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在燃烧着的熔岩上面高高的地表,卷起阵阵大风。风在呼啸,在怒号,将他的衣服吹起来,在他抵御着大风试图站稳之前,大风已经把他刮得跌跌撞撞。在他的前面,一块凸起的岩石延伸出去穿过了这口沸腾的“大锅”,它的中间下凹,像一座绳编的吊桥,它是那么狭窄以至于两个人无法并肩走过去。他将袍子的下摆掖在了腰带上,走了上去。怒吼的大风在吹过洞穴时停了下来,它猛刮了一阵就减弱了。它剧烈地旋转着,不时地出人意料地变换着方向。它吸得他倒退,接着又突然地驱使他向前。不只一次地使他失去了平衡,使他在边沿上摇摇欲坠,为了重新获得平衡,他借风力旋转他的双臂。最后大风迫使他手脚并用。他在上面爬起来,当更强的飑(常指夹有雨雪的一阵狂风)在他的上面呼啸时,他匍匐在桥面上,贴着它。下面的熔岩一直在冒泡和翻腾着。
终于他看到了前方的洞穴,那是另一个陡峭的岩壁。他朝那里爬过去,直到他惊恐地看到岩石嘴的最后部分已经坍塌了,陷入到下面火红的“大锅”里。在岩石嘴的终端和洞穴的岩壁之间有一个高个子男人能够跨出的三大步宽的间隔。他走到了边上,望着这个豁口。在对面的岩壁上有一个洞口。
从厄俄斯的记忆中,他知道她已经有几百年没有经过这条路了。这个岩石嘴在她最后一次到访时还是完整的。这最后的部分肯定是在相对最近的一段时期坍塌的。厄俄斯还没有意识到它,那就是为什么他也没有料到将面临这道障碍的原因。
他爬回了一小段距离,跪起来,把他的凉鞋踢掉,接着把挎在肩上的篮子的绳柄抖掉,丢掉了它。凉鞋和篮子落在了边沿上,快速地掉进了熔岩湖。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力气返回了,因此他必须向前走。他闭上了眼睛,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鼓足他最后的体力,以他全部的精神和心理的力量来增强它。接着他像一位在起跑线上的马拉松运动员一样准备为蹲式。他在等待着吹过岩石嘴的狂风暂时平静的时刻。接下来,在瞬间的平静时刻,他沿着狭窄的小路,身子前倾,向前猛冲,高高地跨步。他跃入空中,但知道在那一刻自己不会到达彼岸了,下面的“大锅”正等着收他呢。
然而大风又呼啸而起。但是风向改变了,风力也狂猛了一倍。那是直接从他身后刮过来的。在他袍子的下摆下面猛吹,吹得它们鼓了起来并将他向前抛去,但是还不是很远。他的下半身猛地摔到了峭壁上,他正好卡在了洞口的边缘。他悬在那里,他的腿在陡坡上悬荡着,他全身的重量都落到了他的臂膀上。为了把他的一只胳膊肘高过洞口的边沿,他尽力将自己的身体向上拉,可是他只抬起了一点点,就将伸出的手臂缩回了。他不顾一切地乱踢并用他的赤脚在峭壁上探寻着立足点,可是岩石是光滑的。
在他下面的“大锅”里喷发出燃烧着的熔岩的涌流。在它落回去之前,熔化了的岩浆粒子落在了他赤裸的腿和脚上。那难以忍受的疼痛令他在极度的痛苦中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泰塔!”芬妮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痛苦,穿越苍穹向他呼喊。
“帮帮我。”他抽泣着说道。
“我与你在一起,”她回答道,“用我们全部的力量——现在!”
