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她呼吸的腐臭让他退了回来,接着他做好了准备,死死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谎言之魔会永远坚持,但真理之神也永不放弃。二者的斗争将永远不会结束,”他回答道。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了。只有她的呼吸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泰塔找到他的斗篷,接着从绿色的卧室悄悄地疾行在通往外部空间的通道上。当他出来进入她的秘密花园时,阳光正照在悬崖的峰顶上,它在火山口的深处留下了暗影。他小心地四处张望是否有厄俄斯的巨猿的踪迹,搜寻着它们的光环,但没有发现什么迹象。他知道,随着厄俄斯的毁灭,它们已经被剥夺了引导它们的智力。它们胡乱地爬进了隧道和山上的通道,等待着死亡。
空气是凉而清新的。他放松地深深呼吸着,清洗肺里残存的厄俄斯的恶臭。当他走到黑色池塘边的亭子时,在长凳上坐下来,那是她还年轻漂亮时和他一起坐过的长凳。他将皮斗篷向肩上拉了拉。他料想自己会因为磨难而感到精疲力竭、精力耗尽,但是他现在却兴高采烈。他感到浑身是劲儿,不知疲倦。
最初他感到困惑,后来他明白了,他充满全身的力量和活力是从女巫那里夺来的。当他开始检索头脑里堆积如山的知识和经验时,他的内心热情高涨、心旷神怡。他能够追溯厄俄斯曾生活过的千年以上的历史,回到创世纪时期。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清晰。他能够理解她的贪欲和渴望,就好像是对自己的理解一样。他为她残忍和堕落得不可救药而惊愕不已。直到现在那已经清楚地暴露在他面前了,他对这种彻头彻尾的邪恶本性还是不理解。有太多的东西要从她那里学习,以致他觉得即使用一生的时间去剖析也只能了解它的一小部分。
这种知识以一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和极不愉快的方式让人神往,他马上明白他必须决定自己要抵抗它的令人入迷的吸引力,免得那沉积的知识也令他堕落。懂得那么多的邪恶是极其危险的,那可能会把他变成像她一样的妖魔。从女巫那里夺得的知识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不过,加上自己的知识储备,这使得他成为世界上最强有力的人。
他利用自己全部的能力,开始将他深深的记忆库中的大量污秽恶劣的物质封闭起来,目的是当他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检索而不至于被它纠缠和玷污。
除了邪恶的东西外,现在他占有平均的或更大量的对他自己和人类有巨大裨益的有益于身心健康的知识。他已经从她那里拿到了解开海洋、陆地和天空,生与死,毁灭和再生等自然之谜的钥匙。他所拥有的这一切萦系在他的心头、萦系在他那能够探索和掌握它的头脑之中。
太阳已经落山了,夜幕在向前推移,他在他的内心里把这一切重新排列组合。只是到了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他的生理需求: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尽管他吸过东西,他还是渴。现在他知道了女巫居住地的布局,好像他在这里已经生活得和她一样久似的。他离开了火山口,走回到充满岩石的狭窄的小道,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去厄俄斯的储藏室、食品冷藏室和厨房的路。他吃了所剩无几的最好的水果、奶酪,喝了一杯葡萄酒。接下来,恢复精力后,他回到了亭子。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与芬妮取得联系。
