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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直女

作者:安度非沉 时间:2020-11-01 06:41:07 标签:情有独钟 成长 近水楼台 小门小户

  季远山见季舟白改了性子,一屁股坐在旁边:“爷爷肯定喜欢林牧那样的,可惜你没活成那样。”
  因为两人是亲戚,虽然远得不能再远,但不知从家谱哪里开始算,季远山也得管季舟白的爷爷叫爷爷,不是亲生,却有些关系。
  “我这不是正在从良吗?”季舟白挥舞着自己的错题本,“滚滚滚。”
  李小川却拿过错题本仔细端详,啧啧称奇:“你太厉害了,背着我们偷偷学习。”
  “啊呀要是让人一对一辅导还考成一坨狗屎,我看你不如拿板砖拍死算了。”季舟白搬出林牧,“全班第一给你辅导,还想怎么糟蹋资源?”
  李小川不说话了,只觉得林牧对季舟白格外不同。
  但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只是一旦想到这里,又觉得,季舟白对林牧也格外上心。
  这难道是个知音体的励志故事?优生帮差生,结成对子互帮互助,共同考上心仪的大学?
  他已经想到了煽情的台词:
  林牧站在风里,紧紧握着季舟白的手:“好同学!我们北大见!”
  季舟白热泪盈眶:“嗯!我们一起上大学!”
  他一阵恶寒,把刚刚升起的那两个念头赶出了本就容量不大的脑子。

