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酒店
“对,所以我们才要把事实找出来。可是你难道真的相信,三个女人在‘白马’一间旧马房里做的事,能让住在伦敦一间房子里的我,染上致命的疾病吗?你当然不会相信啦!”
“对,”我说:“我不相信,可是我真的……”我们彼此对望着。
“对,这就是我们的弱点。”金乔说。
“你听我说,”我说:“我们还是换个方式,我到伦敦去,你假装是她们的顾客,我们另外再编个故事——”金乔用力摇摇头。
“不行,马克,”她说:“那样不行,有好几个原因,最重要的一点,是‘白马’的人早就认识我,知道我是个笑口常开、无忧无虑的女孩,她们可以从罗妲那儿查到我所有的资料——可是我过去什么历史都没有。你的处境却比我理想多了——你是个紧张的顾客,到处打听消息,还没准备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对,我们就决定这么做。”
“我不喜欢,我不愿意你一个人用假名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没有任何人照顾。我想在我们着手之前,最好——呃——先向警方备个案。”
“我同意,”金乔缓缓说:“你应该这么做,向哪里的警方登记?苏格兰警场?”
“不,”我说:“我想最好是通知李俊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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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酒店-15
白马酒店
第十五章。
(马克·伊斯特布鲁克笔述)
第一眼看到李俊巡官,我就很喜欢他。他是那种安静、能干的典型。我想,他也是个富有想像力的人——愿意考虑一些不合乎传统的可能性。
他说:“柯立根医生跟我谈过碰到你的事,一开始,他就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当然,高曼神父在地方上很有名,也很受人尊敬。对了,你说你有点特别的资料要告诉我们?”
我说:“是的,是和一个叫‘白马’的地方有关的事。”
“据我所知,是在马区狄平村吧?”
“是的。”
“请说吧。”
我把第一次在“幻想园”听到“白马”,我到罗妲家去,以后被介绍给那“奇怪的三姊妹”的事,一一向他说明,并且尽可能正确他说出那天下午和塞莎·格雷谈话的内容。
“你对她所说的话印象很深刻?”
我觉得很窘。
“喔,也不能那么说,我不是真的相信——”“是吗?伊斯特布鲁克先生,我觉得你好像很相信呢。”
“你说得也许没错,反正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多幼稚。”
李俊巡官笑了。
“不过你还少说了些什么,对不对?你到马区狄平村去的时候,已经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了,那是为什么呢?”
“大概是奇怪那个女孩为什么那么害怕吧。”
“你是说在花店工作的那个女孩?”
“对,她偶然说出对‘白马’的观感,后来又显得那么害怕,所以我觉得一定有什么——值得叫人害怕的事。后来我又碰到柯立根医生,他告诉我名单的事,上面有两个我认识的人都死了。还有一个名字看起来也很熟,后来我才发觉,她竟然也死了。”
“是德拉芳丹太太?”
“是的。”
“请说下去。”
“于是我决心查出事情的真相。”
“那你怎么着手做呢?”
我告诉他,我先去拜访塔克顿太太,后来又到伯明罕市政广场大厦去找布莱德利先生。
他现在已经兴趣十足,跟着我念了一遍名字。
“布莱德利?”他说:“原来布莱德利也有份?”
“你认识他?”
“对,我们都对他很熟,他已经给了我们很多麻烦。他是个狡猾的商人,从来不让我们抓到任何把柄,他对法律非常熟悉,能钻任何法律的漏洞,所以他反而有理得很,那种人就写得出‘逃避法网百法’之类的书。不过谋杀——尤其是有组织地杀人——应该不是他拿手的本事。”
“现在我已经把我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你,你能不能根据这个采取行动呢?”
李俊巡官摇摇头。
“不行,第一,你们谈话的时候没有证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口否认!而且,他说人可以拿任何东西打赌也没有错,他打赌某人会死,结果不管输赢,他又有什么罪呢?除非我们确实能证明布莱德利跟罪行有关——我想,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耸耸肩,顿一顿,又说:
“你在马区狄平村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姓威纳博的人?”
“有啊,”我说:“有一天,我跟别人一起到他家吃午餐。”
“喔?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噢,印象很深,他是个很特别的人,残废了。”
“嗯,是小儿麻痹症吧?”
“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走动,不过行动不便反而好像使他决心更好好享受人生。”
“把你知道关于他的事都告诉我。”
我形容了威纳博的房子、他的艺术珍藏、以及他有兴趣的事。
李俊巡官说:“真可惜。”
“可惜什么?”
他淡淡地说:“可惜他是个残废。”
“请恕我冒昧,可是你是不是绝对肯定他是残废呢?他有没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百分之百肯定。他的主治医生是住在哈理街的陶岱尔爵士,是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陶岱尔爵士向我们保证,他的双脚确实瘫痪了。咱们的小奥斯本先生也许肯定威纳博就是那天晚上跟在高曼神父背后的人,可是他错了。”
“我懂了。”
“我说过,可惜威纳博先生残废了,不然像他那种人真的很可能计划出杀人组织之类的事。”
“嗯,我也这么想。”
李俊巡官用食指在桌上画着一圈又一圈的圆圈,然后忽然抬头说:“让我们把所有资料整理一下,我们几乎可以确定,有一个专门替人除掉眼中钉的组织存在。这个组织并不使用暴力,它不雇用流氓或者枪手……从死者身上,也看不出任何暴毙的迹象。除了你提到的那三位死者之外,我们也知道另外有一些人死的时候非常自然,可是的确有人因为他们的死得到不少好处。可是别忘了,那些人实在太狡猾、太狡猾了。不管是什么人想出来的,脑筋都实在太好了。我们只知道几个零零星星的名字,而且天知道另外到底还有多少——这件事牵涉得实在太广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就只知道一个垂死的女人,为了求得心安所偶然说出的几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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