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
“没有现成晚饭,我们还是去酒馆吃点儿吧,你喜欢牛排和腰子布丁吗?”
“我想去看我妈妈。我觉得很愧疚。我甚至不知道她的腿怎么样了。”
“前天我去看望了她。她还不错,挺喜欢新小狗,她叫它泰塔,你相信吗?”
“你真是个大好人——我是说,还费事去看她。”
“我喜欢她,一个老派的好人。现在的人可不像过去的人了。我建议我们先吃点儿,然后带上一瓶拉弗格威士忌,我们一起去看望她。”
当他们离开乔治娜的小屋时,已经过了午夜了,她和尼古拉斯几乎把带来的麦芽威士忌喝光了,现在正站在厨房门口向他们挥手告别,她将她的新宠物抱在丰满的胸前,身体在打着石膏的腿上前后晃着。
“你给我妈带来了不良影响。”罗兰告诉他。
“谁对谁是不良影响啊?”他抗议说,“她的一些笑话都能把斯第尔顿奶酪变得‘下流’。”
“你应该让我和她住在一起。”
“她现在有泰塔作伴,另外,我需要你在旁边,有好多工作要干,我都等不及要给你看看在你游荡埃及期间我都做了些什么。”
昆顿庄园的女管家已经为她在约克大教堂后巷的公寓里准备了一间卧室。
当尼古拉斯拿着她的行李上楼时,从二楼一间卧室的门后传来一阵粗齿锯声,她询问地看着尼古拉斯。
“工兵韦伯,”他告诉她,“团队的最新成员。我们自己的工程师,你明天就能见到他,我想你会喜欢他的,他是个渔夫。”
“那和我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所有最棒的人都是渔夫。”
“在场的除外。”她笑道,“你住在昆顿庄园吗?”
“现在还是避开那儿为好,”他摇摇头说道,“不然所有人都知道我回英格兰了,现在我不想见劳埃德银行的那几个家伙。我就在楼上的小卧室里,需要的话找我。”
当剩下她自己时,她环顾着这个又小又俗气的房间,浴室像玩具房,双人床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她想起他说过她有需要就找他的话,向上看了看天花板,正好听到他的一只鞋掉到地板上。
“不要诱惑我。”她小声说。他的气息还留在她的鼻腔里,她记起在背着她走出阿巴依峡谷时,他那消瘦有力的湿乎乎的身体贴着她的感觉。饥渴和需要这两个词,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过了,现在却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膨胀。
“够了,女孩。”她责备自己,然后去冲淋浴了。
第二天一早尼古拉斯下楼时敲响了她的门。
“赶快,罗兰。生活是真实的,生活是急迫的。”
外面天才蒙蒙亮,她轻声地呢喃着,问道:“几点了?”但是他已经走了,她隐约听到他下楼时吹着口哨哼唱着“巨大的岩石糖果山”这首歌。
她看了下手表,又叹息了起来:“六点半就吹口哨,昨晚他和妈妈喝了那么多拉弗格威士忌,令人难以置信,真是个怪物。”
二十分钟后,她来到厨房,他穿着深蓝色渔夫式厚毛衫和牛仔裤,围着围裙,正在做早餐。
“三份吐司,还有一份爱心。”他朝烤面包机旁的棕色面包做了个手势,“法式蛋卷,五分钟后就好。”
她看着房间里另外一个人。那是个中年男子,宽宽的肩膀,袖子挽得很高,露出粗壮的手臂,他的头顶光光的,好像一枚炮弹。
“你好,”她说,“我是罗兰·阿·希玛。”
“抱歉,”尼古拉斯挥着打蛋器,“这是丹尼,丹尼尔·韦伯,他的朋友们都叫他‘工兵’。”
丹尼站起身来,大手里握着一杯咖啡,“很高兴见到你,阿·希玛小姐。要我给你倒杯咖啡吗?”他的头顶布满雀斑,而且她注意到他的眼睛非常蓝。
“阿·希玛博士。”尼古拉斯纠正他说。
“不过请叫我罗兰,”她很快地插进来说,“是的,我很想来一杯。”
早餐时没有人提起埃塞俄比亚和泰塔的游戏,罗兰一边吃早饭,一边有礼貌地听“工兵”热情地讲解如何用飞蝇钓竿钓旗鱼,尼古拉斯毫不留情地诘问他,几乎每一点,他都要提出个问题,很显然他们关系很好,她想她很快就会熟悉所有的钓鱼术语了。
早饭一吃完,尼古拉斯就端着咖啡壶站了起来,“拿着你的杯子跟我来。”
他领着罗兰来到前起居室,“我有个惊喜要给你,我的人在博物馆加班加点为你准备的。”
他打开起居室的门,嘴里模仿着胜利的号角:“哒哒哒,哒!”
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完全装裱好了的带有条纹的迪克—迪克小羚羊的标本,头上顶着竖起的双角,身上覆盖着尼古拉斯从非洲偷运回来的羊皮。它是如此逼真,那么一会儿,当她走向它时,她以为它会从桌上跃下,飞快地逃跑。
“噢,尼克。做得太漂亮了!”她赞赏地围着它转了一圈,“艺术家把它完全再现出来了。”
这个标本使她真切地回想起峡谷里的热气和灌木丛的味道,她为这精致优美的生灵感到鼻子一酸,一阵伤感。它的玻璃眼睛很亮,让人以为还有生命似的,它的嘴看起来湿漉漉地闪着光,好像它就会摆动起来,嗅嗅周围的空气。
“我认为它漂亮极了,很高兴你也这么想。”他抚摸着柔软光滑的兽皮,她觉得这会儿不应该打扰他孩子气似的乐趣。“一解开泰塔的谜,我就要给自然历史博物馆写篇文章,就是那些叫我曾祖父骗子的家伙,恢复家族荣誉。”他笑起来,给标本盖上防尘布,小心地把它从桌上拿下来,放在房间里一个不容易被碰到的安全角落。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惊喜。不过现在该上大惊喜了。”他指了指靠墙的长沙发,“请坐,我不想你被这吓倒。”
她笑他的无聊,但还是顺从地来到沙发的一角,把腿蜷起来坐下。“工兵”韦伯笨拙地坐在另一端,显然为离她这么近感到不自在。
“谈谈我们将如何进入丹德拉河的深渊。”尼古拉斯建议说,“‘工兵’和我在这段时间除了这个什么也没谈。”
“这个和钓鱼,我敢保证。”她向他笑道,他看起来有点心虚。
“好吧,两样都和水有关,这就是我的申辩。”他的表情严肃起来,“你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用轻潜呼吸器探测泰塔水洞的深度吗,我说过那很困难。”
“我记得,”她承认道,“你说进入水下洞穴压力太大,我们应当另找个办法进去。”
“正确。”尼古拉斯神秘地微笑着,“那么,‘工兵’在这儿已经挣到了我答应过的高得离谱的酬金,注意,是答应过的,还没有付,他得想出个替代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