疼痛如同一根刺棒。他的手臂尽力向上拉,直到他感到他双臂的肌肉凸起,逐渐地,疼痛缓和了,他的身体继续向上移动,直到他的眼睛与洞口的边沿平齐,不过他不能再进一步地上升了。他感觉到他的双臂已无力支撑。
“芬妮,帮帮我!”他再次大声呼喊道。
“一起来!开始!”他感到了她力量的涌动。他慢慢地挺直了身体,直到他终于能够猛地把一只胳膊伸到了边沿的上方。他坚持了一会儿,接着听到了她的再一次呼喊。
“一起再来,泰塔。开始!”
他向上用力,伸出了他的另一只胳膊。这一下找到了支撑点。他用双手握住,勇气又回来了。他不顾被烫伤的双腿的疼痛,向上用力撑,他的上半身落在了边沿上。他的脚在踢着,累得气喘吁吁,他撑着缓缓地移到洞口。他躺在那里好长时间,直到恢复了体力坐起来时为止。接着他察看了一下自己的腿,看到了烫伤的痕迹。他吃力地揭去仍然粘在脚底的熔岩渣儿,大量的肉丝也随之被揭掉了。在他的小腿肚上,鼓起了充满着透明液体的大泡。他痛得一瘸一拐,但还是以墙作为支撑,拖着他的脚缓慢地移动。然后,他顺着隧道踉踉跄跄地走去。他的脚底擦伤了,在岩石上留下了血糊糊的脚印。在他的身后,来自火红的“大锅”的微光照着他的路。
隧道向前笔直地延伸了一段后,接着开始向下斜,红色的光线不见了。在它的最后一线微光中,他看清了有一个燃烧了一半的火把卡在岩缝中。自从厄俄斯很久以前最后一次到这里时,它一直在那里。他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没有办法来点燃它。随后他想起了从女巫那里吸收来的魔力,他把手伸向了它,将手指对准烧成了碳的终端,将他通灵的力量聚焦在它的上面。
在燃灭了的火把头上出现了一个微微闪光的点儿。一股细细的螺旋形的烟雾从那里升起。接下来,它突然一下子燃起了火焰,燃旺了的火把亮了起来。他从岩缝上取下了火把,将它高举起来,蹒跚着拖着他那烫伤了的脚尽快地往前赶,他来到了另一处倾斜的通道前。这里的地势依然陡峭,但是岩石没有怎么磨损,石匠凿出的痕迹还是新的。他开始向下走,可是那阶梯似乎没有尽头,他只好一再地停下来休息。在一个这样的间歇期间,他开始意识到在他坐着的岩石上面,在颤抖的空气中有一阵低语声。那声音不怎么连贯,但是断断续续地时高时低,像一个巨大的拍子在缓慢地击打着。
他知道那是什么了。
现在他急切地站起来,又开始向下走去。伴随着他的脚步,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了。向下,再向下,泰塔坚定着走着,声音变得更响亮了,他也感到更加兴奋,直到那声音大得足以减轻他腿上的疼痛。巨大的节律的音量达到了它的最高点,岩壁摇晃着。他缓缓地向前,然后停下来,惊得目瞪口呆。从厄俄斯的记忆里他已经了解到这个地方,但是这个通道通向的却是死胡同。他缓慢痛苦地走上前来,在岩壁前站下来。
那好像是一块未经任何雕琢的天然的石头。石头上没有任何裂缝和缺口,但是在它的中央与眼睛平齐的地方,有三个雕刻的标记。第一个是那么的古老又因为被熔岩“大锅”里的硫酸气体所腐蚀以致已经无法辨认了,它的古老是无法探寻的。第二个只是稍微地还新一点儿,当他更靠近一些仔细地观察时,他看到那是一个很小的金字塔的轮廓,是一个祭司或圣人的灵魂标志。第三个是年代最近的一个,可是,尽管如此,它也有好多个世纪了。那是厄俄斯的灵魂标志——猫爪的轮廓。
在他的面前是那些到过这个地方的人的签名雕刻。自从创世以来,只有另外三个人找到了到这里来的路。他摸摸这石头,感觉到它是凉的,与地狱的创造者和他沿途路过的燃烧着的熔岩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