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
可是,他不愧是个名探,脚一踏上车立刻感到一种危险将至,不由得赶紧要退出来,遗憾的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领路的司机从后面用力一推,里面的那个副驾驶伸出胳膊一拽,明智遭到出其不意的袭击,连反抗都来不及了。
“你们干什么?”
他大吼着,想起身跃出车外,可是按着他的那位司机右手一记铁拳打在他胸口。这是柔道中教授的人体要害部位。
毋庸置疑,这是一伙装扮成司机、深餜其道的歹徒。
这件事发生在拥挤不堪的车站前,而且又在深夜。即便是有人听到明智的吼叫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这里是车站,吼叫声不绝于耳。
车子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大摇大摆地通过了灯火通明的电车道朝着大街方向驶去。车里的后座上,我们的主人公明智小五郎神志不清地软塌塌地躺伏在那里。
再追加一句。发生这种事不应该指责明智疏忽大意,只不过是歹徒趁虚而入,抢在警察、福田氏和明智小五郎前面几步而得手的。
虽说如此,这也称得上是一场使用神速的招数、诡异非常的战斗啊。犯罪还没进行,战斗还未开始,他们就在战斗之前将他们最大的敌人、著名侦探明智小五郎俘虏了。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歹徒。他们将要实施的犯罪也绝不会是一般的犯罪。那么他们是使用何种手段得知明智与此案有关、他会乘这趟列车到达上野、福田家的车会去车站接明智呢?莫非福田家的司机也遭到明智的命运?这世上歹徒们的诡计也实在是太恐怖了。
第03章幽灵通信
现在我们把话题再往前追叙一下,必须说说导致明智回京的原因,即福田家发生的奇怪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决不能当作犯罪来处理)。
先前波越警部也说过,福田得二郎是宝石大王玉村的亲弟弟,他也拥有相当的资产,是几个公司的董事长,光是分红一项就足够过着十分奢侈的生活。从这种意义上说他属于游民的一种。
他是玉村家过继给福田家的养子,在替养父母送终之后,妻子也于去年去世了。他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只是孑然一身。不过,脾气有些古怪的他反倒是喜欢这种孤独的生活,他也不再续弦,就和几个下人住在宽敞的西式宅院里,每天的生活都是郁郁寡欢。
可是有一天,一件非常突然、离奇的事件威胁到他那平静的生活。
福田氏以前的气质就有些忧郁,夫人去世后就更加消沉了,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外人。除一日三餐外,就连下人也很少能看见他。天一黑他就上床睡觉。每次睡觉之前都要把寝室的门窗都从里面插上。他的寝室分为两间,其中一间作为书房。
一天早晨,福田氏躺在床上醒来睁开了眼睛,发现身上裹着的白色毛毯上放着一张纸片。“奇怪啊!”他心里这样想着,伸手取过来一看,在这张打字机用的纸上,铅笔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
十一月二十日除此之外再没写一个字。这是谁写的?是什么意思?他全然捉摸不透。
福田氏感到万分奇怪。这张纸片只能是什么人在夜间偷偷地潜入他的寝室放的。可是这几乎不可能。因为福田氏在前一天夜里就寝前把书房的门从里面插得严严的,对着庭院的窗户也安装着防盗铁格子,而且也关得紧紧的,按理说不会有投送纸片的空隙了。床与窗户之间也隔着相当一段距离。
“真是怪事。”他这样想着,就下了床,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为了小心起见仔细地查看了门窗。可是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之处。真是莫名其妙,他打开房门叫来下人们询问。答案可想而知,谁都说没有进过房间,更不知道纸片从何而来了。
“太离谱了,太不可思议了。”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件怪事度过了一天。可是第二天,福田氏一醒来,“怎么搞的?!”
白色毛毯上,在昨天同一个位置又出现了一张打字机用纸。
他战战兢兢地取过来一看,上面写的字比昨天的更为简单,只有两个数字:
十四门窗紧闭与昨天没什么区别,一问下人也还是不知所以。
他调查了纸张和笔迹,什么收获都没有。福田氏的熟人当中,没有人写这种字体。
“十一月二十日”、“十四”是什么意思呢?投递纸条的是何许人呢?那个人又是怎样将纸条带进门窗紧闭的寝室中呢?所有这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绪,所以更感到可怕。“这件事一定是幽灵干的。”他这般一想,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但是,怪事并未就此结束。紧接着第二天、第三天,福田氏每睁开眼睛醒来,就必定会看到一张纸条。文字仍是简单的数字:
“十三”、“十二”、“十一”、“十”、“九”
数字每天都减少一个,一直在变化着。发生这种事之后,不用说福田氏每天就寝前更为小心地紧闭门窗,可是这对幽灵通信来说没受任何影响,不起一点儿作用。
当数字变成“九”的时候,福田氏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叫来了外甥玉村二郎,决定让这个活泼开朗的年轻人给出个主意。二郎是宝石大王玉村氏的二儿子,也就是妙子的哥哥,现就读于一个私立大学,每天无所事事。他今年二十四岁。
“您也太在意这些无聊的小事了吧。一定是谁在搞恶作剧吧。叔叔是神经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出现这些搞恶作剧的家伙。”
听完了福田氏叙述了事情原委之后,二郎就像没事似的笑着。
“如果只是恶作剧的话,考虑得也实在是周到之极。难道会有人觉得这样做非常好玩,就接连几天搞出这种愚蠢的举动吗?最重要的,他是怎么进这个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呢?简直就是个魔术师,一想起来我有时就会毛骨悚然。”
福田氏一脸严肃,表情的确显得非常害怕。
“但是,就算他是魔术师也好,不过是投送了几张纸片罢了,并没有加害叔叔的意思,我看就不必管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组数字里面一定包含着可怕的谜底。你看仔细了,最初的是‘十一月二十日’,接着是‘十四’,再往后每天递减一个数字,现在已到了‘九’。顺序正确无误,计划得非常周详。对了,今天是几号来着?”
“十一号吧。十一月十一日。”
“不得了了,你算算看,十一号的十一加上九是多少。是二十。就是‘十一月二十日’吧。这些数字就剩下十天了。就好像一张可怕的通知书通知你说,‘别忘了,现在已经九号了’。”
听了这番话,二郎也不能不承认事情有些蹊跷了,他顿了一下又问道:
“这到底是张什么通知书呢?”
“是啊,正因为搞不懂所以更加可怕。我记忆中没和什么人结过仇,所以根本不知道敌人的模样。我总觉得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我先万分恐惧,再找我报仇呢?”
实际上福田氏也没有把握是不是会有人找他报仇,要是有把握的话,他也不至于为了一张恶作剧的纸片感到如此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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