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圣母玛利亚!”她小声问道,“尼克,发生什么事了?”
“和杰克·汉姆打了一小架,只是抓伤而已。但我现在不太适合吻你,”他吐字含糊地回答着,努力从绷带后挤出一个微笑,“你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吻我了。”
他搂着她的肩膀转身向台阶下快速走去,几乎把她夹了起来。
“其他人呢?”他边走边问。
“都在这呢,”她告诉他,“‘工兵’和迈克正在给船充气,装船。”
“苔茜怎么样?”
“她很好。”
他们摸黑走下最后一段台阶,来到显神堂下面的河堤边上。尼罗河河水比上次尼古拉斯看到它时涨了十英尺,现在河床涨满,河水汹涌污浊,水流湍急。因为飞驰而下的瀑布形成的水气的遮挡,他几乎已经看不到对岸的悬崖了。
五只阿文艇已经停靠在岸边了,四只已经充好了气,另一只正在压缩气筒的作用下膨胀起来。迈克和“工兵”正在往充好的船上装弹药箱,并用绿色的尼龙货网将它们捆好。
“工兵”抬头看见尼古拉斯,脸上闪过一阵又惊讶又滑稽的神情,“你那大花脸是怎么搞的?”
“找一天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尼古拉斯许诺说,然后转身去拥抱迈克。
“真心感谢你,老朋友。”他很真诚地说,“你的人打得太棒了,你还赶来等我。”他看了一眼那排躺在悬崖下受伤的游击队员,问道,“多少伤亡?”
“死了三个,这六个受伤了。如果诺戈的人攻得再猛些的话,伤亡会更大的。”
“这已经够多的了。”尼古拉斯叹息道。
“是啊!一个就够多的了。”迈克忿忿地说。
“你的其他人呢?”
“正在赶往边界,只留下足够的人来撑船。”迈克打开缠住尼古拉斯下巴上的破烂的绷带。罗兰看到伤口时倒吸了口凉气,迈克却咧嘴笑起来。
“看起来你好像是被鲨鱼咬了一口。”
“是的,就是这样的。”尼古拉斯完全同意这种说法。
迈克耸了耸肩。“至少得缝十二针吧。”他冲他的一个士兵喊着,让他把他的小包拿来。
然后他把尼古拉斯按坐到一条船的船梁上,拿过杀菌剂警告他说:“抱歉,没有麻醉剂了。”随即他将杀菌剂倒在了尼古拉斯的伤口上。
尼古拉斯疼得大口喘着粗气。“很疼吧?”迈克得意洋洋地说,“等我给你缝合时会更疼。”
“你的这份仁慈会在《金书宝典》中被记在你的名下的。”尼古拉斯反唇相讥。迈克不怀好意地瞥了他一眼,撕开了一个缝合包。
迈克托住伤口的两边,用线尽量紧地缝合到一起。他一边缝着,一边用只有尼古拉斯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诺戈至少派了一整连的兵力来把守河的下游。我的侦察兵报告说,他在河两岸的小路上都放了哨。”
“他并不知道我们会撑船从河上跑吧?”尼古拉斯从紧咬的牙齿中挤出这句话。
“看起来好像不知道,但它对我们的行动似乎了如指掌,也许你的工人里有他安插的线人。”迈克将针缝进尼古拉斯下巴上的肉时,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别忘了诺戈还有直升机呢,只要乌云一散开,他就会在河上发现我们。”
“这条河可是我们唯一的生路。让我们祈祷吧,愿天气就这样停止不变了。”
当迈克缝完最后一针,打了结,并涂上了一层可拆式石膏时,“工兵”也装完了最后一只船。
迈克手下的四个人将苔茜的担架抬到其中一只船上,迈克扶着苔茜上了船,将她扶到甲板上安顿好,并让她的一只手紧抓着一个安全带。然后他下了船,跑到他手下受伤的游击队员躺着的地方,去帮他们上船。伤员大部分都能走,只有两个需要人抬。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迈克回到尼古拉斯身旁,看到尼古拉斯将纤维玻璃箱子背到了肩上,他说道:“看来你已经找到你的无线电台了。”
尼古拉斯亲切地拍了拍背着的箱子说:“没有它,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指挥那条船,和苔茜在一起。”
“好的。”尼古拉斯点头,“罗兰和我去引导船。”
“最好让我来打头。”迈克说。
“你对河水的流势了解多少?”尼古拉斯问他,“我可是咱们这帮人中唯一一个走过这条河的。”
“那可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迈克指出。
“可我也比二十年前强多了。”尼古拉斯咧嘴笑道,“别争了,迈克。你跟在我后面,‘工兵’跟在你后面。你手下有没有熟悉这条河而且可以指挥其余两条船的人?”
“我的人都熟悉这条河。”迈克告诉他,转身喊出他的命令,然后每个人都回到各自负责指挥的阿文艇。尼古拉斯在舷缘外向里边的罗兰挥了挥手,然后帮着这条船上的人把船从布满岩石的堤岸上推到水中。水一够深船体就浮了起来,这船人连忙纷纷爬上船,各持一桨。
当他们开始划桨前进时,尼古拉斯立刻意识到,正如迈克所夸口的那样,这些船员个个都是在河里长大的。他们奋力划桨却动作轻盈,轻快的小船很快向尼罗河主流驶去。
这些阿文艇本来是预计每船承载十六个人,再装一些货物,现在每条船上都不超过十二个人,这些装着古墓财富的弹药箱看起来很大,实际重量很轻。所以船行驶得很快,驾驭得很稳。
“前面的水况很糟糕。”尼古拉斯阴郁地告诉罗兰,“一直到与苏丹的交界都这样。”他站在船尾的舵杆旁边,在这观察前面的水势视角开阔。罗兰蹲伏在他的脚边,紧紧拽着一根安全带,尽量不妨碍船员们划桨。
他们横穿过瀑布下面深水潭中的激流,尼古拉斯指挥船员排列成一行,以便通过前面的狭窄的水道,从那里河水便转向西了。透过飞溅的水花,他抬头望了望天,乌云更低更浓了,仿佛已压到前方的悬崖顶了。
“幸运之神开始向我们降临了。”他对罗兰说,“即使有直升机,在这种天气下,他们也别想找到我们。”
他看了一眼他的劳力士表,表面已溅满了水珠。“还有几个小时才天黑呢。在黑夜迫使我们停下来之前,我们应该还能划出几英里远了。”
他从船尾向身后望去,看到这支船队的其他小船都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在水面上下浮动。在这高耸阴暗的峡谷中,阿文艇船身的亮黄色是这样的醒目。他高高举起一只紧握的拳头,示意继续前进,紧随其后的迈克也以同样的姿势回应,并透过大胡子向他咧嘴笑着。
河水冲荡着小船,推着他们穿过入口,进入了狭窄的水域,来到了尼罗河蜿蜒的狭道。划桨的船员们此时都停止了划动,任河水推动小船前行。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尼古拉斯摆稳舵,使小船顺利通过任何险关,他们都已经靠着舷缘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