  ☆、她喜欢她

  数学考试,赶得一脑子林牧的话。
  林牧说呀,这里是重点,那里也是,白花花的书上分明什么都没有,落在林牧嘴里,全都是重点了,空白的写出知识,满是字儿的学出文化。林牧好像神仙,变出一片锦绣山河。
  学习好的人,季舟白见得多,偏林牧一个,能被她用“好学生”三字来挤兑。
  仿佛全天下就这一个好学生似的。
  而因着好学生的教训,季舟白做数学卷子上了心,怕多做几道错题,又要在错题本上写,一遍又一遍,她自己也厌烦。
  这些题也都活了,变成林牧的轻声细语。
  这里就是因为所以的关系,先这样……对,这个辅助线,是给老师瞧的,也让自己看得明白。
  这个曲线拐过来,如此加减乘除,不外乎四则运算,就是加几个字母,并不多难。
  她塞满卷子,还没做到后面四分之一的大题,就收了卷,时间紧迫,她没做完题,莫名心虚一下。
  李小川已经愁眉苦脸地抱怨自己果然脑子笨才来学文科,碎碎念着,季远山考试总比李小川高一个名次,正转过头来嘲笑李小川。
  两人打成一团,剩季舟白撑脸想自己这点儿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没琢磨明白,就断了片,脑子里空空地,接着就开始回响流行歌曲。
  周杰伦真好阿。
  她哼着歌准备下一场考试,然而困意终于再次席卷,之后政治考试她睡得人事不省,班主任来收卷时也没叫醒她。
  四门考试后,就是一个晚自习,住校学生再多一个。但是十班的学生如往常一样早早溜走,等第二天剩下的两门考试。
  男生们留下打篮球去了,季舟白在教室睡觉,身子舒展像猫,懒懒地趴在胳膊上,脑袋歪斜在草稿纸堆中。
  林牧回来上自习,教室还剩季舟白。
  上次月考,或是以前的月考,这个点,班里不会有人。林牧习惯一个人上自习,没有老师也没有学生。
  多一个人,她就多一分不自在,偏那个是季舟白,睡得死沉死沉。
  季舟白的草稿纸上有一部分数学题的计算步骤,林牧抽出来看了一会儿,照着记忆对了一下答案。
  如果季舟白好好地把草稿纸的内容搬上去,分数应该四十分往上了,毕竟有一部分题并没有写在草稿纸上。
  估算可能的成绩,林牧比较满意。像看见自己孩子出息了一样,心怀欣慰。林牧却杂糅了点儿别的情绪,心头黏黏嗒嗒一片潮湿,莫名想了许多。
  不敢打扰季舟白,只把她外衣盖了一盖。
  没想到惊扰了人家,抬起头,和她对望。
  被撞破什么一样,林牧抿唇笑,遮掩心底的惊慌,若无其事地戳了两下草稿纸:“考得怎么样?”
  “你吓死我算了。”季舟白夺过草稿,“都不会做。”
  本想夸她做得挺好,但话到嘴边,又囫囵一圈回去了,林牧换了个想法,径自回座位,翻出自己的草稿纸来。
  她每次月考都会紧张到做不完数学题,因此每次都会将题目简略抄一遍,做不完的,考完试再做。她丢分往往丢在最后几道做不完的题,因为那时候她已经肚子疼得无法坚持了。这次有季舟白的热水袋,竟然做完了,但后几道题确实比较难,仍然不甚满意。
  站上讲台,握着粉笔。
  季舟白饶有兴味地看她。
  林牧回头,关了教室门,又反锁,生怕有人撞见她在讲课。
  站在讲台领读和讲课不是一个概念,她十分紧张,整理思路,斟酌词句,即使面对季舟白一个学生,也难以克制地提心吊胆地紧张着。
  讲台神圣,比课桌左右讲题更让她局促。
  “第几题不会?”
  季舟白翻翻草稿纸,报了题号。
  林牧翻出相应题目,写在黑板上,自己有把握的,就再琢磨一遍,确定之后,当当当开始画图。
  粉笔敲在黑板上的声音被教室的空旷放大了。手也出了汗,心也跳得更快了,后背发热,额头也开始出汗。
  “第4题不会是粗心,你做过好几次类似的题目。我们讲第7题。”林牧紧张地说完开场白。
  季舟白豁然起身,大剌剌地喊:“起立!”
  林牧错愕,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林老师——好——”
  好像班里坐满了学生,林牧变成真的教师,季舟白拖长了声音仿佛在等班里那些声音拖沓的学生。她规矩问了好,落了空,没得到回应。
  把她当老师?是故意开玩笑?嘲笑她这样一板一眼地讲题?
  还是别的,未能明白的含义?
  林牧涨红脸,走下讲台。
  季舟白举手:“老师,我第7题不会。”
  “不要,不要笑话我。”林牧紧张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我就是觉得,大声讲,印象比较深。”
  身边掠过一个人影,季舟白蹿上讲台,握了粉笔就开始在题目下计算,思路完全错了,算了半黑板也没算出答案,扔开粉笔,摊手。
  林牧在另外半个黑板一点点讲思路,一步步算了下来,三步算完,得出结论。
  讲台变成舞台,噔噔噔的粉笔划在黑板上的脆响是鼓点。
  就着这鼓点,季舟白引林牧讲题。
  讲的人不是舞者,听的人也不是观众,季舟白先肆意妄为地往黑板上涂错误的舞步,惹了羞赧的舞伴终于重振鼓点,将她往正确的舞步上引导。
  林牧讲了半张卷子,季舟白胡闹了半个自习。
  她自己在讲题中,逐渐捋清楚了先前未能明白的思路,季舟白不知有没有听懂。
  季舟白是温柔的人,林牧明确了这一点。
  她为先前认为季舟白刻意嘲笑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愧,扪心自问,她总将坏事想得理所当然,却将好事堵在心房之外。
  外头突然有人铛铛敲门:“我操,谁在教室啊锁什么门,开门!”
  仿佛被撞破二人世界,林牧的脸烧红,匆匆开了门,李小川到了嘴边的另一句脏话立马咽了回去:“你怎么锁门呀?”
  “你去哪儿了?”林牧先将一军。
  李小川掏出篮球嘿嘿一笑:“练篮球,我们现在可棒了,我回来拿校服,一会儿去买水。”
  和六班的篮球赛的约定。
  这件事突然闯入眼帘,季舟白去李小川桌前拿了外套扔过去,擦了黑板:“走,去看看。”
  “你喝什么?”李小川问,季舟白于是也问林牧。
  林牧摇头,指指保温杯,季舟白说:“热牛奶。”
  “我去哪儿找热——”李小川还想回驳一下,被季舟白瞪了回去。
  林牧捧着保温杯和季舟白一起看男生打篮球,即使看不懂,也看得出配合变好,刘文斌看见林牧,顿了一下,被篮球砸了脑袋,才回过神继续打,一群男生满身热汗,在这深秋的冷空气里浑身冒热气,看出十分辛苦。
  李小川总有办法,递来一大杯奶茶,摸在手里还十分滚烫。
  林牧瞥一眼,看李小川大汗淋漓地冲入篮球架下,一人扔了一瓶饮料过去。
  拧开保温杯,吸溜了一口热水,两个女生挤入男生堆里,聊着现在的境况。
  明明没有理由战斗,偏偏谁也不想输。
  输是个不好的词。
  七个男生都在这里,慢慢地喝水,季舟白拿吸管一捅,吸溜了一口奶茶:“嗯!好喝!”
  太夸张了,林牧侧目,没曾想奶茶就推了过来:“你尝一下,这个太好喝了。”
  太自然地推了过来,就好像朋友之间过分亲密,林牧还没反应,就已被季舟白侵占进了私人的地界,还没做好准备,对方也没问愿不愿意,就自顾自地挤进来,越过一层安全的线。
  她没推拒,吸管已堵在嘴边了。
  濡湿的吸管,泛着甜的奶香。
  心头猛地一激灵,心间颤抖着,觉得这寻常的举动,莫名地……心悸。
  她勉强张口喝了一点,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够热够暖,牛奶的味道也足够香。
  季舟白凝望她,看她反应。
  “挺好喝的。”佯装镇定地夸赞一句,季舟白才心满意足地拿回奶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谁知心里早已波涛万丈了。
  以前,以前也喝周萌萌的奶茶,算作间接接吻的也不是没有。
  心跳紧张,胸中空空,还是第一次。
  这是个什么事?不就是一起喝奶茶吗?哪个女生不和朋友一起吃点儿什么?不嫌弃吃过的饭,咬过的吸管?
  她对季舟白有多少不同?
  她喜欢季舟白?
  喜欢?
  她如临大敌。
  心跳得格外厉害,偏季舟白不知道她惹了多大的祸端,还在那里和李小川他们说话,季远山话少,那一双丹凤眼格外厉害,远远望过来,仿佛能一眼看透她的心事。
  正在说话时,季舟白攥了她的袖子,她想逃也无法逃开,只好勉强迎上这几个男孩。
  心事重重地看男生们打篮球,保温杯中的水都凉了。
  一件心事重重扎根,林牧不再笑得出来。
  在外人看,林牧冷冷淡淡地看男生,茕茕孑立,身边被季舟白扯着,好像不情不愿。
  不情不愿!
  她不愿喜欢女生。
  也不想有这样,不能理解的感情。
  乱了!
  情绪失控,林牧抵触季舟白的触碰,不动声色地挣扎开,抱着保温杯看了一阵,夜幕早早地降临,篮球架下奔跑的男生们都如剪影,一个个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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