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在所有这些破坏之中,只有云裳花园的山谷好像完好无损。不过他们看到高耸在花园之上的山峰在起伏和摆动。就在他们注视着这一切的时候,又一次火山喷发炸毁了半座山。大量的黑色岩石扶壁被抛向了天空,云裳花园被完全毁灭了。在他们一度站过的地方,另一个有缺口的火山口喷涌出新的岩浆河。
“女巫怎么样了?”
泰塔拉着她来到了熔炉的正中心,他们的灵魂不受那种能瞬间摧毁肉体的炽烈高温的影响。他们下降到通向厄俄斯兽窟的狭长通道,一直到达她的茧包所在的卧房。绿色的孔雀石壁已经在闪闪发光,瓦片在爆裂声中带着炽热的温度碎裂下来。
她的外壳上升起缕缕的烟,闪光的表面开始变黑和开裂。它慢慢地挣扎扭动着,接下来突然地裂开了,从里面淌出了黏黄的液体,它在被烧的过程中冒着泡沸腾。此时臭味难当。其后,那外壳一下子燃起了烈焰,被烧成了粉末状的灰烬。最后的恶臭液体已经烧干,在闪光的孔雀石的墙砖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污迹。大洞穴的屋顶爆裂开了,燃烧的岩浆通过裂缝涌了进来,淹没了女巫的卧房。
泰塔和芬妮撤回来,升起在大山之上。下面的毁灭已经结束,雅里消失在灰烬和熔岩之下。当他们终于穿越苍穹,落下来回到他们的肉体里,因为被看到的和经历的一切震撼着,以至于连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也不能动了。他们的手仍然握在一起,两个人相互注视着。芬妮的眼睛里充满了泪花,她开始默默地哭泣。
“结束了。”泰塔宽慰地告诉她。
“厄俄斯死了?”芬妮恳求道,“告诉我那不是一个幻觉。泰塔,请告诉我在神游中我见到的都是真的。”
“那是真的。对她来说,那是她死亡的唯一可能的方式,她毁灭在自己兴起的火山烈焰之中。”芬妮钻进泰塔的怀里,他用双臂搂着她。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了,她的力气也消失殆尽了。她又是一个胆小的孩子了。他们坐在那里度过了一天的时光,长久地凝视着绿色的尼罗河。接着,当太阳落到了仍然高耸着漫天黑烟和尘雾的西方的雅里时,泰塔站了起来,背着她下山,走在回村庄的小路上。
人们都冲出来迎接他们,孩子们兴奋得尖叫,妇女们高兴得大叫。麦伦飞快地跑在人群的最前面,第一个来迎接他们。泰塔放下了芬妮,张开了双臂欢迎他。
“巫师!我们为你们的生命担心,”当他还在五十步远的地方,麦伦就大声喊道。“我应该对你们更有信心,我应该知道你们的魔法会获胜。尼罗河又流水了!”他用热情的拥抱一下子抓住泰塔。“你们给它恢复了生命,你们让我们的祖国重生。”他伸出另一只胳膊,将芬妮拉到他面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你们两位是如何创造的奇迹,可是埃及的子孙万代会为此感激你们的。”接下来他们被兴高采烈的人群围住,然后被簇拥着到达小山顶。歌唱声和笑声、跳舞和庆贺持续了一整夜。
在尼罗河的水位再一次回落,河水又被容纳在两岸的河堤之中时,已经是好几周之后了。即便如此,它仍然充满了银白色的浪花,滔滔的洪水顺着河底继续冲磨着巨大厚重的红色岩石片。听起来好像是一位巨人暴怒时咬牙切齿发出的声音。泰塔命令将山上的船只运下来,在岸边重新组装。
“如果你不让我们把它们带到山顶上,那浪涛的猛烈撞击就会将它们变成劈柴,”麦伦不得不承认,“可是那时我还和你争辩,我请求你的宽恕和谅解,巫师。”
“不必多虑。”泰塔微笑着回答。“不过事实上,多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于你像一匹未驯服的烈马一样,拒绝我提供给你的任何理智的判断。”
在河岸边的船只一重新组装完毕,他们就离开了卡卢卢这个古老的村子,在靠近船只的那个风景宜人、绿树成荫的地点建立了新营地。他们在这里等待着尼罗河河水能降至安全航行的水位。营地里仍然充满着喜庆的气氛。得知不会再被雅里军队进一步追击以及不必再担心厄俄斯的恶毒魔法,对每一个人来说,那都是欢乐的永恒来源。他们会很快开始他们最后的一段长途旅行,这是回到他们深深热爱和强烈思念的祖国的最后一段行程。
一头巨大的雌河马,生活在纳卢巴勒湖的兽群之一,过分冒险地接近了尼罗河新开的河口,陷进了激流之中。即使它具有极大的力量,也不足以把自己从急流之中救出来。当它被抛到岩石上时,身体被划破和撕裂了。河马受到了致命的伤害,它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了正位于营地下面的岸上。五十名武装的士兵带着长矛、标枪和斧子向它冲过去,这头将死的野兽无法逃跑了。他们一杀死它,就开始分解它的尸体。
那天晚上,士兵们把成片的河马肉用它那柔软光滑的、雪白的腹部脂肪包裹好,放在五十处单独的炭火上烧烤,人们再一次尽情地享乐和跳舞,欢度了一个通宵。虽然他们全都拼命地吃,仍然有大量剩余的河马肉用于腌制和熏制——那够他们吃上几周的了。除此之外,尼罗河里盛产鲶鱼,它们被汹涌的河水击昏并且偏离了河道,所以从岸上很容易用鱼叉捕获,叉到的鱼有的比一个成人还重。他们还有几吨从雅里粮仓运来的高粱,泰塔同意其中一些可以用来发酵酿造啤酒。此时尼罗河河水已降至可以行船的水位了,他们都很强壮了,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并渴望重新开始航行。甚至刚刚从伤势中恢复的希尔特也能在他的划船椅上就位。
尼罗河在他们去雅里国的旅途上就已经开始悄悄地出现细流变化了。每一处拐弯,每一处浅滩,每一处暗礁的出现都出人意料,因此泰塔不肯冒夜行之险。每一天晚上,他们都停泊在岸上,在岸上的荆棘丛中修建一个安全的围栏。在一整天被限制在狭窄的甲板上后,他们把马匹松开,放它们去吃青草,直到夜幕降临。麦伦带领一支狩猎队猎获他们所能找到的野生鸟兽。当天一黑,一行人马就被带入安全的围栏:围绕着荆棘丛的围墙,狮子在吼,豹子在穿梭不停地游动,它们是被马匹和新鲜的猎物肉吸引来的。
有那么多的人和马匹需要住处,围场内十分拥挤。然而,因为对他们的尊重和爱,泰塔和芬妮总是有一个虽小却不受干扰的专有场地。当他们独处在自己的安全领地时,谈话通常转向他们的祖国。虽然在她的前世,芬妮一度戴有上下王国的双重王冠,可现在她对埃及所有的了解都是从泰塔那里获得的。她渴望了解这个国家的每一个细节:它的民族、它的宗教、它的艺术和习俗。特别是,她渴望对她很久以前所生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后裔的描述,后者现在正统治着这个国家。
“告诉我法老尼弗尔·塞提的事。”
“你已经知道你现在要知道的一切了。”他申辩道。
“再给我讲一遍,”她坚持道。“我渴望面对面见到他的那一天。你认为他会知道我曾经是他的奶奶吗?”
“如果他知道的话,我会感到惊讶。你还不到他年龄的一半,那么年轻漂亮,他可能会爱上你。”他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