他使自己镇静下来,施行了穿越苍穹的第一次法术,清楚地和公开地召唤她。突然他意识到他低估了女巫的魔力。他联系芬妮的努力被某种从她那里发出的残余的力量拦住并返回来了。即使在她已经衰弱无力的情况下,她还尽力地使自己猛地回过身来,硬是发出了一道保护性屏障。他放弃了他的努力,全身心地要找到逃离山里的途径。他在厄俄斯的记忆里搜寻,这让他有了令他震惊的发现,使他的信仰的力量所能承受的压力达到了极限。
他再次离开亭子,回到了通向厄俄斯卧室的岩石隧道。瞬间,那腐烂的臭味就充斥着他的鼻孔。实际上,它变得更刺激、更令人恶心。他用他的袍子边儿捂着鼻子和嘴,强忍住一阵阵的反胃。厄俄斯的身体几乎填满了整个的洞穴,由于它自身腐臭的气体而膨胀了。泰塔看到她正处在从人变为昆虫的过程之中。从她的毛孔中渗出来的覆盖着她身体的绿色液体正在干燥成闪光的外壳,她正在把自己封进一个茧。只有她的头还露在外面。她受损的长发脱落了,散落到绿色的地砖上。她闭着眼睛,粗哑的呼吸使得恶臭的空气在振动。她已经把自己置于彻底的休眠之中,泰塔知道那是生命的一种蛰伏形式,它会无限期地延续下去。
当她无力地躺在那里,有什么我能够消灭她的办法吗?泰塔琢磨着,接着在他刚刚获得的知识中寻找可以做到的手段。没有这样的方法,他做出了结论。她不是神,但是她是在火山的烈焰中被创造出来的,她只能在那烈火之中死去。他大声地说道:“好啊,永别了,厄俄斯!祝你像大地一样沉睡万年,因为那小小的空间将困死你。”他弯下腰,捡起了她的一卷头发。他把它编成了一条小辫子,然后小心地把它放入了腰间的口袋里。
在她和闪光的孔雀石墙之间正好有他能够通过的空间,接着他到达了卧室的另一边。在那里,正如他已经知道的那样,他会发现一条隐蔽的通道。那是极为巧妙地雕刻成镜子一样的墙壁,以至于它的反射会让人的眼睛造成错觉。只有伸出手去摸到那看起来坚固的绿色岩石,出口才变得明显了。它的宽度正好足以让他进去。
再往里,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当他沿着通道走下去的时候,灯光消失在黑暗之中。他满怀信心地走下去,一只手伸向他的前面,直到他摸到了通道里向右拐的直角弯处的岩壁。他手向黑暗的上方伸去,发现了一个石架。他感觉到了手背上泥火钵的温暖。这指引他抓到了拴着火钵的绳把手,他把它拿了下来。钵底尚有微弱的红光,他轻轻地吹着了火苗。靠着它的光,他找到了一堆灯芯草的火把。他点燃了其中的一个,将火钵连同另两支火把放在了早就摆在石架上的篮子里,接着沿着狭窄的隧道继续走下去。
那是一个以很陡的角度下倾的通道,因此他用拴在右边岩壁上的绳子来稳定自己并维持平衡。终于通道开进了一个空空的小房间。屋顶是那么低矮以至于他在那下面不得不弓着身子。在地板的中央,他见到了一个像井口一样的黑色的开口。他把火把举到了它的上面,然后仔细地朝下看。微弱的亮光被黑暗所吞没。
泰塔从地板上捡起一块陶器的碎片,把它扔进了井里。当他等待着它落到井底时,他数着数字。都数到五十了,也没有它击到下面岩石的声音。这是个无底坑。在他的正前方,一个坚固的青铜钩子钉进了洞穴的顶部。从这里一条编好的皮条绳子一直垂到井底。他上面的洞穴顶部已经被厄俄斯在无数次通过这条路到洞里时,举到高处的火把的烟熏黑了。她拥有嘴里叼着火把溜下绳子的力量和灵活性。
泰塔脱掉了他的凉鞋,随手放进了篮子里。接下来他把火把楔进了侧壁的岩缝之中,在他下去时那会给他提供一点光亮。他将篮子的绳抓手从他的肩上甩过去,够到了那条绳子,然后将身体从井上边摆过去。隔一段时间,绳子就打上了结,那就为他的手和光着的双脚提供了一个不确定的支撑点。他开始向下攀爬,先移动他的脚,然后再移动他的手。他清楚这次降下去时间会是多么长和多么的艰难,他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速度,定时地停下来休息一下,吃力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