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系小夫郎[种田]
搞什么,你夫郎摸我夫郎和我孩子我说什么了吗!?
门口的大鹅突然嘎嘎叫起来,江天天也过来看米夫郎了。
又一阵大惊小怪之后,那两只鹅也一步步地靠了过来,好奇地看那高高的肚子。
宋煦有点紧张,怕那鹅突然发难,谁知米夫郎却伸手摸了摸它们的头。
两只鹅感觉良好,竟不闪不避,开心地叫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米夫郎问江天天:“它们叫什么?”
江天天愣了:“……不知道啊,没起名儿呢!”
“那就起个?……雪雪,白白。”
江天天个没主见的,怎么都觉得好听,高兴道:“那就雪雪白白啦!你们俩有名字啦!”
米小飞的夫郎来了一圈,挥挥衣袖,带走了米小飞,留下了两个相当普通的名字,和一地的年礼。
宋煦与小春并排,看着地上的东西,心中万千感慨。
田小庆卖完最后一只饺子,奇怪道:“你俩站这儿干啥?嚯,小米夫郎带了不少东西啊,也不知道怎么弄过来的……“
腊肉腌菜,咸鱼薯干,每样东西都不少,拿麻袋装都要装两袋。
宋煦他们是走来的,觉得有点不方便。
“到底是年礼,而且许多东西我们过年可以用,放在店里太浪费了。”小春皱眉。
宋煦想了想:“那辛苦小庆一下,先回村里,找村长借牛车过来,在县门口等我们吧。”
“这样好,店里我们来收拾,你就去驾车。”
到底经营了这么多天,又是煎又是炸的,这小铺子要想打扫干净还费点事。
宋煦干着干着就有点摸鱼,转头看见江天天依旧认真。
尽管最近江天天晚上一直跟他们回家,柴房里也有了她的小床,还添置了许多的东西。但在她的心中,或许这个铺子,最初的容身之所,才让她有归属感。
日头渐西,江天天来到篱笆边,检查是否有破损。
望着金红霞光,她心中有些落寞。尽管宋煦他们待她很好,甚至带她回家过年,但她得承认,她确实是有一点想家的。
家是个奇妙的概念,有着外人永远无法掺进去的亲密感。
今年,她第一次背井离乡,在外头过年,不知道爹娘与大哥还好吗?
大哥偶尔会来铺子看看她,但娘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天天,天天!”
江天天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还以为是错觉,不想抬头一望,刚刚悄悄思念的娘亲竟真的出现在眼前!
宋煦的小铺子,后院的灶房后面是更加僻静的逼仄窄巷,一般没什么人经过。
因为自家铺子与隔壁之间有间隔,为了房子的安全,便用篱笆围了。
此刻,自己许久未见的娘亲,正与自己隔着篱笆相望!
江天天心中的委屈一下涌了上来。
她想起上次自己的娘亲的绝情,却又记得曾经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哑声喊着:“娘亲……”
妇人依旧是那副打扮,浑身上下写满了残破与穷。
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不好,透着一股不祥的蜡黄。
“天天,我知道你气我们不管你,但明天过年,你还是回来吧?娘很想你……”
眼泪一下决堤,江天天泣不成声。
孩子对亲情的的渴望是融进骨髓里的。
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没有雄心壮志,没有家国天下的抱负。她从小就被灌输相夫教子的任务,对家庭有着天然的渴望。
她真的非常非常的想家了。
“呜呜呜……娘……”
妇人也红了眼眶,期期艾艾地问她:“你能回来吗?要不要跟你们老板说一声?他会同意吗?”
江天天使劲地点点头。
“娘,娘你等等我,我这就去说一声!”
她跌跌撞撞地进到灶房:“宋、宋哥小春哥!我娘来接我了!”
宋煦吃了一惊,小春也皱了皱眉。
“你娘在哪儿?”
“就在后面……”
宋煦跟着江天天出去见人,小春便找了个袋子,把收到的年礼分了一些出来,装好。
“……天天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待她。正月过来,我要是发现她少了一根汗毛,就……”宋煦不知道放什么狠话合适,只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倒是把那妇人吓得咳嗽连连。
江天天紧张地看看宋煦又看看娘,倒弄得宋煦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小春见状赶紧插上来。
“婶婶,这是我们给天天的年礼。你们拿回去吧。”
妇人连连道谢,宋煦把篱笆拔了一小截出来,让瘦小的江天天钻出去,这样两人便不用再绕路。
江天天跟着娘亲走了一小段,回头看到宋煦与小春还站在篱笆前,鼻尖突然一酸。
虽然他们不是真正的家人,但实在是太好太好了。
***
一晃眼,院子里只剩下了宋煦与小春两人,并新出炉的“白白雪雪”。
“小庆回来还要多久?”
“还要一会儿,你那个筐挑得动吗?”
