑前跑后;阿力玛纯阳和孟溪,就不用说了,一个是萨满专业人士,另外一个总做和尼玛女神有关的梦,就是不带她,她也会追去的……
定好人员后,我让大家准备了两天。
我通过记忆画了那张地图,让黄亮和卫星地图加以比对,最后,黄亮通过电脑分析,认为是在科尔沁草原一带。科尔沁草原是契丹的故地,如果历史上真有过尼玛女神和耶律阿保机相恋的故事,她的墓很可能在这里。
确定了大致方位,我们开着两辆车,带着考古工具和一应生活用品出发了。
第五章 怪异的吐尔基村
一个落后到契丹时代的小村庄,从不和外界联系,守着一座古庙,近亲繁殖,自给自足,这里是世外桃源,还是另有隐情?
我们在草原上奔波了一个多月,通过卫星地图比对真实的地面景物,另外,遇到人时,我们总会停下车来打听“吐尔基”这三个字,问人家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村庄,如果不是村庄,是山也好,如果不是山,是河流也好……但被询问的人总会看着我们,一脸木然。这一天,我们在一片草场上看到一位放羊的老汉,洪喜又停下车去打听,其他的人也下车休息一会儿,不料,老汉还真知道。他指着远处起伏的地平线说,听说那里有一个叫吐尔基的村子。说完,老汉一脸神秘地看着我们,问,你们去那里干什么?随后补充道,进到那里的人很少有能出来。
我赶紧问为什么?
老汉道,不知道,反正有人打听过,进去后就没有出来过。
我说,既然有村庄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老汉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了,一旦出不来,你们这些老爷们儿也就罢了,你们带的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可就白瞎了。
洪喜开玩笑地道,没事儿,我们带这个小姑娘,就是怕一旦遇到狼,留着喂狼吃的。
老汉道,要是那样,你们不如把小姑娘扔到我这里,拉几只羊去喂狼。
我们哈哈笑着,告别了老汉,冲着天边奔去。
不久,草原越来越稀少,扑面而来的,是一片无垠的沙漠。起伏的沙漠像一片无边无际凝固的黄色大海,在我们不断把它抛在身后的情况下,又从前方不断地向我们涌来。沙漠里一片静寂,静得让人发慌。终于,远方出现了一道灰白色的山影。我们朝着山影又狂奔了四个多小时,到了山影跟前,却不料,山影变了,变成一片干枯的树林,山还远远地在树木后面起伏着。与其说这是干枯的树林,其实更是树化石林,树木上没了叶没了枝,也没了树皮,只有裸露的树干,骨骼一样发出灰白的光,敲上去发出金属一样的声音。这些树化石,有如鹿柴一样挡着远山,让我们难以通过。洪喜开车绕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处空隙可以让我们穿过这里,奔向远方那座光裸的石山。
我们只好停下车来,研究着这些树化石。郅华敲打着树干,拍了几张照片,告诉我们,这些树起码有上千年时间了,和沉香木差不多,而且都是优质的黄菠萝树变成的。我没有研究这些树化石的年轮,但视野所及,总感觉这些树木有些怪异,它们粗的有几抱粗,矗立在那里像座石塔,细的也有汤碗粗细,像一些有意为之的柱子,更为可怖的是,有些树木好像被地下一股神秘力量拉扯过一样,很多树化石或长成一个圆圈,或成一个圆弧……也就是说,它们在生长之时,突然被从高空拉向地面,阳光下,它们发着惨白的光,如同一片巨大的骨殖群。
跟在我后面的孟溪说,那个老汉不是和我们开玩笑,我们真的走近了一片死亡之地,好像是进不去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浮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老彭道,好像确实不让我们过去,这么多的树化石,怎么连一道通过的缝隙都找不到呢?
洪喜问我,还往里走吗?
我正犹豫不决时,空寂的天空一道白影向我们飞来。正是墨日根所长的神鹰阿骨打。来的时候,我没有让带阿骨打,作为墨日根所长的遗物,我怕万一有个闪失,对不起死去的墨日根所长。我把阿骨打托付给研究所打更的赵大叔照顾,哪知道,它自己会找上来呢?阿骨打从天而降,落在我们的越野车的车棚顶上,冲我们叫着,显得很兴奋。阿骨打的到来,让大家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我说,一只鸟千里迢迢能找到我们,我们难道就不能找到尼玛女神墓吗?
我想把阿骨打抓进车里来,它似乎飞惯了,一振翅膀又飞了起来,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儿,冲我们叫了几声,然后向着远山飞去。
阿力玛纯阳道,阿骨打是来给我们引路来了。
听阿力玛纯阳如此说,我告诉洪喜,跟着阿骨打的方向开。
阿骨打确实来给我们引路来了,它飞飞停停,停停飞飞,我们的车在树化石林里东拐西绕,也真是奇了,按照阿骨打指引的方向,车子都能通过去。
大家赞叹道,真是一只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