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尼古拉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他走的。他张开肿胀的充满血水的嘴,愤怒地说道:“我们得确信你已经死了,亲爱的孩子。”他吐出一口血水,伸出胳膊,抓住了汉姆的后脖领子,在圆木的水下面拖着他一起向前飘去。当他们经过峡谷最后一段时,水速已经相当快了,但他没有松手,牢牢地拎着汉姆的尸体,淹没熄灭他的任何生命火花,直到最后尸体被急流从他的手中夺走,他眼看着他沉到浑浊的翻滚的水中。
“我会代你问候苔茜的。”尼古拉斯在尸体消失后冲着它喊道。然后他集中精神保持木头平衡,坐在木头上穿过湍急的洪流。终于他经过了标志进入丹德拉河河床的粉色大岩石。在他经过绳浮桥下面的时候,他滑下木头,向西岸游去。他很清楚,再顺流而下半英里,他就会掉进尼罗河。
坐上岸边后,尼古拉斯从衬衫上撕下一条,尽量包扎好他那个受伤的下巴。他将布条缠到脑后,血很快渗透过来,但他在脑后紧紧打了个结,流血开始止住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顺着河边浓密的灌木丛向前摸索前进,最终到达那条通向修道院的小路,他光着脚走下去,中间只停顿了一次,那是因为他听到了在他身后远处的悬崖顶上有直升机起飞的声音。
他向身后看去。“听起来好像是图马·诺戈从那起飞,太遗憾了。不知道冯·席勒和那个埃及人怎么样了。”他受伤的脸神情严峻,“至少他们谁也进不了墓穴了,除非他们再建个河坝。”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上帝啊,如果大坝决堤时,冯·席勒已经在墓穴了呢?”他不禁笑道,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要期望太多了,正义也不总是那样令人满意的。”他又摇了一下头,这回下巴上的伤口钻心地疼了起来。他用一只手托住下巴,继续上路。当他到达通向修道院的铺整过的石子路时,小跑了起来。
在迷宫的一个拐角处,纳胡特和冯·席勒撞了个正着。这个老头的出现虽然对解决这个死亡危机没什么价值,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倒是使纳胡特从惊慌失措和歇斯底里中平静了下来。没有了汉西斯,整座迷宫是那样诡异可怕,任何一个人类的出现都是一种安慰。所以这两个男人竟然像两个在森林中迷失的孩子一样,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冯·席勒手里还拿着一些汉西斯惊慌逃走时他们正翻出的宝物。他一只手里握着法老的金权杖,另一只手里拿着法老的礼仪连枷。
“那个修道士跑哪儿去了?”冯·席勒冲纳胡特大喊道,“你们为什么自己跑掉了,不等等我?我们必须找到出路走出这些地道,你这个蠢货。你没意识到这有多危险吗?”
“你凭什么就指望我能找到出路……”纳胡特开始发怒了,但他马上住了口,他看到了冯·席勒背后墙上的粉笔记号,一下子意识到这有多么重要。
“肯定是它!“他高兴地大叫起来,“哈伯或是那个女人阿·希玛给我们留下了标记,跟我走吧!”他开始按照标记指示的方向沿地道走着。但是,当他们俩走到中央楼梯的时候,已是汉西斯跑开一个小时之后了。当他俩跑下楼梯跑到长廊时,这时的水声已仿佛是一条睡龙的鼾声,涛声隆隆。
纳胡特开始迈步往前跑了,冯·席勒蹒跚地勉强跟在后面,他那双老腿由于害怕而更加发软。
“等等我!”冯·席勒在纳胡特身后喊道。纳胡特根本就没理他,径直穿过那道石膏密封的门口,跳到了发电机所在的地方。那台发电机还在正常运转着,纳胡特看都没看它一眼,在地道顶上灯泡的明亮耀眼的灯光照射下,迅速沿斜坡跑下。
他跑过了拐弯处,一下子僵死在那,他看到地道已是洪水泛滥了,水位已经达到了砖石岩壁上古代的人们用来警戒水位的高水位线上。污水洞和浮桥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已在水下五十英尺或更深的地方。千百年来扞卫古墓的丹德拉河重新担当起此重任,漆黑一片,无路可寻,又将它已封存四千多年的古墓地道口重新封存起来。
“真主啊!”纳胡特低声说,“救救我们吧!”
冯·席勒也转过拐角,来到纳胡特身边。两个人惊恐地盯着充满洪水的地道。不一会儿,冯·席勒瘫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们被困在里边了。”听到这句话,纳胡特也瘫跪在地上。他开始念起经来,这经声激怒了冯·席勒。
“别念了!那根本帮不了忙!”他挥起右手中法老的金连枷向纳胡特躬起的后背砸去。纳胡特一声惨叫,爬了开去。
“我们必须找到出口。”冯·席勒的声音非常坚定,他已经习惯于发号施令了,现在他又来了。
“这里肯定还有一个出口。”他坚决地说,“我们一定得找到它。如果真有的话,我们应该能感受到空气的流通。”他的话语更加坚定,“是的,我们必须找到它。关掉风扇,我们就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纳胡特积极配合,他迅速跑回去关掉了电风扇。
“你带打火机了吧?”冯·席勒问跑回来的纳胡特,“我们把这些东西点燃。”他指着罗兰留在入口处工作台上的纸和照片说。“我们用烟来找通风口。”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他们走遍了墓穴的各层,在各层点燃这些东西,观察烟的方向,但根本就辨别不出任何轻微的风向,最终两个人又回到充满洪水的门廊,绝望地望着堵住通道的平静乌黑的潭水。
“这是唯一的出路。”冯·席勒小声说。
“不知道那个修道士是不是从那条路逃跑的。”纳胡特表示怀疑,靠墙坐了下去。
“没有别的路了。”
他们两人沉默良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这墓穴里根本就无法判断和感受时间的流逝。现在河水已涨到一定水位,不再有水灌进门廊里来了,水面一片沉寂,只听到远处微弱的河水灌进污水洞里的声音,这一切使得墓穴里显得更加安静了,他们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纳胡特最终打破了沉默。“发电机中的燃料一定是越来越少了,我没有发现任何储备燃料。”
他们俩马上想到等燃料用完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想到了即将来临的黑暗。
突然冯·席勒大叫起来:“你必须从门廊出去找救兵。我命令你。”
纳胡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从这到洞口有一百多码远呢,河水还在泛滥。”
冯·席勒一下子跳了起来,俯身看着坐在地上的纳胡特。“那个修道士就是从这逃出去的,这里是唯一的出路。你必须游出地道去找汉姆和诺戈。汉姆知道该怎么办,他一定会把我从这救出去的。”
“你一定是疯了。”纳胡特往后挪了挪,想离他远点,但是冯·席勒也跟着他挪动。
“我命令你必须去做!”
“你这个疯老头!”纳胡特刚想站起来,但是冯·席勒挥起右手里重重的金连枷向他的脸上打来,这突然的一击将纳胡特打得仰面倒下,嘴唇被打豁了,打掉了两颗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