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这是通往人们已经为它不知道寻找了多少岁月的丰特河入口。”他以深深的敬仰之情悄声说道。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猫爪的标志上,他感到它越来越热乎。他在大地激烈的脉动之后,等待着安静的时刻,接着他发出了他从女巫那里得来的三个魔法词汇——她的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的组合。
“Tashkalon!Ascartow!Silondela!”
他手下的岩石呻吟着开始移动。他更用力地压着,当整个的石壁缓缓地滚到一边时,有一种刺耳的嘎嘎的噪音,像一架转动着的石磨。在它的后面,放置着另一小段阶梯,在隧道里有一个拐弯处,从那里传来了好似受伤的狮子一样的吼叫声。这声音不再被石门所拦阻,他周围充满了大地波动时爆发的雷鸣声。在他能挺住之前,他被这力量击退了足有一大步。前面的隧道被奇异的蓝色光照亮了,那光亮更加增强,与巨大的波动保持着和谐一致,当声音渐渐远去时,光也随着消失了。泰塔跨过了大门。还有两支火把插在岩壁两侧的狭缝中。他把它们点燃了,当火把燃烧得明亮时,他沿着通道慢慢地朝源头艰难地行进。他内心充斥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的敬畏感,甚至超过了在埃及众神神庙中的圣殿里的那种感觉。他在通道的终端转了个弯,站到了另一个短石阶的上面。在底部,他能辨识出光滑的白沙河床。
泰塔心中充满了惴惴不安的心情,他走下了石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站到了地下洞穴里的一条大河的干燥河床上。他知道,很快地,声音和光将会在黑暗的隧道里突然出现。如果让神秘的生命之河的水浇到他的身上,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永远活在世上可能是祸而不是福。在最初的万古千年过去以后,随之而来的是难以逃脱的丧失活力的无聊和厌倦。良心和道德会随着时间被逐渐地消磨掉吗?当它们被厄俄斯沉溺于其中的堕落的邪恶和恶毒所取代时,良好的道德准则和行为准则会消失吗?
他的神经无法承受了,想要掉头逃跑。可是他犹豫得太久了。朴实无华的蓝色之光照着隧道。即使他想要逃跑,他也不能做到了。泰塔转身面对隧道,挺身接受正在接近的雷鸣。从地下河的河口处突然闪现出没有明显来源的光芒。只是到了这时他才意识到,那围绕着他的赤脚下旋转的既不是气体也不是液体。它像空气一样轻但与此同时又密度大,力量强。在他的皮肤上,它是冰冷的,可是它能温暖肉体的深处。
这是生命永恒的灵丹妙药。
迅速地,它变成为升至他腰间的洪水。如果它是水的话,它的重力就会将他卷起,继而将他裹挟而去,卷入地下的河道,进入大地的最深处。可是,它却使他在它的轻柔的怀抱中漂浮起来。雷鸣声充满了他的头脑,蓝色的浪潮升到了他的肩部。他感觉到自己像蓟种子的冠毛一样失重、自由和轻轻。当浪潮冲击他的头部时,他闭上了眼睛,做了最后一次深呼吸。通过他合上的眼帘,他仍旧能看到蓝色的光,雷鸣声则在他的耳畔鸣响。
他感到蓝光渗入到他下半身的出口,然后漫布它的全身。他睁开了他的眼睛,蓝光清洗了它们。他呼出来他憋着的一口气,然后再正常地吸入。他感到蓝色的圣水流进他的鼻孔,沿着他的喉咙进入到他的肺里。他张开了嘴,吞进了蓝光。当蓝光徐徐地通过他的肺进入到血管里后,随之流遍了他的全身。他感到指尖和脚趾上有刺痛感。他的疲劳感消失了,感到自己比过去更有力。他的头脑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蓝光温暖着他疲劳和衰老的肉体,使他感觉到缓解和振奋。他腿上和脚上的疼痛感消失了,擦伤和烫伤的皮肤正在愈合。他感到他的肌腱更为硬挺,骨头变得更为坚硬。他的脊梁更为挺直,肌肉更加结实。他的内心充满了惊奇和很久以前就失去了的年轻人的乐观主义。随着他现在所具有的智慧和经验的不断地积累,他的纯真就越来越被抑制了。
