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他的声音把士兵们惊醒,他们将武器背在身上,蹲下抬起帷幔包裹的沉重的担子,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他们的靴子踩在鲜血里咯吱作响,在尸体上磕磕绊绊,踏到还在抽搐的或者一动不动的身体上。他们闻到火药味和血腥味,再混有被打烂的内脏的怪味,不断作呕,匆匆穿过了中殿。
当他们来到门口,摇摇晃晃地下了台阶,来到空无一人的教堂外厅时,纳胡特看到所有的人,包括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为离开了那所恶臭的停尸间而松了口气。对纳胡特而言,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数倍,即使是在最恐怖的梦魇中,他也没有看到过如此惨景。
他步履蹒跚地来到房间的墙边,抓着一个羊毛帷幔做支撑,然后呕吐起来,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当他再看周围时,只剩下他和一个受了伤的修道士,那修道士在石板上拖着身体向他爬去,他的脊柱被打穿了,无法挪动的双腿拖在后面,在石头地面上留下一道污秽的血痕。
纳胡特尖叫一声,从受伤的修道士面前退开,急转身,从教堂逃走了,穿过尼罗河峡谷上的回廊,紧跟在抬着重物登上台阶的士兵身后。他惊恐地走着,直到旋转的螺旋桨形成的闪光的银色圆盘带着直升机在头顶盘旋,他才听到它的声音。
哥特赫特·冯·席勒站在半圆拱形活动房屋的门口,尤蒂·凯姆帕尔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当喷气直升机起飞后,飞行员已经通过无线电联系过他们,为迎接它所运送的珍贵货物,地面上一切都准备好了。飞机降落时在地上腾起一阵烟尘,它所运送的长长的绣幔包裹的货物没有办法放进飞机舱里,就被横着绑在飞机的降落橇上。当降落撬刚一接触地面,飞行员关闭了油门,杰克·汉姆就领着十二个人的一个小组解开尼龙捆扎带,把沉重的包裹卸了下来。一身工作服的工人们把石碑搬到屋前,把它从门口运进去。汉姆守在近旁,不时发出简短的指令。
在会议室的中央已经清理出一块地方,长条桌被推到墙边,石碑被极其小心地放在那里,几分钟后,塔努斯——埃及雄狮的棺木也被放在旁边。
汉姆粗暴地打发走工人,他们一离开,他就插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纳胡特和汉姆俯身站在石碑旁边,准备解开羊毛绣帷,冯·席勒站在它的一头,尤蒂站在他身边。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汉姆轻声问道,他就像一头忠实的狗看着他的主人一样看着冯·席勒的脸。
“小心,”冯·席勒用低沉的声调警告他,“不要损坏任何东西。”他在出汗,额头泛着微光,脸色非常苍白。尤蒂从侧面站得更近些以便保护他,但是他一眼也没有看她,他紧盯着放在他脚下的宝物。
汉姆打开他的折刀,把捆着罩子的流苏绳子割断,冯·席勒看着他,呼吸声变得越来越大,在他的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像一个处于肺气肿晚期的病人。
“对,”他声音嘶哑地低语道,“就是这样做。”尤蒂·凯姆帕尔看着他的脸,每当他的古代文物新添了重要东西时,他总是这样。他好像在疾病发作的边缘,似乎严重的心脏病就要犯了,可是她知道他的心脏健康得像头公牛。
汉姆来到石柱的顶端,小心地在布上开了一个小口,他把刀尖从这个开口伸进去,慢慢地把它向底部移动,就像拉链锁一样,刀锋像剃刀一样锋利,幔布落下,露出了下面带有雕刻的石头。
汗水像很重的露水一样从冯·席勒的皮肤上渗出,从下巴滴到卡其布衬衫式茄克衫的前襟上。当他看到刻在上面的象形文字时,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声。尤蒂看着他,她自已也越来越兴奋,她知道当他的这种情感发作时,他在期待什么。
“看这儿,冯·席勒先生。”纳胡特跪在方尖石塔边,用手指抚摸着断翅雄鹰的轮廓,“这就是那个奴隶,泰塔的签名。”
“这是真品吗?”冯·席勒的声音就是一个病得很重的人的声音,喘息着,断断续续。
“它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证。”
“可能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啊。”冯·席勒警告他,他的双眼闪着淡蓝色宝石似的冷冷的光。
“这文字是四千年前刻上去的,”纳胡特肯定地重复道,“这的确是那个书吏的印记。”他流利而又轻松地把那些文字翻译了出来,他的脸上闪耀着近乎宗教的狂喜:
亡灵之神,豹头人身神,坟墓的主宰,他的爪子里抓着我身体的各个部分,血和内脏,骨头和肺还有心。他把它们当做巴奥棋的棋子,我的四肢是筹码,我的头是长棋盘的大公牛……
“够了!”冯·席勒命令道,“会有时间研究的。现在走吧,让我独自呆会儿,我不叫你,不要回来。”
纳胡特看起来很吃惊,他有些迟疑地爬起来。他没有想到在他如此得意之时会被突然地打断。汉姆向他招手,两个人迅速向房子门口走去。
“汉姆,”冯·席勒声音沙哑地在他身后喊道,“要保证没有人来打扰我。”
“当然,冯·席勒先生。”汉姆询问地看了一眼尤蒂·凯姆帕尔。
“不,”冯·席勒说,“她留下。”
两个人离开了房间,汉姆仔细地把门关好,尤蒂穿过房间,转下钥匙锁上门。然后她面对着冯·席勒,两手背在后面,后背靠在门上。
她的乳房向前挺着,高耸而结实,乳头在薄薄的棉布衬衫下清晰可见,硬得像大理石。
“化装?”她问道。“你想要化装吗?”她的声音发紧,几乎像他一样享受这个游戏。
“是的,化装。”他小声说。
她穿过房间,消失在他私人房间的门内,她一走,冯·席勒就开始脱衣服,他在屋子中央脱得一丝不挂后,将衣服团成一堆扔到房间一角,然后转过来面朝着她即将走出的门口。
突然她出现在门口,她的装束使他喘息起来。她头戴编着埃及发辫的假发,上面镶嵌着一个蛇形纯金头饰,头饰上有一条颈部膨胀的眼睛蛇在她前额昂首而立。这个王冠是真品,像时间一样古老,冯·席勒为它付出了五百万德国马克。
“我是古埃及王后洛斯特丽丝,”她痴痴地挑逗说,“我的灵魂不朽,我的肉体不腐。”她穿着从一个公主的坟墓里找到的金凉鞋,还有来自同一坟墓的手镯、戒指和耳环,所有这些都是绝对的王室遗物。
“是的。”他的声音哽咽,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
“没有什么能毁灭我,我将永生。”她说,她的裙子是透明的黄色丝绸制成,腰带上饰满黄金和宝石。
“永生。”他重复道。
她腰以上赤裸,她的乳房很大,像牛奶一样雪白,她用自己的双手托着它们。
“四千年来它们一直年轻光滑,”她兴奋地说,“我把它们赐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