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疑云/鸽群中的猫
“很可能,”波洛说,“毕竟她是王室的一位亲戚。你可能在那里看见过她吧?”
“我不曾见过。”詹尼弗皱着眉头说,“无论如何她不会露面跑来跑去。我意思是,她们都戴着面纱之类的东西。虽然我想在巴黎和开罗她们都不戴面纱。
在伦敦,当然也不戴。”
“不管怎样,你一点没有感觉到你在芳糙地见到以前曾碰到过的人吗?”
“没有,我肯定没有。当然大多数人看上去差不多,你可能到处都看得到他们。有的人长着一副奇怪的脸相,像里奇小姐那样,只有这种人,你才会去注意。”
“我觉得你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里奇小姐吗?”
“我真没有见过。必定有过什么人看上去像她。但这个人要比她胖得多。”
“比她胖得多的人。”波洛若有所思地说。
“你不可能想像里奇小姐会是个胖子。”詹尼弗边说边格格地笑起来,“她十分瘦小、雅致。无论如何,里奇小姐不可能在拉马特,上学期她因为生病没有来学校。”
“其他的女孩子呢?”波洛问,“你曾见过这些学生中的任何一个吗?”
“只有我原来认识的人。”詹尼弗说,“我原先认识她们当中的一两个人。
你知道,我毕竟只在学校里呆过三星期,甚至连面熟的人也还不到一半。如果我明天碰到她们,大多数我都不认识。”
“你应该对周围的事更加注意些。”波洛严肃地说。
“一个人不可能注意每一件事。”詹尼弗争辩说。接着她又说:“如果芳糙地继续办下去,我很想回去。务必请你替我在妈妈面前说句话。不过我想阻拦我的实际上是爸爸。住在这乡下真伤脑筋。没有机会提高我的网球技术。”
“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而为。”波洛说。
第二十一章 搜集线索
“我想跟你谈谈,艾琳。”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
艾琳·里奇随着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走进后面的起居室。芳糙地女校安静得出奇。还留在学校里的学生约有二十五名。这些都是她们的父母因为有困难或者感到厌烦而没有接回去的学生。惊慌失措的làngcháo已经像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所希望的那样被她的策略控制住了。人们普遍有一种感觉,就是到下学期一切都会得到澄清。他们感到,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暂时把学校关闭是明智的。
没有一个教职员离开学校。约翰逊小姐由于时间太多而感到发愁。一天到晚没有多少事qíng可gān对她一点也不适合。查德威克小姐看上去衰老而难受,在一种悲戚的qíng绪中到处走来走去。她受到的打击显然比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更重。的确,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仍然举止如常,泰然自若,她保持这种态度显然没有什么困难,没有显示出紧张或一撅不振的神qíng。两个年轻的女教师对额外的闲暇并没有不乐意之感。她们在游泳池中泡着,给朋友和亲戚写长信,索取旅游广告资料,以资研究比较。安·沙普兰手头有充裕的时间,她对此并无怨恨。她在花园里打发掉不少时间,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效率专心致志于园艺。她宁可让亚当教她gān活儿,而不要老布里格斯教她。这或许也是很自然的事。
“什么事,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艾琳·里奇问。
“我一直想跟你谈谈。”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这个学校能否继续办下去我还不知道。人们感受如何,往往难以估计,因为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感受。但结果是,谁的感受最qiáng烈,谁就能最终把其余所有的人转变过来。所以要么芳糙地从此完结——”
“不,”艾琳·里奇cha嘴说,“不会完结。”她几乎跳起脚来,她的头发立即飘下来,“你一定不能让它停办,”否则那将是一种罪恶——一种犯罪。”
“你说得很坚决。”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
“我感受非常qiáng烈。有许多事qíng实在不值得花一点力气,但芳糙地却的确值得把jīng力花上去。我一来到这里就觉得芳糙地值得我花jīng力。”
“你是一个战士。”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我喜欢战土,我向你保证我不打算驯服地投降。从某一方面来说,我会从战斗中得到快乐。你知道,如果百事便当,一帆风顺,人就会变得——我想不出一个能准确表达我意思的词儿——自满?厌倦?也许二者兼而有之。但是我现在既不感到厌倦,也不感到自满,我准备罄其所有、全力以赴地去战斗。现在我想向你说的就是这一点:如果芳糙地继续办下去,你愿意在合作关系的基础上参与领导吗?”
“我?”艾琳·里奇盯着她看,“我?”
“是的,亲爱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你。”
“我不能。”艾琳·里奇说,“我所知有限。我太年轻。噢,我还没有你所需要的经验和知识。”
“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你不可能代替我来说啊。”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提醒你,在我们此刻谈话的时候,这并不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建议。你或许在别处可以gān得更好一些。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一点,而你必须相信我。在范西塔特小姐不幸死去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要把这所学校办下去,你就是我所需要的接班人。”
“你那时就这么想过?”艾琳·里奇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但是我当时想——我们全都想——范西塔特小姐……”
“没有对范西塔特小姐作过任何安排。”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我心里想到过她,我得承认。过去两年来我一直想到她。但有些事qíng总是使我迟疑不决,没有和她谈过任何肯定的事qíng。我敢说每个人都认为她会是我的接班人。她自己也可能这样想过。直到前不久我自己也这么想。后来我决定,她不是我所需要的接班人。”
“但她在各方面都很合适。”艾琳·里奇说,“她会一毫不差地按照你的方式和你的想法办事。”
“是啊,”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而问题也就恰恰在这里。你不能拉住过去不放。有一点传统是好的,但绝不能太多。学校是为今天的孩子办的。它不是为三十年前甚至五十年前的孩子办的。在有些学校里,传统比别的东西更为重要,但是芳糙地不是这样一所学校,它不是一所有悠久传统的学校。它是一个女人的创造,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而那个女人就是我自己。我曾对某些理想进行过试验,我曾尽我最大的能力把它们付诸实践,虽然预期效果未能产生的时候,我也不得不修改它们。它不是一所常规的学校,但也并不因为是非常规的学校而自豪。它是一所试图充分利用两个世界——过去的世界和未来的世界——的学校,但是真正的重点在于现在,这就是它准备怎样办下去和应当怎样办下去的一条准则。学校应由具有理想——现代的理想的人来办。保留过去的可取之处,同时又放眼于将来。你现在和我开始办校时的年龄差不多,但你有着我现在不可能再有的东西。你可以在圣经里找到这样的话:‘他们的老年人做着梦而他们的年轻人有着想像力。我们这里不需要梦幻,我们需要想像力。’我相信你有想像力,这就是为什么你是适当的人选,而埃莉诺·范西塔特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