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手臂上的伤口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但她心里只为杜雷德感到忧虑,她知道他伤得很重,因为她看到了那把刺过去的刀很有力量,她必须找人来救他。在她身后有两只手电光正在搜索树林,眼看就要追上她了,她已经能听到他们相互喊话的声音。
最后她终于跑到了公路上,她呻吟着爬过了排水沟,攀上了沙石路面,她两腿战抖不已,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但她还是向村庄的方向赶去。快到第一个转弯时,她发现汽车的灯光迎着自己而来,光线在棕榈树叶间穿过,她急忙跑到了路中间。
“救救我!”她用阿拉伯语叫道,“快救救我!”那辆轿车转过拐弯,在眩目的车灯照到脸上之前,罗兰看到那是一辆形体很小的黑色的菲亚特轿车,她站在路中央向司机摆手,请求搭车,车灯照亮了她的身体,仿佛照着舞台上的演员一般。
菲亚特在她面前停下了,她连忙跑到司机一侧的车门旁,拉住了门把手:“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车门打开了,反弹的力量几乎使罗兰跌到,司机跳出来抓住了罗兰受伤的手臂,他把罗兰拉向菲亚特,打开了后车门。
“尤素福,巴西特,”他朝黑暗的树林喊道,“我捉到她了!”罗兰听到有人在回答,也看到了手电光朝自己的方向射来,司机把她拽向车门,企图把她塞进车后座,这时罗兰才意识到那块石头还在她左手里攥着,她侧转过身体,鼓起勇气,挥起握着石头的手臂,朝司机的头颅侧面砸去,石头正打在那人的太阳穴上,他一声没吭就倒在沙石路上不再动了。
罗兰扔下石头,急忙跑出去,可她发现自己正沿着灯光照射的方向跑去,车灯把她的行动照得清清楚楚,树林里的两个人相互召唤着跑到沙石路上,眼看就要追上她了。
罗兰向后望了一眼,看到他们正在悄悄追近,她发现唯一的逃生机会就是离开这条路,冲进黑暗之中。她掉转头,冲下了堤坝,突然落到了齐腰深的湖水里。
在黑暗和慌乱中,她已经分不清方向,她发现自己正接近有道路围着的堤岸,她知道回到路上去是不可能的,前面就有大片的纸莎草和芦苇覆盖的水面,在那里她才可以藏身。
她向深水处走去,直到脚下探索到了急剧陡下去的斜坡,她意识到自己不得不游水向前,她吃力地划开水向前游去,沉重的裙子和受伤的手臂使她游得格外吃力,但她还是小心地放慢动作,尽量不发出声响,不在水面上搅起波澜。路上那两个男人来到罗兰冲下堤坝的地方时,她已经钻进了浓密的芦苇丛中。
她尽力向生长最茂密的芦苇丛游去,并把身子向下隐没起来,当湖水没到她的嘴唇时,她感觉到脚趾终于触到了湖底的软泥,于是她静静地站在那儿,只把大半个头和脸露出水面,她的脸背对着湖岸,她知道自己的黑发不会反射手电筒射来的光。
虽然湖水没到了她的耳朵,她还是能听到路上那两个男人躁动不安的声音,他们用手电筒搜索着水面,并向芦苇丛中照过来,企图找到她,有时手电筒的光线已经照到了她的头,她只好屏住呼吸准备潜入水中,可是手电筒的光柱还在不断地游动,罗兰知道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
当想到即使手电筒的光照到自己他们也无法发现时,她便大胆地把头侧过来,让一只耳朵露出水面,以便听清他们说话的声音。
他们说着阿拉伯语,罗兰发现他们中的一个人名叫巴西特,那人显然是首领,因为他在不断地发出指令。
“到那边去,尤素福,把那个婊子揪出来!”
罗兰听到那个叫尤素福的人走下堤坝,走进湖水时,发出了哗哗的泼水声。
“再往前走!”巴西特命令道,“去看看那边的芦苇丛,就是我手电照到的地方。”
“那儿太深了,你知道我可不会游泳啊,那边儿会没过我的头顶的。”
“往那边去!在你的右边,就是那片芦苇,我看到她的脑袋了。”巴西特鼓励道。罗兰担心他们发现了自己,于是深吸一口气,尽力把身体下潜。
尤素福在周围猛烈地拍打着水,绕着罗兰藏身的芦苇丛转悠,突然一阵猛烈的响声把尤素福吓得惊叫起来:“啊,我的天,救命!”原来是一群野鸭从栖息的水塘里飞出来,拍打着噼啪作响的翅膀飞上了夜空。
尤素福掉转头朝岸上走去,不论巴西特怎样威吓也不能使他继续搜索下去了。
他一边往路基上爬,一边抱怨地嚷着:“那个女人哪有卷轴那么重要,没有卷轴就没有钱,日后我们会把这个女人找到的。”
罗兰慢慢转过头来,看到那些手电光转向来时的方向,朝菲亚特车移动过去,那辆车的前灯还在亮着,她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接着引擎被发动起来,最后车子朝村庄驶去。
罗兰恐惧得不敢离开隐身之处,她担心那些人会留下一个看守者,在路上等着捉她回去。她在水里踮着脚尖站着,湖水拍打着她的嘴唇,与其说是寒冷不如说是恐惧让她战栗不已,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在日出之前,不再到别的地方去。
过了好久,她才看到天空中露出火焰般的红光,她意识到那是棕榈树的树干在燃烧,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拖着身子向堤坝走去。
在湖边,她跪在泥水里,战抖着盯着前方,由于失血过多还有巨大的恐惧,她无法克制身体的战栗。她透过湿漉漉的头发盯着那片映着火光的湖水。
“我的房子,”她低声念叨着,“杜雷德,我的天,不,不!”
她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燃烧着的家走去。
巴西特把菲亚特驶进了小屋前面的车道,把车停下来,关掉了车灯和马达,隐蔽在露台下面的阴影里。
他和另外两个人走下菲亚特车,登上石阶,来到了露台上。杜雷德依旧躺在那儿。他们经过杜雷德身边,并不瞧他一眼,走进了漆黑的工作室。
巴西特把他带来的廉价尼龙提包放在桌子上。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必须赶快干!”菲亚特的司机抱怨说,“都怪尤素福,他让那个女的跑掉了。”
尤素福反唇相讥道:“你不是也在路上错失良机吗?你也干得不赖!”
“够了!”巴西特呵斥道,“如果你们想得到报酬,就最好别再干蠢事!”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巴西特找到了摊在桌子上的卷轴。“这就是那个卷轴。”先前他看到过卷轴的照片,所以不至于弄错,不过他们要所有的东西——地图、照片,还有书和文献,桌子上的东西,包括他们工作室所用的一切。
他们把东西全都塞进了大尼龙包,然后巴西特拉上了拉锁。
“现在该处理那个博士了。把他弄过来。”
另外两个人走到平台上,朝那个被打倒的人俯下身去。他们每个人抓住一只脚踝,把杜雷德的身体拖过了露台,一直拖到工作室去,杜雷德的后脑在石阶上疲软地弹了几下,身上流出的血在地砖上留下一条很长的痕迹,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闪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