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罪恶/艳阳下的谋杀案
琳达很高兴地答应了,在过去几天里,她不止一次陪克莉丝汀去写生。克莉丝汀是她所见过最不专心的画家,可是很可能她是借此来维持她的自尊心,因为她的丈夫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艾莲娜?马歇尔。
琳达?马歇尔越来越不高兴,脾气也越来越坏,她很喜欢和克莉丝汀在一起,因为她一旦注意画了起来,就很少说话。琳达觉得这就跟自己一个人差不多一样好,而她很奇怪地又希望能有个人陪着,在她和那个年纪比她大一点的女人之间似乎有种微妙的同qíng,也许是因为她们两个都讨厌同一个女人的缘故吧。克莉丝汀说:“我十二点要打网球,所以我们最好早点动身,十点半好吗?”
“好的,我会准备好,在大厅里跟你碰头。”
罗莎梦?戴礼在吃过很晚才开的早餐之后,走出了餐厅,正好给从楼梯上冲下来的琳达撞了个正着。“啊!对不起,戴礼小姐。”
罗莎梦说:“今天早上天气真好,是不是?经过昨天那种天气之后,真叫人想不到。”
“我知道,我要和雷德方太太到鸥湾去,我说我十点半跟她碰头的,我以为已经迟到了。”
“没有,才十点二十五分。”
“啊,好极了。”
她有点喘,罗莎梦奇怪地看着她。“你没有发烧吧?琳达?”
那个女孩子的两眼特别亮,两颊红红的,“哦,没有,我从来不发烧的。”
罗莎梦微微一笑道:“今天天气真好,所以我起来吃早饭,平常我都是叫人送到chuáng上来吃的,可是我今早却下楼来,像个大男人似地吃蛋和咸ròu。”
“我知道,和昨天比起来,今天真像天堂一样。鸥湾在早上也好美,我要搽好多油在身上,晒成棕色。”
罗莎梦说:“嗯,鸥湾在早上很美,而且比这边的海滨要安静多了。”
琳达有点害羞地说:“你也来吧。”
罗莎梦摇了摇头说:“今天不行,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克莉丝汀?雷德方走下楼来,她穿了一套很宽大的海滩装,袖子很长,裤脚很宽,是用绿底huáng花的料子做的。罗莎梦很想告诉她说huáng色和绿色这两种颜色最不配她那纤弱而有点贫血的面孔。罗莎梦最不高兴看到人家对衣着没有观念,她想:“如果由我来给这个女孩子打扮的话,我就会让她丈夫坐直身子注意她了。不管艾莲娜有多傻,至少她还懂得穿衣服,这个女孩子看起来简直像一棵萎了的莴苣。”她大声说道:“好好开心地玩一玩,我要到阳光崖去看书了。”
赫邱里?白罗像平常一样在他房间里吃咖啡和面包卷当早餐。可是天气好得让他比平常早离开了旅馆,那时候才十点钟,至少比他平时早了半个小时,他走到底下的海滨浴场,海滩上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艾莲娜?马歇尔,她穿着紧身的泳装,头上戴着那顶中国式的绿色帽子,正准备把一个白色的木头筏子推下水去。白罗很殷勤地赶去帮忙,因此而毁了他一双白色的小羊皮鞋,她斜眼瞥了他一下,向他道了谢。就在她把筏子撑开时,又叫道:“白罗先生。”
白罗跳到水边,“夫人,”
艾莲娜?马歇尔说,“帮我个忙,好吗?”
“随你吩咐。”
她向他徽微一笑,喃喃地道:“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在什么地方。”她眼光中露出恳求的神色。“每个人都到处跟着我,我只想一个人耽一阵子。”她很用力地划了开去。
白罗走上海滩,自言自语地说:‘才怪哩,这话我就不相信。”
他很怀疑这位在舞台上艺名叫艾莲娜?史达特的女人这辈子里会想到一个人独处,像赫邱里?白罗这样见过世面的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艾莲娜?马歇尔毫无疑问地是去和人幽会去了,而白罗心里也很明白那个人会是谁。至少他以为自己知道会是谁,可是在这一点上却证明他错了。因为就在那个筏子绕过湾岬,消失不见之后不久,派屈克?雷德方和紧跟着他的甘逸世?马歇尔一起由旅馆那边走下了海滩。
马歇尔对白罗点了点头,“你早,白罗,有没有看到我内人?”
白罗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夫人起得这么早吗?”
马歇尔说:“她不在她房间里。”他抬头看了看天说:“天气真好,我应该现在就去游泳,今早还有好多字要打哩。”
派屈克?雷德方则暗地里在海滩上下搜寻,他在白罗身边坐下,假装在等着什么人。白罗说:“雷德方太太呢?她也起得很早吗?”
派屈克?雷德方说,“克利丝汀?哦,她出去画画去了,她最近对艺术大感兴趣。”他的语气很不耐烦,显然心不在焉。时间过了很久他也越来越不耐烦,很明显地表现出他在等艾莲娜出现,每次听到有脚步声,他就着急地回过头去看是谁从旅馆出来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先是贾德纳夫妇带着他们的编织物和书本,然后是布雷斯特小姐来到。贾德纳太太像平常一样勤奋,坐进她那张椅子之后,就开始一面拼命编织,一面说了起来:“白罗先生,今早海滩上的人好像特别少,人都到那里去了?”
白罗回答说那两家有孩子的客人都驾船出海,要玩一整天去了。
“哎,难怪大不相同了,少了他们在这里笑笑闹闹呀。
只有马歇尔先生一个人在游泳。”
马歇尔刚游完上岸,他摔着毛巾走上了海滩,“今早在海里很舒服,”他说:“不幸的是,我还有很多工作待做,得马上去做了。”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马歇尔先生,尤其是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哎,昨天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就跟贾德纳先生说了,要是天气还继续这么坏下去的话,那我们只好离开这里了。你知道,岛上到处都是浓雾的时候好怪异,叫人觉得鬼气森森的。不过,我从小就对周围的气氛特别敏感就是了,你知道,有时候我都会尖声叫了又叫,当然,这事叫我爹妈伤透脑筋。不过我妈是个可爱的女人,她跟我爹说:‘辛克莱,要是孩子想这样的话,我们就得让她这样做,尖叫是她自我表现的一种方式。’我爹当然同意她的说法,他很服我妈,对她唯命是从。他们是非常可爱的一对,这点我相信贾德纳先生也会同意的,他们真是一对很了不起的夫妇,对不对?欧帝尔?”
“对啦,亲爱的。”贾德纳先生说。
“令媛今天早上在那里呀?马歇尔先生?”
“琳达?我不知道,我想她大概是在岛上什么地方逛吧。”
“你知道,马歇尔先生,我觉得那个女孩子太瘦了,她需要好好喂一喂,而且很需要,很需要同qíng。”
甘逸世?马歇尔很唐突地说:“琳达很好。”
他往旅馆走了过去,派屈克?雷德方并没有下水,他还坐在那里,公然地朝旅馆那边望着。他看起来好像有点懊恼,布雷斯特小姐来的时候倒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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