宋煦试了试手上的重量,表示完全没问题。
两人把门窗都关好,检查了一番,天上又开始飘雪。
小春抬头,雪片落到睫毛上,不久就化成水珠,一阵冰凉。
宋煦:“走吧,去县门口等小庆,不然一会儿雪大了更难走。”
“还好让他来,不然走回去够呛了。”小春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也无所谓,我能走到的,我现在体力好了许多呢。”
宋煦被他可爱到了,笑着问:“这么厉害,那这筐你来背吧?”
小春作势要抢去,又被宋煦挡了回去。
宋煦背着筐,牵着鹅,满身丁零当啷。
“莫大哥说要来我们家过年的吧?”他问道。
“对,说可能今晚到,可能明晚到。他也太忙了,整天跑来跑去,商人这么辛苦……”小春正说着,踏进前面铺子的脚步一顿。
宋煦警惕地一把把他拉到身后。
“谁!?”
☆、第 34 章
只见那铺子的窗口外, 杵着好几条人影。
被包围了。
若不是之前柜台外挂了两片帘子, 现在就已经与人碰上了照面。
突然,大门被敲响了。
来者不慌不忙,笃笃笃三声, 间隔中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 仿佛屋中的人是他瓮中的鳖,只待慢慢赏玩。
宋煦寒毛直竖,因为他看见了一条人影。
一条肥胖的,丑陋的人影。
他小心地后退两步, 放下东西拉着小春就往后院冲去。两只鹅仿佛也预感到什么,嘎嘎叫唤起来。
后院篱笆,后院篱笆还可以出去!
然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 小春惊惧之下颤声道:“也有人来了!”
宋煦急的出汗,脑中急转,拉着小春转身进了灶房。
两只鹅在院子里大吵大闹,多少遮掩了灶房的动静。宋煦左右看看, 急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深呼吸几口,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钱三狗带着那么多人围了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
很大的可能性, 他已经知道了这间铺子的主人是我和小春。他对我不感兴趣,当街冒犯也顶多就是打一顿,但他对小春……
他对小春,可一直感兴趣的很!
宋煦左右打量了一下,突然冲到灶台下面, 把添柴口外边的铁板搬开。
这方形的出口比一般的农家土灶略大一圈。是当初因为灶大,锅多,特地抠的,上面装了一道可以上下拉动的铁板,能够挡风。
“快,进里面!”
小春总体偏瘦,但进了个头就卡主了。
外头的敲门声还在继续,间隔渐渐变短,仿佛急切的鼓点,躁动人心。
宋煦急忙把小春的大棉袄扒下来,终于给人塞了进去。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砰的一声!
小春伸出一只手,想把宋煦也拉进来,但一捞之下只抓到了他的棉袄。
“别怕,别怕!你不要出声,不要动,乖乖的……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宋煦把棉袄胡乱往洞里一填,铁板一挡,站起来推开门——便与已经进了后院的钱三狗一行撞了个正着!
“钱老爷!”宋煦故作惊讶:“白白雪雪,过来,别咬我们钱老爷……”
两只鹅为他拖了好几秒的时间,它们满院扑腾,追着钱三狗跑,侍卫们顾不得上去抓宋煦,反倒与鹅搏斗起来。
钱三狗气得冒烟,大声吼道:“白你娘个头,哪来的畜生,给我宰了!”
宋煦心中一跳,面上还没带出什么来,就见一侍卫抽刀一斩——白白的尖叫戛然而止,白色的长脖子就这样咕噜噜滚在了地上。
“嘎——!”雪雪吓坏了,慌不择路地往篱笆边上跑,宋煦转身去追,却眼睁睁地看着篱笆外刚到的侍卫,一把扯住鹅脖子,砍下去也不过就瞬间的事。
院里终于安静了,宋煦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砍头时,大鹅的血飚得老高,满地都糊了粘腻的猩红液体。
他恍惚想道,等过完年,江天天来问她的鹅呢,他要怎么回答?
……就这样,被人杀了?
“真是聒噪……”钱三狗皱眉,从侍从手中拿过一方帕子,擦了擦手上溅到的一点血迹。
“你,说好的把你夫郎送给我来着?你夫郎人呢?”
宋煦胃中翻涌,几欲作呕,再也装不出恭顺奉承的表情。
“……放你妈的屁。”
他低垂的头抬起一个细微的角度,在雪月的映照下,闪过一道精光。他终于露出了锋芒,带着恨意与决绝。
钱三狗惊了一惊,怒火腾地燃起。
“好哇,敢这么跟爷爷我说话!?我今天非要把那贱双儿弄到手不可!说,他在哪儿!”
“……在我心里啊。”
钱三狗怒极反笑:“不说是吧,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两个侍卫把宋煦双手反扣,拖到了前铺。
外边太冷,钱三狗呆不住。
宋煦被压在地上,呼吸困难。
“……你想清楚,你要是敢杀我,我大石村三百多口人,连着附近姻亲,分分钟集结千人把你家连锅端了。”
钱三狗正准备叫人把他往死里揍,这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别说我们村了,就是县城和其他附近村落,现在谁人不知你钱三狗的恶名。你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已经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