接下来,缓缓地,蓝光开始消失。雷鸣声减弱了,他听到它沿着隧道迅速跑掉了。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河床上,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他每次抬起一只脚,他小腿上和脚底的烫伤已经愈合,皮肤是光滑和完美无瑕的。他腿上的肌肉结实自豪的鼓着。他想要跑,他转过身,跳上石梯,朝滚动的石门走去。他一次跳过三到四级凸凹不平的台阶,他的跳跃毫不费力。他的步伐矫健敏捷。他在闸室的入口处稍稍地停了一下,从岩壁的支架上一把抓下火把,转身高喊咒语。石门轰鸣着关上了。他现在看到在那三个签名的石头旁边还有另一个石刻的签名,那是只受伤的猎鹰的标志——他自己的灵魂标志。他转身离开,继续攀登那陡峭的石梯。当他向上登的时候,他听到了丰特河上那永恒的雷声,大地的巨大的搏动在他的胸膛里回荡。
他感到没有必要停下来休息:他的呼吸快而轻松,他的赤脚在石头上腾跃着。他登到很高的时候,丰特河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直到他再也听不到时为止。上坡路似乎比下坡路要短一些。早先他曾预料到了它,他看到前面的“大锅”里闪耀着炉火般的光亮。他再一次俯视着翻滚着的熔岩湖。他停下来目测了一下从岩坡上断裂的缺口到自己这边的距离。它曾经是那么致命和令人望而生畏,现在好像无足轻重了。他后退了五六步远,然后加速向前。他高举着燃烧的火炬从隧道口跳了出去,跃过了那段断裂口。他在对面的裂隙三大步的地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这时,又一阵狂风袭来,但他纹丝未动。
他开始沿着先前被迫爬行的狭窄的岩石堤道,轻松地跑着。虽然他受到大风的阻力,袍子的下摆抽打着并裹挟着他的腿,但却丝毫没有减慢他的步伐。他在堤道终端隧道的石脊下低着头,继续前行,接下来的路曲曲弯弯的,直到他走到隧道的岔口才停下来。他快速地走进了最大的岔道。
即使到了这里,他也感到没有必要继续逗留。他的呼吸深而平稳,他的腿像雪松的梁木一样结实。他把火把竖着塞进了岩壁天然的缝隙里,拉起了自己的袍子,在一个石头台阶上坐下来。他把下摆掀起至腰部,并对自己的大腿感到惊奇。他用手顺着光滑的皮肤摸下去:皮肤下的肌肉是丰满的,每一部位的肌肉都线条分明。他稍稍按了按,它们结实而富有弹性。接着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手背上的皮肤已经像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那样细嫩迷人,深黄褐色的老年斑已经消失了。他的胳膊像他的腿一样,结实而匀称。他把手放到脸上,用他的指尖仔细触摸着,他的胡须更浓密了,喉咙上和眼睛下的皮肤紧绷无皱。他的手指移向他的头发,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又恢复了浓密和弹性。
一想到他的容貌已经变成的模样,他愉快地大笑起来。他希望他带着那面医生送给他的镜子,他至少有一个多世纪没有感觉到虚荣心被满足时的那种得意之情了。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拿起火把,“我又年轻了!”他大声喊道。
第08章 归途漫漫
在他走了较远的一段路程后,泰塔来到了一处岩缝里渗出甜水的地方,那水沿着隧道岩壁滴落下来,落入了一个天然的石头贮水池里。他喝过水,接着继续赶路。即使在他向前跑的时候,他满脑子里想的也是芬妮。自从他上次见过芬妮到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在琢磨着自从他上次俯视她以后,她的相貌会有多大的变化呢。在早先进行的两次短暂联系期间,他已经感觉到了她身上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