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陀督探长4:杀人不难
“他告诉我,那家人替婴儿取了一个小名叫裘袭比所以我特别记得。”
路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若丝又说:“不管怎么样,乔佛瑞从来不去看赛马,否则他会烦死。”
顿一顿,她又换了个声调说:
“不进来坐吗?妈一定很高兴见见你。”
“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进门之后,若丝带他走进一间只剩一点夕阳余辉的房间。一个女人有点奇怪地缩成团坐在摇椅上。
“妈,这位是菲仕威廉先生。”
汉伯比太太伸手和他握握,若丝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很高兴看见你,菲仕威廉先生。若丝说你有些朋友多年以前认识先夫?”
“是的,汉伯比太太。”他并不情愿向一个寡妇再说一次谎,可是实在没别的办法。
汉伯比太太说:
“要是你见过他就好了,他是个好人,也是个了不起的医生。光是靠他的人格力量,就救活了很多别人认为没希望的病人。”
路克温和地说:
“我来了以后,曾经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我知道大家都很想念他。”
他无法完全看清汉伯比太太的脸,她的声音很单调,可是越是这洋,越显得她仿佛极力想隐藏什么。
她忽然意外地说:
“这是个邪恶的世界,菲仕威廉先生,你明白吗?”
路克有点惊讶地说:
“是的,也许是吧。”
她坚持问道,“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呢?这一点非常重要。到处都是邪恶,人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才能对抗邪恶!约翰就是这样。他知道这一点,总是站在正义那一边。”
路克温和地说:
“我相信一定是。”
“他知道这地方有些什么邪恶。”汉伯比太太说。他真的知道……”
她突然哭了起来。
路克喃喃道:“对不起——”
她忽然又恢复了自制。
“请原谅我,”她伸出手,他握了握,“有空一定要来看我们,”她说,“若丝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她。我觉得令嫒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汉伯比太太。”
“她对我很好。”
“汤玛斯医生真幸运。”
“嗯。”汉伯比太太松开他的手,声音又变得平板起来,“我也不知道,一切都好难。”
她紧张地扭动着身躯站在昏暗的夕阳余晖下,目送路克离去。
回家途中,路克不停地回想着和她谈话的内容。
汤玛斯医生德贝赛马时大半天都不在卫栖梧,他是开车走的。卫栖梧离伦敦三十五英里,他说是去接生,是真话吗?有没有隐瞒什么?路克想,这一点应该可以证明。他又想到汉伯比太太。
她一再重复的那句话——“到处都是邪恶的事”是什么意思呢?
只是因为她丈夫的死使她紧张过度吗?或者真的有什么事不对?
或许,她也知道些什么?知道汉伯比医生生前知道的事?
“我一定要往下查,”路克自语道,“一定要继续查下去。”
他下定决心把脑筋从他和布丽姬之间的事上收回来。
十三 韦恩弗利小姐的话
次日早上,路克作了一个决定。他觉得到目前为止,一切能用直接询问得到的答案都已经有了。迟早,他都必须公开自己真正的目的。他觉得现在正是去掉假装写书的身份,说明他此行是有特别用意的时候。
为了拟定作战计划,他决定先去拜访何娜瑞亚·韦恩弗利。他相信她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完全告诉他了,不过他还想诱导她说出她心里的猜测。他相信韦恩弗利小姐的猜测可能很接近事实。
韦恩弗利小姐对他的拜访并不意外,很自然地接待他。她在他身边坐下之后,拘谨地交叠着手,充满智慧的眼晴——真像柔和的山羊眼睛——望着他的脸。路克对自己来访的目的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他说:“韦恩弗利小姐,我想你一定早就猜到,我到卫栖梧来的目的不只是写一本有关风俗和迷信的书吧?”
韦恩弗利略斜着头,仍旧倾听着。
“我到这里,是为了调查有关那个可怜的女孩爱美·季伯斯死的事。”
韦恩弗利小姐说:
“你是说你是警方派来的?”
“喔,不是,我不是便衣警探,”他说,又幽默地补充道,“也不是侦探小说里著名的私家侦探。”
“我懂了,这么说是布丽姬·康威请你来的?”
路克迟疑了一会儿,决定不多解释这一点。如果不把平克尔顿小姐的故事和盘托出,实在很难解释他所以来此的原因。韦恩弗利小姐用温和而喜爱的声音说:
“布丽姬真是实际,又那么能干!如果是我,一定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是说如果不是绝对有把握,很难决定该怎么做。”
“可是你有把握,不是吗?”
韦恩弗利小姐严肃地说:
“不,说真的,菲仕威廉先生,这种事谁也不敢说有把握。我的意思是说,这可能完全是想象。我自己一个人住,没有人可以商谈,有时候也许会胡思乱想,想出一些毫无事实依据的事。”
路克表示她说得很对,可是又温和地加了一句:
“不过你自己心里很肯定吧?”
就连这一点,韦恩弗利小姐也不十分情愿承认,她抗议道:
“我想,我们并不是在玩滑稽问答游戏吧?”
路克微笑着说:
“你一定要我把活说清楚?好,你是不是认为爱美·季伯斯是被人谋杀的?”
这句残忍的话使何娜瑞亚·韦恩弗利颤抖了一下。她说:
“她的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太不舒服了。我觉得这件事实在让人很不满意。”
路克耐心地说:
“你觉得她不是自然死亡?”
“嗯。”
“你不相信是意外?”
“我觉得太不可能了,有很多……”
路克打断她的话。
“你不相信她是自杀?”
“一点也不相信。”
“这么说,”路克温和地说,“你确实认为她是被谋杀的了?”
韦恩弗利小姐迟疑了一下,最后才勇敢地说:
“对,我是这么想。”
“很好,那我们就可以往下讨论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证据,”韦恩弗利小姐不安地解释道,“完全是凭空想象。”
“不错,这只是你我之间的私人谈话。我们只不过谈谈我们所猜想和怀疑的事。我们怀疑爱美·季伯斯是被人害死的,我们认为凶手是谁呢?”
韦恩弗利小姐摇摇头,看来很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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