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馆之谜
“因为是杀人事件,因此已经在猪苗代警署设立项目小组进行搜查。为了能够早日逮捕凶手,需要各位的协助,还请多方配合。”
他说完之后便转过头,用眼神向站在楼梯附近的一位警察示意,只见那位警察朝这边走来,和岛野站在一起。该警察留着整齐的西装头,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业务员的刑警,感觉比我年轻几岁。
“这位是小山内刑警,会和我一起负责侦讯各位。”
一听到岛野介绍,小山内就像演歌歌手般滑稽恭敬地向我们行礼,我还以为他会献唱一曲呢!
“那我们开始吧!”
两位刑警坐在仅剩的两张空椅上,环视着我们。可能是气氛有些紧绷,只听到乙川隆发出一声很大的鼻哼。暖炉中燃烧的柴火突然发出很大的声响,吓得薇若妮卡的肩头微微颤了一下。
原本以为会另开房间进行个别侦讯,没想到好像是进行集体询问。对于完全不知道从昨晚到今早,瑞典馆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我,倒是一大收获。
岛野希望大家按照顺序自我介绍,然后两位刑警边听边作笔记。看到他们如此积极地记录,反倒叫人更开不了口。看来他们似乎多少听闻过童话作家乙川隆这号人物,倒不是因为乙川隆是什么地方名人的关系,而是因为在他们所属辖区的管辖范围之内,像这样妻子是瑞典人,母亲和岳父同住一个屋檐下,连堂弟也搬来同住,如此奇怪的家庭组合令刑警们相当感兴趣。
“叶山先生是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岛野所提的正是我想问的问题。
“目前待业中。”他的语气听来颇为轻松。不过大概是想到这样的回答,肯定会被问东问西,便主动继续说:“失业前是在东京一家营销企画公司工作,担任活动企画,负责企业的SP——也就是业务推广,公司业务内容十分广泛。可是因为不景气的关系而倒闭,现在只好当个无业游民。”
语气可真是轻率。也许是我个人偏见吧!总觉得他就是那种凭着一张嘴游走四方,予人轻佻印象的家伙。
“从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
“半年前吧。幸好这里还有空房间,于是我便搬过来打扰。因为没想到公司会突然破产倒闭,因此借了点钱,还清后便一贫如洗了。”
“可是搬到这么乡下的地方,很难找到工作吧?”
“嗯,就是啊!只好成了整日无所事事的米虫。不过以前曾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打算在附近开间小小的企画制作公司,问我要不要过去他那里工作,原本预定今年初就要开工,可是因为各种因素一再延误。就算要重回职场也要等到东京樱花开时,所以在这之前只好边休息边充电,再打扰堂哥他们一阵子了。”
这番话实在说得叫人无法起疑。虽然总算知道他是因为失业才暂时寄住在这里,但是他和纲木辉美之间为何如此亲密的疑问,还是未解的谜。可是不知情的岛野只说了句“这样啊”,便结束对于叶山悠介的侦讯。
纲木辉美因为五年前帮乙川隆的书绘制插画,而和姐姐淑美开始与乙川家有往来。等等力和乙川隆则是高中时代的学长学弟关系,而且还担任乙川隆与薇若妮卡的婚礼上的司仪,负责瑞典馆的设计与施工,可说交情匪浅。
再来就是我了。
“您是ARISUGAWAARISU吧?请问字怎么写?”
初次听到小山内开口说话,意外地,他的声音竟有点像是港边渔夫那般嘶哑低沈的嗓音,真是一个具备各种职业属性的人。
我先说明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也适度地解释自己为何来此的理由,乙川隆突然插口说:“有栖川先生是来此取材旅行的,就住在隔壁的度假别墅,昨天才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玩,所以和这次事件完全没有关系。之所以会和我们一起坐在这里,只是为了帮我证明我昨晚的行踪。”
听到这句帮乙川隆证明昨晚行踪的话,我一度有些困惑。但是想想,我的确有义务倒是真的。虽然还没问清楚命案是何时发生的,但我想应该是昨晚满晚的时候吧。也许就是乙川隆来访SUNNYDAY的那段时间。如此一来,我、还有迫水夫妇,不就成了最有力的证人吗?
“就像乙川隆先生说的。”
边这么说边盯着辉美看。她并没有说出才怪、或是这男的真奇怪等之类的话,只是静静听着我们的交谈。
我简短地说明来访瑞典馆的经过。不过觉得和薇若妮卡在沼泽相遇的经过有些冗长,因而省略不说,只以我们是在散步时认识,然后迫水先生邀我一起过来喝杯下午茶,简短地描述一下。
“不好意思,刑警先生。”
侦讯完所有人后,辉美举手向岛野请求发言。我总觉得她好像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是没有。
“所谓杀人,是说姐姐的头部遭人重击是吗?”
“是的。”
“那么……这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
叶山悠介从容不迫地替词穷的辉美接口:“辉美小姐想说的是,不要光只说是件杀人事件,希望能够详细说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很想知道淑美小姐是什么时候、什么状况、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惨死。”
岛野依旧面无表情。虽然长相和我高中时代的体育老师一样凶恶,但是更加扑克牌脸。
“我现在就是要向各位说明勘验结果,也会尽量解释得能让各位明白。纲木小姐是死于后脑遭到钝器重击,死因为脑挫伤,可以分析是当场死亡。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疑似凶器的东西,警方目前已进行搜索,推定死亡时间为昨晚九点-十二点之间。”
“不太可能是昨晚九点吧。因为一直到十点半还看到淑美小姐啊!”
虽然等等力这么说,岛野还是面不改色。
“我是根据检查官的验尸报告,至于死者到几点前还活着,这就要问问各位了。我们会按照顺序进行侦讯工作,请各位稍安勿躁。”
等等力有些不悦地嘟起嘴。
“那么根据方才所书,纲木姊妹与等等力先生,从十二日周五到十四日周日,预定来此住个三天两夜是吧?然后等等力先生是住在本馆一楼,纲木小姐与姐姐则是住在别馆。”
不只两位当事人,连乙川夫妇也跟着点头。
“你们常常来这里玩吗?”
“一年都会来个一、两次吧!大概每半年就会来一次,上次来这里是去年七月的时候。”
抢着回答的等等力一副“那你呢?”的表情看着辉美她这么说:
“我们以前大概每年都会来拜访个一、两次,可是这四年来,这次是第二次造访。上次来这里大概是去年初秋时,那时只有我一个人来,姐姐并未同行。”
“也就是说,淑美小姐这次是隔了四年才来的啰?”
“是的。”
自从流音死后,纲木姊妹造访的次数就减少了——淑美更是自意外发生以来,再也不会造访瑞典馆。不过,等等力倒不会。令我纳闷的是,既然连几年没来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为何对于流音发生意外一事,却只字未提。因为其他人也没有补充说明的意思,岛野便继续问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